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福叼着一块蛋糕,伸手在宫熠面前挥了挥,“喂喂,你今天怎么回事,台上这么极品的两支香都xi引不了你?”
宫熠恍恍惚惚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什么?”
我的老天,敢情这小子一直在发呆?!屠福心说难道是殷老头哪儿藏的香太好了,这小子平日见识多广,因而这次斗香赛压轴的两支香都入不了他的眼了?于是皱起眉头问他:“已经开始斗香啦!怎么,一点兴趣也没有?”
宫熠这才回过神来,对呀,他还在斗香会场看好戏呢,怎么脑袋还没清醒过来!都怪岑舒砚,干嘛非在电话里说那些话,他既然点头了,那**有些话还是回去当面说,比较**比较能T动情绪么**电话两头干巴巴的能表什么情达什么意**只是,自己怎么如此沉不住气就答应了?!
未免,禁不起诱惑**太不矜持了!
但转念一想,擦擦的,自己又不是nv人,还要求那些劳什子的求婚仪式不成**不对,怎么是求婚!凭什么不是自己求婚!宫熠脸刷的一红,赶紧打住,不然又该心猿意马,立刻将j力集中起来,认真关注起台上的情形。
要说压轴,眼下两座香ca上的线香的确算得上极品,只不过焚燃了这么小半刻的功夫,两者的香气已然升转腾挪,盖住了整个会场里其他的所有线香,且是在不知不觉之间支配了在场所有人的嗅觉,光凭着这一点,这便是香中上品。
再者,宫熠眼观轻烟**也觉出了一些兴味。
殷酉鹤曾对他说起过,这不同品级的香,燃烧时缭绕出的烟也是有讲究的。一经点燃就生出一gu子浓烟,必然不是什么好香,轻烟扶摇直上才说明制香的各项材料比例得当,不会有喧宾夺主的情况出现,让粘结料的味道过重。
现今线香,顶级者也大多使用的是沉香粉与檀香粉,只因为产地品级不同所以才使得最后的成品有所差异,但制作方法不可能再有出新,传统手工的手艺也鲜少有几位师傅能掌握的完全,所以**宫熠琢磨片刻,心知自己不能用龙盛烟写明的几点标准来衡量这些线香的好坏。
那么,就用最直接的方法好了,也就是殷酉鹤教导他的——用鼻子闻。
品香要心思澄静,不能有任何杂念,更不要先入为主的告诉自己,哪种香是品级最高的,否则容易因为这些数据而影响自己的初_gan觉。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管不问香品的等级、价格,先闭上眼睛闻,静静去体味,等到自己_gan觉到了这香气中已经沁入了自己的肺腑,将这种_gan觉牢牢记住,再去查看香品的各类数据,才算是公正不偏倚的品了一回香。
甭管自己喜欢的是否那品级最高的,
只要_gan觉对了,那就够了。
本来嘛——心境不同、文化品位不同、嗅觉偏好不同的人,偏好的香味各有不同。有的人喜欢那种闻起来像香水的,有的人心仪那种甜中带苦的,还有的人最爱过于浓郁香氛的,另有些人就只喜欢清新淡雅之类的,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什么样的都有。
宫熠闭上眼睛闻了大约十分钟,心中的天枰慢慢开始了倾斜,砝码逐渐倾向于加在左手边这支线香上,但对于右手边这支,_gan觉也是不错的。
但这还只是初步判断,他看屠福也还在闭目品香没有睁眼,便轻轻呢喃起龙盛烟香铺里记载的更高一级得品香手段:闻香识材。
殷酉鹤还没有对他教导到这一步,是认为他经验还不够,闻得香还不够多,鼻子也就算不得多么灵敏,因而觉得还不是时候。
但宫熠想起龙盛烟的话心中便是一动,他也是刚学香时就开始偷偷练习闻香识材,自己为什么不可以?何况,线香的成分远不如He香丸那么复杂,自己辨识辨识应当不是半尺幽径都寻不到的。
想罢,他shenxi一口气,再次闭上眼眸。
为了让这场压轴的斗香更xi引人,举办方在这个斗香台开场后就尽早关闭了其他斗香台,所有香友都围在了这里,或坐或立,不动声色的用自己的方式品断起来。这样一来,对品香的裁判也有益处,大家除了分辨空气中两支线香的香氛,就不用考虑其他杂香了,这样能使他们的判断更加j准一些。
又十分钟过去,宫熠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他可不是紧张的,而是**自己与自己一旦较上了劲,极力想分辨出香中成分,反而变得有些不得其法,被两缕香气闹得糊里糊涂起来。
不过,费力辨认之后,宫熠还是有了一点计较:左手边的线香在香气中偏重有惠安香片的味道,单又比惠安沉香多了点厚重,带有一丝奇异花香,但不知道是什么花;右后边的则偏重于加里曼丹老料,却又夹杂着一丁点儿的零陵香。
“怎么样小子**闻出什么来了?”正纠结在击节骨眼上,屠福拿手肘捅了捅他的yao眼一通。
宫熠个激灵睁开眼,冲上犯了个白眼,有气无力道:“没,这两支香的确都是极品,这香气沁雅别致,也很耐闻,让人心境安宁**不过嘛,右边的那支添加了灵光粉,看着么还要更好看一点!”
他这样说,大有试探一下屠福的意味,此外还有一层shen意。自己故意将_gan觉反着说,到时候如果错了,定然不会抢了屠福的风头;如果说对了,也可以说是因为He了眼缘,以貌取香而碰巧撞对了。
屠福嘿嘿一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嗯,右边那支是不错,但左边的也丝毫不逊色!依我看,搞不好这一次举办方要破一次例了,你看见那几个裁判脸上的表情没**都挺左右为难的不是?”
宫熠稍稍一愣,点头称是,姜还是老的辣,他怎么忘了要观察裁判的神态。有时通过其他人的表情,也可作为品判的参考。
不过怎么说呢,他就是对左手边的这支线香更有亲近的_gan觉,闻的时间越长就越从心底冉升出一种_gan觉——于平淡之中骤然显露出一马平川,煞有一派浩渺旷野临在眼前的_gan觉,香气尽管更加近乎于清淡和缓,但似有若无之中,总能被这缕香气拉拽回去,落入软绵绵的一摊蒲草上。
哎,到底是什么香A!宫熠一瞬间意识到这支线香的奥妙之处,心中就多了些许不耐,迫切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香,又是什么香方。
但距离斗香结束还有上十分钟,他一时间百爪挠心,有点儿坐不住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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