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阿萨息斯没有折磨人,入夜后,这座千年的亚述古城相当安静,我跟随侍从登上城中最大的庙塔。
它的顶部有着一座比巴比伦王宫更早的空中花园,我曾听闻先王阿尔达希尔打败聚居在这里的帕提亚人时,曾为这座庙塔命名“萨珊明珠”,并仿造它的构造在王都泰西封建造了“光塔”———我最爱爬上去的那座。这也许是弗拉维兹决意指挥军队首先占领这里的原因,具有威慑波斯的象征意义。
阿尔沙克告诉我弗拉维兹在顶上举行一场关于战争结果的占卜,阿萨息斯也在。
我在半路上打昏了带路的侍从,盗取了一只匕首随身携带。在花园的入口我遇到了守门的卫兵,但幸运的是也许是因为阿尔沙克的身份,他们只是神色暧昧的审视了我一番,没有太过分的搜身。
塔顶树木郁郁葱葱,各色繁花盛开,浓郁的yin影中弥漫着神秘颓靡的芳馥,烟雾弥漫,火光朦胧。宛如梦中天堂,又像诱人堕落的秘境。
祭拜神明的庙宇已被改为帝王的居所,一个修长的人影半卧在一张罗马式的躺椅上,擒着烟杆吞云吐雾,另一个人站在他身旁,亲密地俯身对他耳语什么,臂上卷着的一条毒蛇嘶嘶吐信,昏暗的光线交织出一副暧昧的画面。
不肖说这画面的主角是谁。我凝立在那,拔刀杀人的心都有了,当然我只想对阿萨息斯动手,只可惜此刻不行。
我静静盯着他,不知他什么时候离开,谁料他一点走的意思也没有,又指着桌上的地图说了许久的话。我有心偷听他们对波斯作战的计划,阿萨息斯声音很小,我听得他们打算在阿纳提亚贝纳再停留几天,等另一路军队会和,便直取波斯腹地。
心中矛盾纷生,我T转步伐,朝回走去。
谁知刚迈开脚步,一阵悉悉簌簌的动静就朝我直B而来。
蛇!对这种生物的恐慌促使我立时跃起,一眼便瞥见一道黑影在一步开外蜿蜒扭动,我mo向身后匕首,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谁在那儿?”阿萨息斯问。
一gu戾气涌至骨髓,我假作惊慌失措地回过头,径直越过他,伏倒在弗拉维兹身前,仿佛吓得跌倒了一般。阿尔沙克与阿萨息斯见过不少次,与他正面相对,恐怕会被看出破绽。
“原来是你,阿尔沙克。”听见熟悉的声音,我的心一阵瑟*。
我低着头,担心被他当场认出,不敢以这样近的距离抬头看他,便伏在椅子边,照着阿尔沙克嘱咐的那样为他点上烟草,从余光里看见阿萨息斯扫了我一
眼,冷哼了一声,走了出去。我磨了磨牙,只觉犬齿很痒,但此时仇恨远不及我身边的人有xi引力。
烛光将他shen红的睡袍照得近乎通透,起伏的肌r线条若隐若现。我的目光流连于他敞开的领口,觉得他削瘦了。他的长发垂散在椅背上,有几缕落在我的手背上,我失神的想去触,见他有起身的意思,才堪堪忍耐住。
“那个波斯刺客怎么样了?
我怔了一下,不敢立刻答话,咳嗽了几声,声音压得细弱虫鸣:“好的差不多了。”
“明天带他来见我。”将头仰在靠背上,他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有点心不在焉似的,“我累了,你先退下吧。”
我突然有点不知所措。正犹豫着该怎么办,见弗拉维兹又卧下去,有了要睡的意思。我不舍的站起身,不经意的,一眼望见外头树影间有个窥视的影子———想必就是阿萨息斯。
一gu子占有y_u从骨子里窜起来。
我走到桌前的空地上,向弗拉维兹行了个俯首礼。便循着记忆中那只舞的开场动作,向后折下yao去,掂起一只脚,腾空一跃而起,如鹰隼降落伏于他身前。
脚踝疼得钻心,我颤抖地支住双tui。
弗拉维兹昂起下颌,他的目光瞬间凝滞在我的身上,有点诧异。
我与阿尔沙克的舞是截然不同的,他不可能具有武者的力度,弗拉维兹一定分辨得出。我不知他何时会叫我停,就只想倾尽全力的为他跳只舞。
今生今世,唯独为他一人而跳。
哪怕他再也记不起我们的过去,也好不留遗憾。
依稀间耳边似响起那首久违的琴曲,我循着韵律,在一次比一次更剧烈的疼痛中跃动、旋身、俯仰,目光再扫过树林,阿萨息斯已不见踪影,整座诺大的空中花园里仿佛只剩下我与他独独相对,只有星辰孤灯相伴。
没有其他的旁观者使我放开所有顾虑,动作肆意挥洒,乃至_yi摆上的银流苏也因剧烈的动作迸落到地上,与脚上银镯交相作响,宛如有节奏的铃鼓之音。
地灯里的火焰随着我的影子摇曳生姿,注视我的那束目光亦愈发炙热,仿佛能将我烧至灰烬,使我褪尽一身伤痕,浴火重生。
一舞完毕,我站立不稳地半跪在地上,双tui好像已不是自己的。这疼痛不亚比折足的酷刑,我却承受得心甘情愿。
周遭一片静寂,弗拉维兹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瞧。
我大汗淋漓的喘着气,隔着一层面yinJ与他对视,血流加速。
“你的舞很迷人。”良久,他才幽幽地说,眼睛暗沉,shen处藏着燎原之火。
我的心快跃出喉口,屏息等待着他的下一句。
“但你不是阿尔沙克。”他立起body,手搁在桌上的罗马短剑上,却没有动。
“我不是。”
我拖着双tui艰难地走到桌前,屈膝压住剑身,凑近他的脸:“如果你要杀我,就现在动手,罗马之王。”
“如果我不杀呢?就怎样?”他扬起下巴,眉毛斜斜高挑,似迷茫又饶有兴味,body向后靠去,袍口敞开,露出一片象牙色的x_io_ng膛。
心快要跃出喉头,我着魔似的浑身发烫,抬起汗涔涔的手mo到x_io_ng襟,解掉摇摇y_u坠的一颗扣子。丝绸外tao沿肩滑落,独余底下一层银流苏结成的亵_yi。
“我没带武器。”我shenxi了口气,鬼使神差的说,“让我陪你一晚。”
他眯起眼,无声地笑起来,没有回答。我总看不透弗拉维兹的双眼,他的眼底太shen,像shen潭幽谷,只能屏息等待。这等待是世间最难熬的酷刑。
我尴尬而焦灼的站着,手指不自觉地拆着亵_yi下的流苏。
他盯着一颗颗落在地上的珠子良久,才冷淡地启唇:“难道这是身为俘虏的自觉?你认为这样能保住你的命?放心吧,我没有杀你的意思,只是欣赏你的大胆。但没想到,你会
大胆到这种地步,跑来Seduce敌国的皇帝。”
Seduce。
攸忽像被剥去了一层皮,皮r火辣辣的发烧。
这词着实侮辱我的自尊。
以往我要是这样neng光了站在他面前,他断不可能拒绝,可现在他的反应就仿佛我是个自作多情的小丑。
我越过桌子,爬到躺椅上,像只豹子般撑在他上方。弗拉维兹抽剑而起,我kua坐在他tui上,靠近他耳边,低声的问:“只是这样吗?”
冰冷的剑刃抵在我后颈上,随时能将我刎颈。
我把下巴搁到他肩上,小指勾起他的小指:“光明降临***尤里扬斯·弗拉维兹,我说过我会回来找你。”
身下的躯体明显一僵。我总隐约的觉得冥府中的经历会是他唯一的记忆,也是冥冥中连接我们的命运之结。
一只手抚过我的下颌,我凝视着他不动,任他掀起我的面yinJ,宛如一对新婚夫妇静静相对。可在这瞬间我忽然有了慌恐,我向来不留心自己的相貌,却担心弗拉维兹会厌恶我脸上的刀疤———曾经他总夸赞我生得好看。
唯恐他表现出一点儿嫌恶,我不由得闭上眼,将自己的所有破绽,毫无保留的*呈在他面前,像收敛爪牙的困兽。
“睁开眼睛。”他下令似的。
我顺从的照办,四目相接的一瞬,他的眼瞳中绽出诧异之色。
“真的是你。”他沉默半晌,“这么多年了,你居然一点也没变老。”颀长的手抚过我的眉眼,我的呼xi跟随他的指尖起伏。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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