似要结霜,看向碧连的面容几近狰狞恐怖。
“你难道不怕死?这些话我可以让你死上千次。”
“哦?是吗?你尽管去做好了。”
碧连的心情微微有些转变,原来这个昏君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上天自有公断,心里这么一想,居然有了几分快意。殊不知西刑嗔铘注视着他的眼神已经露出噬人的神色,面容狰狞扭曲。
良久,西刑嗔铘开口道:“碧连,你说说,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帝王是谁?”
“西刑烈。”
这倒是和他想的一样,西刑嗔铘脸色缓和,道:“你为何认为是他?”
“当今疆土,十二强国共分,而其中以我玬晔最大,各朝对我国难以望其项背。而事实上,玬晔在西刑以前还是个无名小国,终日被大国欺压。若非将军西刑烈用兵神勇,善于计谋,再加上多年的东征西战,我玬晔国今日决然不会如此,所以玬晔今日繁华可谓此人之功。”
“你说的倒是不错,我也这般想,始祖创下玬晔以后,下任国主亦是治国之才,三年时间就让玬晔重整旗鼓,物阜民丰。”
说道此处,西刑嗔铘的面上微露得意之色,凝视荷塘,仿佛整个天下尽在其脚下,一派狂妄之色。
碧连沉思一会儿,然后叹气道:“只可惜前人创下的这般功绩···到今世算是要毁在昏君手里了····”
一言完毕,碧连再不说话,神色复杂,他联想起了始祖西刑战场杀敌封疆为王的神勇气派,这时脸上现出激动。而后又想起今日百姓民不聊生,帝王荒Yin无道,搜刮无度之景,心下一片凄凉。
西刑嗔铘霍然站起,修长手指握着一柄长剑,指向碧连白皙的颈子,狂笑道:“你既然这般想死,很好,今日朕就成全了你!”
碧连大惊,身形一躲,避开那致命一刺,飞身而起,退至墨莲亭外,眼里盛满惊恐,愤怒。却不知为何,还有淡淡的喜悦。
是!一丝欣喜。
那是自内心深处升腾起的熊熊火焰。复仇!
三年,他终见了日思夜想的仇人,这如何怎能不让一个于绝望中见到光明的人高兴?
想着昏君自动送上门来,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真是天助我也。终于可以施展三年来日夜苦修的武功了,平日不曾轻易透出实力的碧连,今日武力全开,即使不能全身而退,就算玉石俱焚,也决计要除了这个天下大害。
2、第二章
滔天网,无知儿(上)
原来就是他!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要他死,一定要他死!
碧连运足内力集于掌上,反手一拉,竟从腰间拉出一柄如缎软剑,隐隐透着冷光,映着那容颜更为清冷无情。
“昏君,拿命来!”碧连一声大喝,辟出凌冽一剑,直朝西刑嗔铘而来,气势凌人。
西刑嗔铘不屑一笑,轻挪脚步闪到一旁,看似步伐愚钝,但实为奥妙高深的一种脚法。碧连心下一惊,剑稍一甩转身又向西刑嗔铘攻来,可是这次西刑嗔铘仍是用相同的步伐躲开,并无意与他死缠。可是就算这样,碧连仍未能伤他分毫。此人的武功当真是深不可测!
碧连脸色Yin寒,他根本就是没把自己的功夫看在眼里,始终像是在游乐一般。碧连皱起眉心,眼下一横,如果能杀死这个人,就算当回小人也不在乎,手指Mo到怀中两只冰冷的毒镖,趁西刑嗔铘再一次转身之时,两只毒镖迅疾飞去,直指西刑嗔铘颈间!
“不知死活!”
不见他如何反应,两只毒镖就已经被他击落在地,硬生生钉在地上,连灰尘都不曾掀起。西刑嗔铘目光一凛,杀气隐现,冷声道:“既然你这般想杀我,我倒想知道你有何本事。”
白皙手掌一震,那两只毒镖竟似被吸附在西刑嗔铘手心,他翻掌一挥,乌发回旋中,毒镖就已经朝碧连飞去,看这气势,就是想躲也来不及了。碧连深吸口气,
挥剑用力一挡,由于冲劲,整个人竟然被弹出两张开外!还未等碧连回过气来,西刑便如鬼魅般飘到身前,毫不迟疑举起手掌就Y_u劈下,凌厉杀意将西刑嗔铘的面容映衬的像个恶鬼。
“住手,不要杀他!”
眼见碧连就要丧于掌下,这时一声脆喝,西刑嗔铘背上挨了一掌,退出老远。
西刑嗔铘虽无大碍,但被小人冷不防地暗算,且自己还无所觉,这等耻辱比起杀掉碧连更为让人恼火,他抬头看向来人时,心里扑通一跳。
这男子好生俊美!
看他年纪不过二十左右,肤色白皙,身形修长;眸若星辰,面容精致;再加上一袭无尘雪衣,真正是潇洒俊逸、飘然出尘。
(不过男子被这样形容当然不会有多么高兴啦,哈哈~)
见西刑嗔铘望向他一时失神的样子,雪衣男子微微一笑,狭长的眸子也透着温和,轻咳一声道:“这位公子,刚才冒犯了,多有得罪,请原谅在下一时鲁莽。”
说罢,雪衣男子微微一鞠躬,彬彬有礼,礼数周到至极。西刑嗔铘脸色稍缓,看了被他扶在怀里嘴角染血的碧连一眼,沉声道:“你为何敢拦我?”
月色清冷,四周悄然。淡淡银光笼上荷塘,景色清幽如画。淡淡月光盈然,就像一层轻纱披在他身上,看起来十分雅致。
雪衣男子将昏过去的碧连靠于栏边,运力一挥手,亭内外的八盏灯同时亮起,雪衣男子仔细打量西刑嗔铘一眼,一阵慌乱神色闪过,立刻俯身单跪,恭敬道:“不知陛下在此,臣下该死!”
西刑嗔铘亦是惊讶,没想到自身的身份这么快就被此人看穿,这真真是自己的失误。
“你既然自称臣下,为何朝中从不曾见你,还有·····”西刑嗔铘俯身靠近,沉气低声开口。
“你是如何看穿朕的身份?回答朕。”
雪衣男子稳定心神,平静道:“我是东王的次子西刑幻颜,虽不曾入朝,但是陛下的玉坠已经Xie漏陛下的身份,这块玉坠正是家父在陛下二十寿辰送的,家父反复交代要我和哥哥好生保护,而且这琴玉是当朝天子的已经宣为己用的,除开天子任何人不得佩戴或使用,所以···”
“原来如此,你倒是伶俐。”
西刑嗔铘点头表示称赞,他忽然眯眼,望向栏边神色痛楚的碧连,嘲讽道:“他可是从未发现,果然是J_ia_n民而已,哼···”
西刑幻颜听到‘J_ia_n民’两字,心下不悦,但是他深知当朝皇帝的可怕,还是沉默为妙,于是皱眉道:“陛下,这个人怎么办,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他说的这个人很显然是指碧连。
“杀了。”
西刑嗔铘不带感情地说道,转身走出墨莲亭,但是忽然又转身道:“对了,还是先将他留着,朕还有些话想问他,明天早些时辰带刺人来此地见我。”
说罢,男人踱着步伐,冰冷硬直的背影消失在道旁的密竹林后。
雪衣的西刑幻颜看向碧连,神色黯淡,怅然失笑道:“碧连,你虽为‘墨莲君子’,此次我也有为你而来之由,但你却惹了这个人,在下也是回天乏术。”
他长叹一声:“只能怪你命运不济了····”
天亮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