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一派闲适安静,谢昭懒懒地伸了个yao,双手刚张开,忽的听到楼下传来哄闹声,紧接着小峰带着泣音的声音响起:“你这个坏人,你别碰我娘!”
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昭蹙眉,与傅陵对视一眼,快速起身往外走去。
两人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就听到男人熟悉的声音响起。
身穿蓝色锦袍的男人背对着楼梯口,向元娘和小峰B近一步,冷笑道:“小兔崽子倒还挺护着亲娘,给我滚一边去。”
他又看向元娘,声音又变得轻柔,半是劝告半是威胁道:“元娘真不考虑我的建议,和我做这笔买卖?”他哼笑一声,“你应该也知道,能给你做一个和我做买卖的机会,已经是我在行善了。”
元娘面色发白,她把小峰拉到身后,努力强压下自己的恐惧和厌恶,强装镇定道:“抱歉,这笔买卖我不想做,您走吧。”
见男人冷着脸骂了句“给脸不要脸”就要上来拉她,元娘心中更慌张,只能大声道:“谢御史就在楼上喝茶,您这样做,就不怕他去御前告您一状?!”
“谢御史?谢昭?!”
男人听到这名字,表情更加狰狞:“你们是不是都知道了?都知道他们御史台去告我父亲了!一群混账东西!”
他*冷一笑,“京城里都在传我怕谢昭,你便以为我真的怕谢昭?这谢昭早不早晚不晚地就在这时候出现?纵然他在,我又有什么不敢的,不过就是个没爹
没娘的孤——”
已经凉透的茶水从头而下,把人浇了个透心凉。
那水不紧不慢地从他头上浇灌而下,水顺着发顶流淌而下,从额角滑落,落入_yi中,浇哑了还没说出口的孤儿一词。
滴答。滴答。
水珠落在地上的声音甚至都清晰可闻。
四周一片寂静。
怎么有人敢——怎么有人敢!
男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额上青筋暴起,整个人面目狰狞,他捏紧拳头,奋力转身朝身后那人挥拳而去:“敢泼你爷爷我——”
挥出的拳头被人拦在空中。
谢昭左手抓住他的小臂,右手还拿着刚从旁边桌上顺手拿起的茶壶。那茶壶现在已经半滴水都不剩,全被他慢条斯理地倒在了男人的头上。
面对着满目震惊的男人,谢昭微微一笑,把茶壶放在桌上,也松开了握着男人小臂的手。
仿佛刚才那个面无表情把茶水倒在别人头上的人不是他一样,谢昭轻飘飘地和男人打招呼:“你好A,冯大人。”
这男人自然就是在宴席上和谢昭喝酒喝到吐的冯瑞明。
这谢昭还真的在楼上?他_M的,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冯瑞明心中暗叫不好,他猜疑:也不知刚才的话谢昭听去了多少?
偷偷打量了谢昭一会儿,见他表情还算正常,冯瑞明松了口气。
他心想,自己虽然骂了谢昭,可谢昭也报复回来了。考虑到他父亲和贵妃,谢昭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更过分的事情。
官场上混的人,谁会想要自己莫名其妙多一个敌人?
这样一想,冯瑞明的心落了地,他捋了捋有些*的长发,勉强压下怒气,露出笑容,想要和谢昭打招呼:“谢——”
他的笑容很快僵硬,继而破碎。
冯瑞明重重摔倒在地上,觉得心口火辣辣的疼——谢昭看着弱不禁风的,这一脚的力气却着实有些大。
yao间佩D的一块玉佩咋在地上,立即碎得四分五裂。
冯瑞明不顾心疼这好不容易收集的上品玉佩,他抬起头看向谢昭,仍是不可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怔住:“**谢昭,你疯了!”
堂堂六品御史竟然当众殴打三品官员之子,他疯了!
谢昭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很冷。
他蹲下身,拍了拍冯瑞明的脸,看着对方惊恐地往后退了退,忽而笑道:“我可是孤儿A,我有什么不敢的。”
“谢昭犯错了,一人就可以承担。”他轻叹一声,“可冯大人就不一样了**您犯了错,您那正三品的尚书父亲也会被您连累。”
谢昭问他:“您说这个道理对不对?”
分明谢昭的脸上还带着笑,可冯瑞明却觉得一gu寒意从脚底直升而上。
冯瑞明从没见过这样的谢昭,一时间被吓到。
他zhui唇颤抖,迟钝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一点:谢昭是御史,他还是个很受圣上宠爱的御史——他纵然是个孤儿,却也是个圣上yinJ着的孤儿。
冯瑞明想起父亲前几日被何方弹劾后对他的警告:“冯瑞明,你给我离御史台的人远一点!那个谢昭,你纵然再不喜欢他,遇到他的时候也要给我绕道走!”
绕道走?
可现在人都得罪了,谢昭看起来也不会善罢甘休,难道真的要吃这个哑巴亏,还要在这小子面前装孙子,来求他不要追究?
怎么可能!
Xiong口的疼痛_gan愈发折磨人,冯瑞明望了望周围,只觉得周围所有人看自己的目光都是讥讽、嘲笑、怜悯的。
怜悯**?
是的,就是怜悯。
冯瑞明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目光中长大的。
在宫里读书时,无法回答出太傅的问题的时候,太傅和周围的同学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后来好不容易出宫,考了三次科举都没有考中一个秀才时,他的父亲就是用这种眼神看他的;就连有时候去烟花之地,别人介绍他是正三品官员的独子时,也会用这种眼神看他。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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