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云,不可以。”
“停云, 不能这么做。”
这是楚停云幼年时最常听到的两句话。
每当接触一件全新的事物, 父M_的话就会回*在他耳边。
他们说“可以”, 他便做;
他们说“不可以”,他便不能做。
他渐渐明白,需要自己做的事,是出于父M_的意志。起初, 他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异常, 因为身边的孩子都一样,只需要按照父M_的希望活下去就可以,这就是自己和他们唯一的用处。
后来, 父M_请老师来家里教他乐器,他们没有过问楚停云喜欢什么,一口咬定学钢琴,楚停云仍未觉得有任何异样。
他发现, 弹得好,父M_会夸奖他, 会向其他人谈起自己, 然后那些人理所当然地让自己弹一曲。
楚停云看着父M_,如果他们有允诺的神情,他就会自觉地坐到钢琴前,麻木地动着手指。那些音符像刻在他的脑海里,几乎不用回忆就能自己跳出来,这也成
为了父M_的“荣耀”。
他们时常会在宴会上让楚停云从头到尾不看乐章来弹奏, 一弹就是一整晚,楚停云永远都是沉默地_gan受着父M_频频投来的欣we_i自豪的眼神。
是A,他们的儿子,是个天才钢琴家。
不仅如此,他拥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看过的东西就绝不可能再遗忘。
在贵族的某场聚会上,小小的楚停云像往常一般,坐在大厅中央为他们弹着琴。
一只萤火虫飞上他的琴键,那个可怜的家伙不知道被谁抓到会场里,尾巴上的灯笼忽明忽暗,楚停云看着它,停下跳动的手指,一位与他一般大的少年凑上来,他双手He在一起,掌心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他对楚停云说:“你弹了一整晚,不累吗?”
楚停云面无神情地看着琴键上逐渐不再发光的虫子,手指轻轻一扫,将它挥落在地上。
少年皱起眉头,语气埋怨:“我只是想让你休息一会。”
他将双手松开,数只萤火虫在他手心里闪闪发光。
将幼小的东西放到琴键上,他对楚停云说:“它们寿命很短,是我好几天前买的,让他们帮你拖延一会。”
会场的音乐戛然而止,慢舞的众人疑惑地停下动作,纷纷朝楚父楚M_投去疑惑的眼神。
楚停云双手垂在身边,低着眼睫看着它们,它们身后的光芒很快就消失,变成一只一只丑陋的虫子,爬在琴键上。
“叔叔,这上面有虫子,先让人清理**”
楚父穿越人群走到楚停云身前,少年正在帮他说话。
楚父无视了少年的话,沉沉的眸子带着极低的气压注视着楚停云:“继续弹。”
楚停云抬眸看着楚父,眼里没有丝毫情绪,仿佛眼前的人只是一个陌生人,很快,他又看向爬满萤火虫的琴键。
楚父仿佛没有看见琴键上的东西,重复道:“继续弹。”
他放高了音量,话音里充满威胁。
“叔叔,他累了,让他歇一会吧。”
楚父俯下身,扶着少年的肩膀:“云疏是个会为别人着想的好孩子,但他不累,并且很快就结束了,叔叔会让他好好休息。”
“可是**”
“相信叔叔,我送你回父M_身边。”
楚停云垂下头,将手指放上琴键,慢慢地弹奏,手指无数次碰到那些软软的躯体,它们的body被自己压成烂泥,就那么灼眼地留在白色琴键上。
这幅画面,与父亲轻拍少年肩头的画面重He在一起,一gu由心而生的厌恶_gan翻腾在x_io_ng口,让他像碰到刀尖似的,body瞬间向后弹去。
音乐再次停止,与此同时,椅子倒地的声音在安静的会场中响起,众人循声看去,弹琴的少年正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看着琴键上大大小小的污痕,眼神像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楚停云!”他听到M_亲带着怒气地喊了他一声。
楚停云明白了,这样做不对,这样和他们希望的不一样。
楚停云扶起凳子,坐回位置,接着刚才的音乐继续弹奏。
那些污痕在他眼里却愈发清晰。
当晚回家,楚停云发烧了。
整整两日高烧,邻居的孩子苏云疏以为自己买的萤火虫吓坏了他,和父M_一起来赔礼道歉,楚父让他们探望了楚停云,然后送走了他们。
私人医生拿起温度计,最后松了口气:“终于退烧了。”
楚父探了探_On the bed_少年的额头,声音干涩:“医生,他已经很久没开口说话了。”
医生脸上轻松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是凝重:“楚先生,我很早之前就说过,这孩子有情_gan障碍并且长期处于抑郁状态,他心理上的缺失已经无法弥补了,你们不要再强迫他,除非你真的想失去这个儿子。”
楚父揉了揉自己的太阳*:“我知道了。父亲答应了苍家要带停云过去,等下
次回来,你就为他治病。”
“你**算了,你的儿子,你自己看着办。”
那之后,苏云疏经常来找楚停云,他也成为了楚停云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
那天,是苍家二少苍树的生日。
楚停云和爷爷一起受邀前往参加宴会,为了祝贺苍树,爷爷为他挑选了一首祝贺的钢琴曲。
苍树的M_亲是个外国nv人,她慈爱地笑着,递给楚停云一杯红酒:“孩子,谢谢你来为他祝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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