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至此已经十分清晰。
天师道渠帅之一的马义元, 在重刑之下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招了,张宝无可狡辩。于是天子一声令下,朝中嚣张不到两日, 惯以慈悲闻世的张宝张天师锒铛入狱。
张宝哭喊着求饶, 仙风道骨的模样*然无存。然而早在赵忠暴毙时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天子,哪里会轻易地放过他。
他被五花大绑拖下去时,目光正好与糜荏相触。瞧着这人漫不经心仿佛在看蝼蚁一般的目光,张宝忽地想起他刚至天师监那日糜荏对他说的那一番话。
糜荏说:“这是本天师请你喝的断头茶。明日过后, 你将会身败名裂, 一无所有。”
现在他哪里是身败名裂, 一无所有?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要身首异处!
张宝浑身冰冷, 遏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他想起十常侍屡次来信, 许以重金请求他的兄长张角对付糜荏。许是怕他们不敢入京,他们在信中说糜荏不过只是一介招摇撞骗的宵小。然而等他入了京, 十常侍却一改先前口风, 要他一定不能轻视糜荏。
早已被信众捧上了天,真以为自己卓尔不凡的张宝当然不相信,觉得是十常侍没见过世面,居然被这么个小白脸吓破了胆。说起来糜荏到底是怎么骗人的,莫非当今天子与朝臣,就独好这他的弱不禁风, 容貌昳丽?
但见十常侍惊慌不定的害怕模样,他还是装模作样地跟着防备了一番。哪曾想这人明面上是没有动手,实际却j准狠辣地抄了天师道的底!
张宝悔恨的肠子都青了!
他既悔自己轻视糜荏, 没有为马义元隐藏行踪;又恨谎报军情的十常侍, 若非他们误导自己也不会如此大意!
这会见糜荏正用着嘲讽、讥诮的眼神看着自己, 张宝脑子一热,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着大声喊叫道:“错了,你们都错了!十常侍不是邪崇,糜荏才是!”
“糜荏才是魔鬼,他才是邪崇!他是**A!!”
他没能喊完,便被人一拳打中口鼻。这一拳力道极大,不仅揍掉他两颗门牙,鼻子也血流不止,模样看着狼狈万分。
原来是何进见他乱说话,命人给了他一拳。受命的侍从正好崇拜糜荏、看张宝不顺眼,哪里还会留手。
只恨自己没长出八只手来揍人。
随着张宝被拖入大牢,这场闹剧终于落幕。
朝臣尚未彻底反应过来,张让咕噜噜转了圈眼珠子,豁然跳出来大声谴责:“好A,难怪这逆贼一来便一口咬定自己能驱邪,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害死赵常侍!”
不得不说,能被刘宏尊为‘阿父’,张让的头脑不算太简单。他清晰知道他们十常侍与天师道牵连甚广,一旦张宝招出他们这些年的联系,十常侍必然也要跟着人头落地。
不如先倒打一耙再说。
其余常侍们也跟着反应过来了,纷纷跳出来道:“是A陛下,想必这逆贼正是打算害死我等肱gu之臣,好上位国师害您A!”
“幸好河南尹机智,我等才能保全x命,侍奉在您身旁A!”
还有人哭诉道:“难怪他要诬陷赵常侍是邪崇,赵常侍——你死的好冤枉A!”
这戏未免就有点过了,听得士族清
流不住讽笑。
杨赐道:“*贼张宝是大逆不道,但这也不代表诸位便是无辜的吧?”
张让心中大恨:“杨司徒,难道你没有看见他害死了赵忠吗?被害死之人都不无辜,那还有谁人无辜?”
杨赐负手冷笑:“对不住,在下只能肯定自己是无辜的,不能保证诸位如何。”
几人还要再说,上座传来一道怒吼声:“够了!”
一场接一场的闹剧已令刘宏疲惫不堪,他按了按自己发酸肿*的脑袋,挥挥手道:“够了**今日之事,至此为止,任何异议,明日再谈。”
朝臣惊呼:“可是陛下,黄巾军——”
刘宏忽然一把掀翻他面前的案几,无比暴躁道:“朕说够了!所有事明日再谈!你们都聋了听不懂吗?!”
朝臣见状,噤若寒蝉。
早朝结束后,十常侍替赵忠收了尸,并派人通知他在外郡的亲属前来吊唁。
天子悲痛万分,下令以列侯之礼厚葬赵忠。
这日他就一个人呆在椒_F_里,取出糜荏上贡的葡萄酒。一边哭着一边痛饮,一醉方休。
翌日早朝时,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许是醉酒作祟,抑或是赵忠死在眼前那幕过于恐怖,刘宏做了整夜噩梦。他不断说着胡话,满身都是虚汗。及至清晨起床,刘宏头疼yu裂、神色不济。
可是满朝百余人,无人注意到这一点。他们只知何进送来的消息:张宝畏罪,自尽于狱中!
死前,张宝在严刑拷打之下承认了谋逆之事。但其余是否还有同党,京中又是否布置眼线,他没有招供,在用餐时偷偷用竹筷ca断自己的喉咙自杀了。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