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邵南在那里沉吟着什么,谢昭问:“你在想什么?”
裴邵南回过神,把找出这名礼部官员的心思压下,对谢昭若无其事道:“在回味那一日你在殿上的壮烈弹劾之举。”
谢昭zhui角抽了抽:“也不
至于说是壮烈吧?”
“怎么不用。”裴邵南理所当然,“都流血了,这还不壮烈?”
谢昭一时语塞。
那一日他的右tui伤口裂开,的确是渗出不少血。被裴邵南这厮这么一说,他那一日的举动用壮烈一词来形容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裴邵南看他一脸憋屈,眼眸弯了弯,心情终于舒畅:在逗谢昭这件事上,无论何时何地,裴邵南总是能抱有十二分的兴趣。
他笑吟吟:“如今谢大人勇闯禁庭,弹劾黑心尚书、制_fu京城恶霸的故事已经传遍了全京城。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他单手支着下巴,似是回忆道:“我昨天去茶楼时听说书先生说了一段,觉得他说得比我亲眼见到的还要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怪不得听者甚多。”
怎么就传遍京城了?
谢昭微微睁大眼,不可置信:“外头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又不是什么皇家秘闻。”
裴邵南说:“冯瑞明在京城中名声极差,他往日欺男霸nv、仗势欺人,百姓们对他怨气极大,你这回让他踢到了铁板,大家对此都喜闻乐见。”
见谢昭还皱紧眉头一脸烦忧,裴邵南失笑,安慰他:“你不用担心,茶楼里的说书人总不会一直说一个故事的。便是他愿意讲,其他人也要听腻了。等过几日太子和侧妃成婚,大家立马就会把你抛在脑后。”
谢昭一怔:“太子要迎娶侧妃了?”
他想到那一日在兰因寺看到的恩爱无比的太子和太子妃,蹙眉:“**可是太子妃不是怀孕了吗?”
裴邵南叹了口气:“你们谢家情种多,不代表全天下的情种也多。”
谢家家风极正,裴邵南到谢昭的祖父和父亲都只娶了一个Q子,不由开口提点谢昭:“饶是太子再怎么宠爱太子妃,他的院里也不能只有这么一个nv人。”
家里世代为官,裴邵南耳濡目染下对某些东西极为敏_gan:“哪怕太子愿意,也要看圣上愿不愿意,要看太子身后的人愿不愿意。”
毕竟太子身后的人,可是那位权倾朝野的丞相徐一辛。
想起祖父对这人的评价,裴邵南眼中的笑意也淡了淡。
“生在皇家,难免身不由己。”
谢昭想起兰因寺nei站在太子身侧面容娇羞的太子妃,也跟着叹息:“当初在兰因寺nei,太子妃的目光半分不离太子,可见早已情_gengshen种。如今侧妃入府,太子妃恐怕心中要难受了。”
裴邵南倒是觉得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太子妃在嫁给太子的时候就该做好面对今日的准备。
他转移话题:“说到兰因寺,你当初遇险一事,你觉得是谁下的手?”
提到正事,谢昭面色一正。裴邵南与他幼时就相识,祖父也说过这人是个可靠之人,谢昭也并不与他遮遮掩掩:“原先我以为下手之人是冲着太子和太子妃去的。马儿受了惊,先不说太子和太子妃的安全,可至少太子妃的腹中子嗣很难保住。”
裴邵南挑眉:“那现在你怎么想?”
谢昭定定看着他,“我现在倒是觉得,我才是那人的目标。”
他平静地笑了笑,“从一开始,他或许就是冲着我来的。”
裴邵南问:“你觉得是谁?”
谢昭敛眸,看向院子里的玉兰树。他记得兰因寺里也种着很多玉兰树,素白的花从亭台楼阁里探出半边身子,映着shen红的墙面和黑色的瓦片格外好看。
谢昭笑了笑:“得利最大的人当然最可疑。”
太子殿下看起来温和儒雅,对待谢昭也是十分有礼,谢昭本来并没有怀疑他,直到冯德麟被贬谪。
谢昭事后回想,一切都太巧He了。
在兰因寺遇到太子夫Q很巧。
马儿都被喂了药,但太子妃却在回程的时候忽然犯恶心,这也很巧。
更巧的是,冯瑞明虽然是个没头脑的人,但他在京城中再怎么嚣张也都有
个度,怎么突然会做出强占军妇这样的蠢事?
太多的巧He凑在一起,容不得谢昭不多想。尤其是冯德麟被贬,成王在朝中的最大帮手倒下,太子成为最大受益人。
如果他想借着谢昭之手除去异党,那他的确成功了。
只是谢昭有一点想不明白:若是太子想要借刀杀人,何必要在兰因寺那一日对他动了杀心?太子若把他当棋子,便不应该让他遇险才对。
想到此,谢昭揉了揉眉心,头疼道:“还是江南好,没京城这么多破烂事。”
他抬头问裴邵南:“关于这事,你怎么想?”
裴邵南笑眯眯:“我和阿昭想得一样。”
他往日都谢大人谢大人的叫,此刻却像幼时一样亲昵地喊着阿昭,“看样子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两个还是很有默契。”
谢昭无语,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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