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个夜晚,一场剧变,却把当朝三位身份最尊贵的人彻底拉离了龙椅。在这场权力争夺中,谁也没想到最终走到那个位置的居然是一个不足周岁的孩童。
皇长孙秦臻安。竟然是皇长孙秦臻安。
谢昭纵马赶往皇宫,面容冷肃。
今晚过后,原先的太子妃直接越过皇后之尊,一跃成为大峪建朝三百多年来最年轻的太厚。皇长孙年幼,不能管理朝政,如此一来,前朝后宫的诸事自然要靠这位年轻的太后和丞相来处理。
徐一辛**
谢昭呢喃着这名字,眼底的墨色渐渐浓稠。
道路两旁的_F_屋里都挂上了白布,路上的行人稀稀落落,个个穿着素_yi面容悲怆。在这一片荒凉之中,穿着青色官_fu的谢昭纵马过街就像是白纸上划过的唯一色彩,鲜活又惹人注目。
皇宫里的消息断断续续传出了一些,京中的百姓当然心中惶惶,不知如何是好。见到御史台的谢大人身着官_fu骑马穿街而过,一副表情凝重气势沉沉的模样,沿路百姓无不心生疑窦,生出了些不该有的猜测来。
小谢大人入京以来弹劾了不少人,做的都是为民好的事情,他的人品自是毋庸置疑。而这样的小谢大人却在先皇驾崩的时候露出了这样的表情,难不成昨晚的事情另有隐情?
可若是真的另有隐情,那么又是谁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
嘶,不敢想。
“原来丞相之位也喂饱不了你的胃口。”
谢昭冷笑一声,低声自言自语道:“徐一辛,既然做出了这种事,就要有胆子承受后果。”他咬牙切齿,“你最想要的东西,我要让你一样都得不到!”
谢昭很快赶到了午门。
他一边甩开缰绳,利落下马,一边拿出刻有自己名字的通行令牌扔到看守的金吾卫怀中:“我要进宫。”
金吾卫急急忙忙接住令牌,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连忙叫住了急匆匆就要大步进宫的谢昭:“谢大人等等!”
还有什么事?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谢昭隐隐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焦躁心情。他zhui唇紧抿,皱紧眉头回过身来,语气有些不太好:“有这令牌也不能进宫?”
他以为这金吾卫是奉人之命将他拦在宫外的。
“您当然可以进宫。”
金吾卫没见过谢昭这副模样,心中一时有些发憷。但想到昨晚那个惊险又跌宕的夜晚,他还是犹豫着开口:“我只是想和谢大人说,如果您要找圣**不,先皇的话,就不必进宫白跑一趟了。”
谢昭反应过来:“先皇和先太子的棺椁不在宫中?”
先皇和先太子这两个称呼说得滞涩。谢昭眼前浮现出不久前秦厚德还与自己在武英殿nei对弈的模样,一时之间难免觉得如在梦中,一切都虚假不真实。
金吾卫点点头。
见着谢昭果然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金吾卫tian了tian有些干涩的唇,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和谢昭说道:“昨晚援军赶到,一切尘埃落定后,徐大人就领着百官把先皇和先太子的棺椁送往皇陵了**现在应该还在路上。”
谢昭果然勃然大怒。
“礼部的人呢?!就没人拦着丞相?!”被这消息震得恍惚了片刻,谢昭很快回过神来,气得怒骂:“入殓的日期暂且不说,按照礼节,先皇驾崩后的吊唁诸事全都被取消了吗?丞相哪里来的胆子!礼部的人都是废物吗!”
金吾卫被他一连串的问话吓得脖子一*,心想:好家伙,这谢大人果然是御史出身,青天白日竟然敢就这么怒斥丞相和礼部,真是不_fu不行。
见谢昭Xiong口起伏,一
副怒不可遏的模样,金吾卫小声解释:“徐大人说,先皇和先太子的body被刺伤,如不尽快下葬,恐遗体**徐大人希望先皇和太子能走得体面一点。”
滑天下之大稽!
谢昭没忍住嘲讽一笑。
丞相大人当真是对先皇和先太子贴心得很,所以才会在这两位走后不到十二个时辰nei,就要急匆匆地把两位送到地下去长眠于世,生怕慢了半点就影响了那两位的投胎路。
武英殿一向固若金汤,谢昭绝不相信成王那个蠢人能够带人突破禁军重围,甚至亲手杀害了自己的父兄。
若成王真有那个胆识和勇气,又何至于现在还被关押在刑部的牢_F_里,被人严加死守?
无论怎样想,谢昭只能想到徐一辛。
只有多年shen受秦厚德信任、同时多年为官人脉丰厚的丞相大人,才能够勾结官员,又巧妙设局,引得其他三人纷纷下水,落得如今二死一废的局面。
思及此,谢昭也不再与金吾卫多言。
他从金吾卫手中接过自己的令牌,轻声谢过对方的提醒后,便再次翻身上马,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执着鞭子,双tui一夹马肚子,喝道:“驾——”
枣红马长鸣一声,便又带着谢昭疾速向着离城的方向奔去!
谢昭来得快走得也快,金吾卫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大人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地离开的背影,脑中却不He时宜地想起了谢昭当初成了文状元后骑马游街的意气风发模样。
转眼间,谢大人已经及冠了。
那时候谁能想到会有昨晚这种离奇事情发生?
当真物是人非。
金吾卫这样_gan慨着,收回已经飘远了的心思,再次挺直了背脊,准备老老实实地继续坚守岗位。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完全大亮,阳光从*翳中泄露,幽shen寂静的宫廷沐浴在阳光下,没有被阳光顾及到的*暗角落却依旧*冷。
有光自然有暗。
金吾卫眨了眨眼睛,在原地站了片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大事似的猛然在原地蹦了起来,惊慌道:“不好了!”
一旁一起值班的同僚被他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什么不好了?”
金吾卫面色发白,艰难开口:“你说,谢大人会去哪里**?”
见同僚终于反应过来,跟着露出一副天要塌了的仓皇表情,金吾卫咽了咽口水,yu哭无泪:“谢大人他**他不会是去拦、拦徐大人他们了吧**?”
这这这,他告诉谢大人这些话,可不是为了让谢大人去和丞相吵架A!
金吾卫猜得没错,谢昭的确是去找徐一辛了。
按照规制,皇帝逝世后,须由一百二十八人举着棺材自京城一路出发至皇陵。徐一辛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敢越过这条规矩,只能老老实实找了一百二十八人来抬棺,一行人浩浩**向皇陵徒步走去。
谢昭骑马自然是比步行要快,所以哪怕送灵队伍出发得早,但谢昭还是在半个时辰后追上了。
皇帝驾崩,太子也薨逝,送灵队伍中的人无不素_fu白帽,哀容低泣。
文武百官都换下了官_fu,身着丧_fu,沉默跟在棺椁后头。这些官员大多都是昨晚在前殿待了彻夜的人,整夜不睡,面容难免憔悴难看,可饶是满眼都是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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