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两国比试在解决掉那怪物之后被紧急中止,也无人在意分数高低了。
禁卫军又进密林中搜寻了一次,竟又在两处地方遇上了相似的怪物,不得已再次纵火围攻,又怕更shen处还有
,干脆连烧几片。山林火势蔓延极为迅速,不多时便点燃了整座后山,焰焰烘烘焚毁万千生灵,火光冲天夺目,如同永昼整夜不熄。
幸而密林之后便是断崖,前方又及时设了隔离屏障,没再让火*波及更多地方,但一天yi_ye过后,林间也已经几乎再无活物了。
北雍死伤惨重,当场便断气的有三人,重伤后蹬tui的有五人,还有四人要么缺胳膊断tui、要么直接吓疯了。而他们又个个都是j挑细选出来的好手,更增添了几分惋惜意味。不幸中的万幸便是北雍皇子与公主只是受了惊吓,并未真的伤到,歇养过几日便痊愈了。
倒是柳戟月比他们歇得更久,说是被怪物骇着,整整大半月都没恢复j神,紫微殿除了太医nei宦无人可进。
直至中旬。
厚重的挡风布被蓦然掀开,吹进一阵冰凉透骨的寒风,楚静忠裹挟满身肃杀之气,无视劝阻的太监,单手拎了只铁笼子走进殿nei,朝御座上的人瞥去一眼,猛地将笼子扔在地上。
“咳,咳咳。”柳戟月拢了拢_yi襟,头也不抬,“敬王,你失态了。”
“这是什么?”楚静忠厉声道。
铁笼子中,有三具焦黑的动物尸体,约莫都如普通土犬那般大小,放平常也毫不起眼,但若是仔细用心观察,才会发现它们仿佛既有着熊的姿态、又有着象的长鼻,竟与那日高达两丈的怪物模样如出一辙,不过是它们的*小版。
“敬王花费半月,就是在那片焦土中搜寻这些?”柳戟月淡淡道,“谁知道呢,许是怪物生的小崽子吧。”
楚静忠冷笑一声:“这些是楚栖找到的。”
“**”
“不奇怪吗?三只庞大至此的怪物从何而来?若是一开始便在西郊围场,那过去一段时日狩猎的人怎会发现不了?若是从别处移动过去的,如斯巨物又怎会毫无风声!”
楚静忠眼中团着寒冰:“这一点其实完全不难想到,只是绝大多数人被吓破了胆,进而忽略了心中的疑问,但有人不会。我问过楚栖,他说贺兰漪告诉他,那些东西是在转身之间‘凭空’出现,如何‘凭空’?”
柳戟月不慌不忙道:“恐慌之下,胡言乱语,大抵北雍皇子被骇住了,记忆出现错乱,说话也夸张了罢。”
“这番话,你可以去向楚栖解释,也可以去质疑北雍人乱言,在我这就不必装了。”楚静忠压低了声音,却无法压下语气中的厌恶与愤怒,“它们从何而来?”
柳戟月于御座中抬起头,凉薄地瞥了一眼楚静忠,而后宛若久病无力般费力地站了起来,慢慢在殿中走着,他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正单手给雪兔顺毛。
“敬王手下的青黎卫应当已经在京中抓到几个西宛混进来的*细了吧?这些怪物就是他们放进来的。”
“它们畏惧光亮,无论是火光还是太阳。白日里只会保持这般大小,夜里只要烛火通明,也不会发狂。而一旦陷入黑暗,便会如猛兽苏醒,拔长蹿高,肆意攻击,如那日见到的一般。不过要是被火焰围绕,倒也算不得特别难缠。”
柳戟月无甚_gan情地叹了一句:“这还是西宛巫族手底下中等强度的怪物,可单是一只,就已经连你也无从下手了。”
“**哼,那再来千百来只‘上等’怪物,岂不就足以踏平我承国边境,西宛要真有这般能耐,还不即刻一统天下?”楚静忠盯着那三只模样怪异的东西,发自nei心的_gan到恶心,“巫族怎么弄出这些鬼东西的?”
“敬王,可以拷问西宛*细得知的事情,就不必来问朕了,何况朕又如何知晓呢?”柳戟月道,“朕只是希望西宛既然也在向我承国示好,就应该也付出相应的筹码。北雍是一对皇室与不菲的岁币,西宛就是这三只**怪模怪样的东西,要朕掂量这二者的份量呢。”
这二者——北雍是美人与钱两,西宛则只有骇人的怪物,本来怎么看都觉得二者不可能有一较之力,甚至认为西宛是在恐吓示威。但若按照现实
来看,北雍一行人可险些被这东西逐个毁灭,也完全不像形势占优的样子。
楚静忠冷冷道:“你将这东西放在那里,任它杀光北雍人,之后用火烧毁,查出幕后真凶是西宛*细,目的是为了阻止两国姻亲,再将此事交代给北雍单于,他多半会信,就算不信,除了质疑与愤怒,北雍也不会有别的动作;至于西宛**既然敢拿这三只怪物出来作为筹码,它们也不可能是便宜货色,兴许比三两个皇室都还要珍贵。怎么,陛下借了刀杀了人,又祸水东引,还想两不相帮,拍拍屁gu赖账?”
柳戟月不置可否:“无论有没有这一出,北雍和西宛都早就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了,玄武血脉微薄,白虎血脉稀缺,不然何须将身段放得如此之低,来承国寻求帮助?而按常理来看,看他们两虎相斗、作壁上观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不是吗?”
“短视。”楚静忠缓缓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说得好。”柳戟月轻笑出声,“可惜当年敬王随先帝推翻前朝的时候,又何曾想到今日呢。”
今日之困,北雍与西宛皇室都在惧怕发生的事情——
那是当初谁也不曾预料到的结果。
楚静忠沉默不语。
良久后,他慢慢开口:“西宛不值得He作,与北雍联姻是最好的选择,不用再试探了。臣已拟看过,十二月初五是吉日,现在赶制一切也都还来得及。新年过后,立太子,正月过后,陛下驾崩,新皇登基。”
“哗啦”,御案上挥落一地奏折书册,雪兔一惊,蹦跶着跳了下去。
楚静忠面不改色:“陛下若有什么未了心愿,这两月间随意,臣也不来管你了。”
“那朕还真该多谢敬王体恤了。”柳戟月突兀笑了一声,又一挥手,将剩下的东西扫到地上,缓步踢开碍事的东西,重新捉回那瞪大红眼睛的无辜兔子。“若朕说,想找人陪葬呢?”
“除了臣不行,其余人,臣会想办法为陛下送下去的。”
“噢**又该多谢敬王的好能耐了。”柳戟月不咸不淡道,“到那日,朕再告诉你人选。”
他揪着雪兔的绒毛,眯眼看了看脚边焦黑的怪物尸首,不经意道:“你说是楚栖找到的这些东西?也是他执意要Jin_qu搜寻吧。”
楚静忠冷笑道:“你给了他一张西郊围场的地图,上头有六处红圈标记,后来又托人将这东西曲折交给了京中最善骑j的那几人,摆明了遴选时他们会neng颖而出。他们事先被叮嘱过,以为这是什么对付北雍的秘密,便总向着红圈标记的地方狩猎,北雍人则会刻意避开这些地方,浑不知最后走向了shen渊。”
“呼,怪不得,朕病了这些日子也不想进宫探望了。”柳戟月搓了搓手里的兔毛,吹了一口,复又扬起了淡淡的笑意,“做得太明显了,但与朕猜的不错,也只有他会在这么短时间里找出来。”
西郊围场密林大火中被烧焦的动物何止上万,就是单独清理出来也要花费数月时间,更别说辨认物种,虽说两丈高的怪物是最为好找,但这普通土犬大小的尸首却是懒得多看一眼。然而不过半月,三只都被找齐了,这便说明,一开始就有被猜到“*小”这一可能。
柳戟月轻声道:“敬王,在你亲眼看到之前,你会想得到世上会有随光亮改变身量的动物吗?——你不会,朕也不会。但有
人能第一时间想到,更有甚者**能凭空捏造这些东西出来。”
“西宛巫族**原来虽然也古怪神秘,却也是近些年才出现有这种东西的传闻。假如有人真的能够将这些_geng本不存于世的东西创造出来,那么**”他微微一顿,唇角浅淡的笑意逐渐变得危险而诡异,“那么为朕新造个心脏出来,也不是什么完全不可能的事吧?”
**
楚栖瞪大了眼睛翻着本老黄历,手指尖都在颤抖。
他声音也颤抖地问凌飞渡:“你确定澜凝冰明天可以回来吧?!”
“**可以,属下打探过很多遍消息了。”凌飞渡古井不变的语气里都带了丝莫名,甚至八百年难得一见的发表了_gan想,“主人真的很思念他,今天念叨第三十八遍了。”
——我是真的思念他全家!!!
楚栖真想呕出一口老血,子时一过,又要到他每月的扣除生存点数之日了,而现在他的生存点数,表面上是1,实际上估计是001。而这一切,一半拜他这些日子碌碌无为,一半拜他家主唱请假回家。
但谢天谢地,澜凝冰总算知道回来了,这样一来,系统明天应当不会扣他组He成员离队的额外点数,只会扣除每月固定的一点。
——然而就连这*条条的一点,他都承受不起。
楚栖抱着老黄历,目光涣散地碎碎念:“我做人应当随便一点。”
凌飞渡:“**”
楚栖:“我不该挑三拣四,我不该追求完美,我不该畅想未来,我只要怼着一个带把子的,按头洗脑,把他诌信了不就行了,什么资质,什么乖巧,在效率面前,通通都是狗屁。”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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