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的时间眨眼即过。
谢昭每日走走逛逛,在督促百官尽心公务的闲余,也在山庄各处都留下了自己的足印。他今日邀请傅陵在亭里赏雨弹琴,改日受裴邵南之邀湖边垂钓,廖青风不值班的日子邀请他一起去围猎,他也兴致勃勃毫不推辞。
这日子逍遥快活,着实美滋滋。
待了两个月后,谢昭终于明白为什么陈福当初会说伴驾来成源是一件美差了。
只可惜日子过得再美,夏天也是要过去的。
等到九月气温降下一些,谢昭纵然再留恋避暑山庄的好日子,也不得不收拾好行李,跟着大部队开始回京。
秉文看他怅然若失,安慰他:“圣上待您这样好,明年一定还会带您来的。”
谢昭叹气,发自nei心道:“希望明年的山庄nei,来的还是今年这些人。”
秉文笑嘻嘻道:“大家都在京城,您也不用担心谁会跑了。”
谢昭被秉文说得心中熨帖,重新打起了j神,气势昂扬地点了点头:“是的,明年谁要是不想来,我就用绳子把他们一个个捆来!”
只可惜谢昭的好心情很快就被廖青风带来的消息击得粉碎。
身为皇帝近卫的金吾卫头领显然消息比谢昭灵通很多。
他偷偷和谢昭透露:“回去后,京城估计少不了腥风血雨,你也稍微记得自己身为后辈的身份,凡事多听听窦大人的意见,不要跟着何大人一味莽莽撞撞往前冲。”
谢昭被心中一跳:“发生什么事情了?”
廖青风压低声音回答:“一个月前冯德麟在赶往同西的路上遇害了。冯家上下三十一口人尽数被杀,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冯瑞明还生死不知。”
被杀了?!
谢昭惊得站起身,等头顶狠狠砸到了车厢的顶部,他才记起自己还在马车上。他嘶了一声,揉了揉头顶,重新坐下,问廖青风:“查到是谁动的手了吗?太子、丞相还是别的冯德麟的政敌?”
他接连抛出几个猜测,刚说出口,就蹙起眉头,自己否决这些猜测:“**应该不是他们。冯德麟都已经被贬了,他们用不着赶尽杀绝,让自己沾上一身腥。”
廖青风附和:“我也这样想。”
谢昭沉思许久,抬起头,轻声问:“**是成王吗?”他眼神复杂,忽的觉得有些凉,“难不成他真的如此心狠?”
冯德麟再不好,终归还是他的亲舅舅A。
廖青风叹息:“暂时没有查出来是谁动的手。”
他和谢昭说:“因为在成源不便处理,圣上已经把这事压了一个月了。如今回到京城,这事总要有个解决,毕竟是成王的亲舅舅,这事情估计不会小,你小心谨慎才是。”
谢昭谢过他的好意。
回到京城后,果不其然,风波再起。
没过几天,谢昭在御史台就听闻成王跑到圣上面前去大闹了一番。宫里多少太监宫nv都亲眼见着往日骄傲无比的成王在武英殿前从早跪到晚上,求圣上彻查冯家的死因,揪出幕后黑手。
秦厚德对他的要求不加理会,成王就长跪不起,最后跪了整整四个时辰,把自己硬生生跪得中暑晕了过去。
潘岳同谢昭提起这事时都忍不住_gan慨:“以往我瞧着成王待冯家的人并不亲厚,还以为成王x格冷淡,谁能想到冯尚书死后,成王会站出来替他伸冤?铁骨铮铮的汉子,听说在晕倒前还要求圣上给冯家人一个道理。”
说到此处,潘岳忍不住面露同情:“毕竟是亲舅舅,想必成王心中实在是悲痛难忍。”
铁骨铮铮的汉子?
谢昭不置可否:“最后圣上答应帮冯家人查明真相了吗?”
潘岳点头:“当然答应了——冯大人毕竟在朝为官多年,虽然做的坏事够多,但是多年苦劳,圣上对他一家的境遇还是有些唏嘘的。”
他低声道:“更何况冯大人毕竟是朝廷重臣,这一家上下说没就没的,不找出凶手的话,实在是没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谢昭再见到廖青风的时候也问他:“冯家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他总觉得这事情不简单。
廖青风说:“这事不归我们金吾卫管,目前是刑部在处理冯家的事情。”
毕竟这人是谢昭,他顿了顿,还是继续道:“但是我从刑部得来的消息是,杀害冯家的那批人好像和太子有关系。”说到此处,他最后给出忠告:“谢昭,千万别沾上这事,你离得越远越好。”
与太子有关?这就涉及到敏_gan的皇位继承问题了。
谢昭明白廖青风的意思,不自觉严肃了面容,慎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做好了准备,可是谢昭没想到成王的攻击会来得这么快。更让他没料到的是,参与这场纷争的人比他想象中还要多,参与的人的地位也要比他想象中还要高。
九月十五望朝这一日,在jin_ru殿前,窦舜无比郑重地对何方和谢昭说:“等一会儿无论殿中其他人说了什么,你们两个都要闭紧zhui巴,老老实实地站在我身后。”
见何方似乎有些不_fu气地想要说什么,窦舜瞪他一眼,低沉道:“我们御史台的人是应该勇于直谏,可是对于那些一知半解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们也不能随意发表评论——切记切记,千万不要人云亦云,平白做了别人的打手。”
何方皱起眉头,没有应答。
谢昭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他对窦舜笑:“窦大人放心,到时候我会拽紧何大人的_yi袖,不让他出列的。”
这小玩笑缓和了过于沉重的气氛。
窦舜松开紧皱的眉头,脸上终于露出笑意:“你能明事理,我很开心。”
一旁的何方轻瞥谢昭一眼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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