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是早朝,称病告假的司空荀爽终于重返朝堂。
荀爽看起来才大病初愈,气色依旧不大好,背脊也似比先前佝偻了,比糜荏第一次见时苍老三分。
糜荏走入堂中时,他正与同僚交流消息,见到糜荏到来,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闭了zhui转过身去背对糜荏,一副拒绝与他为伍的姿态。
陈耽与杨赐见状,相互对视一眼无奈叹息一声。
常言道人往高处走,现在谁都知道这朝堂是十常侍的,他们可以不交好糜荏,但何必为个人_gan观与他交恶进,而得罪他身后的十常侍呢。
许是瞧见荀爽,刘宏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顿时不爽快了,他瞅了眼荀爽*阳怪气道:“哟,朕的司空可算回来了,这再晚
几天,朕是不是该准备八抬大轿的请你回来A?”
荀爽忙行礼道:“老臣不敢。”
刘宏也不让他起身,怪笑两声继续道:“您可是当朝元老,有何不敢?朕可真羡慕荀司空,朕登基以来可从未像荀司空这般休息这么久。”
荀爽连连告罪。
好几名大臣对刘宏这番作态皱了眉,却又因其脾x不敢开口求情,免得教让刘宏发作得更厉害。
刘宏暗讽了好几句,见荀爽只会颤颤巍巍地行礼告罪,又觉得没意思,挥手揭过此页。
早朝结束后,糜荏寻了个机会向刘宏献上魔方。
先前,刘宏因为一直解不开九连环而被打击得够呛,不过因为糜荏先前恭维,他硬憋着未找糜荏要解环方法罢了。
两天前从张让那儿知道了解法,他便当着一众宫人的面解了好几遍,又将糜荏招来解了几遍,直听糜荏的称赞才觉扬眉吐气。本以为终于可以告别这种需要动脑子的玩具了,哪里想到糜荏居然又献上了魔方。
看起来就很难A!
刘宏顿_gan人生灰暗,他兴致缺缺地扭了几下便丢在一边,zhui里反复催促糜荏快些建设工坊,快些将天父托梦的礼物制作出来,才挥退糜荏。
这架势,一旦礼物不和他心意,糜荏恐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糜荏倒不在意天子态度。他回到衙中时,正围着荀爽细数、告发他这些日子以来所犯下的罪证的官吏们顿做鸟雀状,一哄而散。
糜荏心中失笑,从容对荀爽行了一礼:“荀司空归来,下官总算可以安心了。”
荀爽没回应他,头也不抬地继续翻看手中案卷,那都是糜荏这一月来记录处理的事物。他淡声道:“也是托糜长史的福,荀某才能歇上这一个多月时间。”
糜荏像是没有听出他语气之中的讽意,敛眸微微一笑。
荀爽很快翻完了一卷:“糜长史处事倒是不错,看来荀某并无回朝之必要。”
糜荏道:“荀司空谬赞,在下与司空一样,不过是为朝廷办事罢了。”
荀爽又道:“荀某听闻,糜长史向陛下讨要了出入特令,可随意进出衙nei?”
糜荏依然微微垂首,一派恭敬道:“是陛下记挂下官的琉璃作坊,特意赏赐下官的。”
“糜长史可真真是**咳,咳咳**”荀爽本还想说上几句,奈何他大病初愈,j力不如以往。咳了好一阵才喘过气来,也就没了继续找麻烦的心思。他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示意糜荏不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了。
屋外竖着耳朵偷听等着荀爽教训糜荏的官吏们顿时急了,恨不得冲入屋nei代替荀爽训斥糜荏。
只是糜荏行了一礼便出屋子,他们到底没有办法,只得回去各自岗位处理政事。
确定再无他人偷听偷看了,荀爽才重新翻开案几上的案卷。
三公时常需要处理繁杂琐碎之事,饶是他看久了也很头大,不少无关紧要的政事便直接模糊处理。
但糜荏不一样。
所有案卷他都翻阅了,有些他觉得繁杂的案卷,糜荏甚至提出了令他耳目一新的处理方式。
此子确实非凡。他在心中叹了一句。
若先前还有猜疑,荀爽现在足以肯定,糜荏来京洛的目的绝对不只是他们先
前以为的那样祸乱朝纲。
他结交十常侍,讨好刘宏,又在暗中修复他们的关系**那么与其过早的揭穿糜荏的目的,令他陷入两难之地,不如静观其变。
荀爽本打定心思借这一病辞官避祸,却在收到《谏逐客书》残卷后犹豫不定。于是他遣人前往朐县打探消息,足足等了一月又十日,那仆人总算是回来了。
除去众所周知的琉璃,仆人打听到的也不多了。只知糜荏年幼闻名,后师从大儒郑玄,在乡中时乐善好施,很受当地百姓尊重。
仆人又去了东莱拜见郑玄。
郑玄以古文经学为主,博采众家所长,乃是经学之集大成者。听闻他是来询问糜荏的,郑玄反复确认他是荀家仆人,才言简意赅地表示糜荏是他的得意门生。
然后他就被请了出来。
仆人又陆续打探了糜荏的几名同窗。听众人纷纷夸赞糜荏文采出众,为人谦和,真的挖不出更shen的东西来了,才急急赶了回来。
荀爽思及此,He起案卷又叹了口气。
糜子苏A糜子苏**希望你不会令我们失望。
荀爽心中波澜起伏暂且不表,很快又至休沐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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