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跑,显然是跑不掉的。
楚栖想去外头转遛一圈,却被守在殿外的侍卫给劝了回去,他推开窗棂眺望远方,又与卫守于檐下的青黎卫来了个大眼对小眼,只好悻悻关上窗。
搞得现在他好像被囚禁了似的。
无处可去,楚栖也收起了逃之夭夭的小心思,强行让混乱的思绪沉淀下来,回想起柳戟月方才那些令他惊慌失措的话。
他说**他一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原本那个嚣张娇纵的楚府小公子body里已经换成了一个外来者,而且他完全知道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并且楚静忠也知道,因为那时候便是他亲手掐死的楚栖,而后又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醒转,失去了过往记忆,就只好干脆将错就错。
楚栖双手ca在发间,抱着头shenshen吐气,也缓不下剧烈跳动的心脏。
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但又有迹可循。他穿越来后,也担心周遭的人会因为他x情大变而看出端倪,所以顽皮事做过不少,直到发现先帝并不在意他的x格,楚静忠也全无所谓,才慢慢做出懂事知数的样子来。但现在想来,楚静忠从一开始就对他放纵疏离,也许便是因为看穿了他的身份。
但即便如此,他仍是想不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楚静忠真的对自己儿子狠下毒手。
就算原身犯下了谋害皇嗣的滔天大罪,但摆明了先
帝的追究之心并不强烈,而且似乎也不像是因为这个缘由。
而从柳戟月的话里,他好像又可以拥有许多种猜测,借此描摹出一个心狠手辣、虎毒食子、权yu渗人的敬王。
但楚栖没有再往下去想。
不能随便顺着柳戟月的思路,也不能轻易相信他说的话,楚栖反复告诫自己。
他shen呼xi数次,又拍了拍脸,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香炉底下还有薄薄一层今宵月的残料,他悄然刮出少许,拿纸包好,揣在身上,再喝了口冷茶,沉淀下心思设想能够应对的方案。
紧闭的殿门忽然发出“吱呀”一声,外头小心钻进来一个人。
楚栖看过去,那人顿时紧张地绷直了身躯,手忙脚乱似乎想解释什么,zhui里却“AA”不成句。
是碧梧。
碧梧换了身nei宦装束,手中抱着皇帝前些天爱不释手的雪兔,拘谨而怯懦地僵在当场。
楚栖微顿,招手叫他过来,接过了雪兔揣在怀里,将纸笔摆在桌上,一挑眉毛,示意说吧。
碧梧写道:陛下要我来随身照顾恩公。
楚栖哂笑道:“你在东门外下车,如何进的皇城?”
碧梧道:几个蒙面侍卫带我进来的。
“这两日你在何处?”
碧梧眨眨眼:就在殿外,随时等着恩公醒了进来伺候。
楚栖托腮瞧着他:“你看我信么。”
老实说,当他看见碧梧出现在这里时,竟没有多少惊讶,似乎早有预料。柳戟月信中所指之处,惊鸿洲榭中突兀在他眼前亮相的无非就两人,一个彭永彦,一个碧梧。
彭老板是大东家,人脉广航路宽,相当有可能是皇帝想联络的人,所以楚栖最开始在意的也是他。但无奈碧梧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了,今早楚栖看他主动爬马车时更是心念一动,干脆将他带了过来。他是没办法正大光明带外人进宫,可若是皇帝有意,那便不一样了。
于是他竟真在这儿看见了碧梧。
碧梧听他这么说着,仍旧无辜地睁着眼,也没流露出什么慌张或窘迫的神色,仿佛并不理解楚栖话里的意思。只是他的脸色有些虚弱的苍白,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楚栖注意到了这点,却也不想刨_geng问底,他只觉得心累,天知道这些人在打什么算盘。对于他来说,目前紧要的也只是发展男团罢了,虽说如今似乎遇到了瓶颈**
他道:“你也出去罢。”
碧梧咬着zhui唇,良久没有动作,最后只又在纸上写道:世子始终是我的救命恩人。
楚栖半真半假地嗯了一声,未给予过多回应,碧梧低垂着眉眼告退。
在他放下纸笔的时候,楚栖注意到他手腕上严严实实裹了好几圈纱布,似乎受了伤。但显然,两天前那里是没有痕迹的。
楚栖并未出声询问,但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想。
天际霞光一瞬而逝,很快垂下夜幕。两道宫墙之远外的宴会动静竟也能传至此处,虽说不过是些低浅的曲音,但也听得出是喜乐。楚栖遥遥听了近两个时辰的热闹,终于发现这声响由远及近,簇拥着的辇车骊驾入了摘星宫,而后在紫微殿前停下了。
楚栖双耳聆听着动静,不由紧攥起了手心,生怕错过柳戟月说的“今夜好戏”,然而过了许久,直到
紫微殿熄下大半烛灯,外头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楚栖瞟了眼殿外,天朗星疏,月色正浓,理应是皇帝与公主的——不,现在是贵妃了——洞_F_花烛夜。他自觉好笑,所谓的好戏不会就是指这个吧?
紧绷的神经无由来地松懈,而这一舒气,身上被刻意忽略的_gan受就浮现出来了。睡了许久的脑袋困意全无,但架不住饥肠辘辘。
其实晚膳也用过了,但现在已经临近夜宵时间。楚栖把碧梧召进来,正想让他去问问御膳_F_还有没有能吃的东西,便见前方推门进来了一个人,霎时话音一顿。
楚静忠大步迈进殿宇的动作也随之缓慢下来,他瞥了眼楚栖,似乎本想说些什么,但在看到躬身瑟*的碧梧后却忽然面色一变,抬眼打量起他。
若说楚栖之前碰上敬王有七分忐忑,那在被皇帝戳破身份后便有九分紧张,再加上一个来历不明却是柳戟月刻意寻找的碧梧**他现在心口可han_zhao十二分的惶惶不安。
“宫宴结束了?”但必须强作镇定道,“还剩什么吃的吗,我饿了。”
楚静忠沉默了一下,“应当还热着屉*黄包,你要么?”
“**”你对*黄包真的是真爱了。
楚栖觉得自己要是点了头就像是虎口夺食,但管他呢,反正初始好_gan度也是谷底,他现在饿得简直没法思考,于是欣然接受:“有多少吃多少。”
楚静忠的眼神果然微妙闪烁了一下,这才挥手命人去拿。
楚栖道:“碧梧,你也去。”
但在擦身而过时,楚静忠扯住了碧梧胳膊,淡淡问道:“他是谁?”
楚栖瞄了眼碧梧,很好,害怕得全身颤抖,浑不知他猛然发力也许能把楚静忠撞吐血。
他想了想道:“在勾陈殿伺候的nei宦。”
“我从没见过。”楚静忠捏着碧梧的脖颈,强行让他抬起头,“跟谁手底下的?”
碧梧疼得“A唔”ChuanXi,却始终说不出半句话。
楚栖道:“他叫碧梧,是个哑巴。我之前也没见过,但是由椿公公领进来的,不可能是刺客之类。”
“哑巴进得了皇宫?”楚静忠冷笑了一声,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碧梧双脚离开地面,眼瞳大睁,无助地蹬着tui。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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