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了别人,骗不过自己。
“小九!”
二师兄杀完了人,急急地朝我过来。我在陷入黑暗之前,看他检查我的伤,神情凝重:“幸好这里离木楪城不远,我带你过去,你给我撑住。”
这里已离凤双要去的地方不远,几座山外,锦州已近在眼前。
我觉得格外可惜,只差一点,我就能完成我的使命。
我嘴角牵出连我自己都察觉不出的笑来,我想要回应二师兄,告诉他其实我没那麽怕死。我只是遗憾,如果早一些知道……
这个当口,深深的黑暗涌上来,翻天覆地笼罩了我。
☆
大师兄收了个小徒弟,师兄们都爱逗逗他。
回七庄的时候,下山的时候,每次无所事事的时候……自从十师弟下山未回後,小师侄的到来,给七庄重新增添了许多的欢声笑语。
果然大家都是喜欢十师弟的。我一边练功,一边想,虽然每回那人闯了什麽祸事每个人都爱落井下石,但他一走,这地方就变得冷清不少,人气都减了许多。
那师侄就像小时候的杨湛,调皮得很,但也比杨湛那会儿古灵精怪多了。
但我不明白,为什麽他爱跟在我屁股後面转。
在他不习武做事时,总是我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孩子。
我练功,他就跑过来跟着我练,一招一式还学得有模有样,说不可爱绝对是假的。
我练完了,他也大汗淋漓地停下来。我擦汗,他也跟着呼哧呼哧地擦汗。我回房间,他也迈着小步子亦步亦趋跟上。
终於这天,我在踏进房门之前停了下来。
“你到底要做什麽?”我抱着手,堵在门外问他。
“小师叔,你终於跟我说话了。”他有点高兴还有些忐忑。
我有点纳闷:“我没和你说过话吗?”
他垂下头,扭捏地用脚尖划着地面:“木有呀。小师叔,你是不是讨厌旻儿?”
“我没有讨厌你啊。”
我当然莫名其妙,觉得有点冤枉,这麽可爱的孩子我怎麽会讨厌。
“那你为什麽不和我说话,不抱抱我,不对我笑呢,大家都爱对旻儿笑,只有小师叔不和旻儿笑,不和旻儿说话,我跟着你你也没有反应。”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我失笑。“小师叔没有讨厌旻儿。”
“是吗?”他努力地仰着头望着我,吸吮着右手的食指:“因为小师叔是一块木头吗?”
我眉头一皱:“谁告诉你的……”
师兄们从来不会这样说我,旻儿怎麽会学到这样的话?
他有点不安地眨巴了几下眼睛,才说道:“住在客房里的漂亮叔叔。”
“……”
七庄很少来客人,一来青云山上的来人本身就 很少,二来在青云宫,七庄这样最不起眼的地方几乎很少有人会来拜访。
能在这里住上个十天半月的,更是常年不见一次。
我受伤之後,好几个月没有再下山,有什麽任务大师兄都直接安排给其他师兄。
对我这次差点丢了xi_ng命,大师兄深深自责过後,更是把二师兄批了个狗血淋头。
原来当时他本安排了二师兄半路与我们接头,谁知二师兄却被私事绊住,竟然到我险些葬送了xi_ng命时才赶上我们。
我安we_i了大师兄,又安we_i自责得不行的二师兄,这样一趟行程对我而言也算走得不冤,至少我终於在大师兄派人查过後知道,原来凤双真的不是杀我全家三十几口人的凶手。
只是起因怎麽也是因为他,我不再那麽恨他,但也没法去找他。
我早就康复,但大师兄不给任务,我就成天练练功跑跑腿干完七庄所有的体力活,师兄们都笑我是要练成一只熊。
我身体好,
他们嫉妒是应该的。
半年多了,十师弟一直未曾归来,山下依旧纷争不断。
近来最大的事情是天yin教教主扳倒背叛他的教众,重新掌握了大权,天yin教和朝中的关系似乎未断,但也变得有些微妙。
但没人给我说那个好看的魔头是否也回了天yin教,自从他在其他师兄的护送下顺利到达锦州後,我就再没了他的消息。
我也不信他会来这个地方。
他体内有寒冰魄,到青云山上来,岂不是直接送死。
但那个叫我木头的“漂亮叔叔”,除了凤双,又还会有谁?只是,若是他,他来这里,又是为何。
我一路走往後院的客房,安静无人的院落,红粉的梅花常年娇艳。
簌簌几声落雪,吓走啄花的雪鸠。
我一间间推开後院的房门,一间间寻去,在这一刻,我只觉得自己心跳如擂。
我无暇去想,当我面对他时我该怎样,一扇一扇的门“吱──”地打开,空旷的房里寂静无人。
我的心跳终於升至顶点,终又平复。
枝头落雪一声声砸向雪地,变成耳朵里唯一的风景,我的手贴上最後一间房门,正要推开,身後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你这是要行窃吗?”
我的动作停了下来。
许久,我转过身,面前停着一袭火似的红。
【完】
作家的话:
还有个肉番
温柔刀番外 肉
七月的时候,山中阳光灿烂,七庄背後不远处的一道小溪流也解了封,潺潺的雪水顺着溪流蜿蜒而下,一直流到一处寒潭深处。
最近不知因为何事,大师兄那张凶暴的脸又更加的凶暴起来,频频地差我下山办事。
我马不停蹄地忙完一桩事又是一桩事,直到昨晚累得狗一样地回到山上,大师兄才大发善心地让我好好地休息几日。
我倒是无所谓,但那个在七庄做客,一赖就是好几个月的天yin教前长老对此格外的不满。
之前他还仗着自己内力恢复了几成,觉得这变态的大师兄十分不顺眼,并以为可以为我向大师兄”讨个说法“,便不顾我阻挠,跑去与对方干了一场。
孰知他这几成功力在我大师兄面前还不够看,最後败了个,咳,落花流水。
那晚的凤双恼得饭都没去用,我只好为他挑了些他爱吃的菜去他房中。
”你不是木头是什麽?“他在灯下怒瞪我:“你那几位师兄最近哪个不是天天闲在庄里,只有你成日被他当狗似的使来唤去,你再这样下去……唔唔……”
我一筷子菜塞了他的嘴。
“我历练没师兄多,大师兄也是为了我好。”
虽然大师兄最近心情不好,但他绝对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我是知道的。
但凤双不这麽想,加上他比试输了,在七庄丢尽了面子,更恼得要命。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