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是个只会读书什么都不会做的,只花不进。
在这个时代家里想培养一个读书人,特别是一辈子背朝黄土面朝天的种田人,那是全家的钱都无法供养得起来。
曹高进从小读书几乎花费了这个家里所有的钱,陈珠对谁都抠门,唯独对这个么子,不管在这个么子的身上花多少钱他都愿意给。好在曹高进去年考中了童生后,村里还给他们家送了一点钱物,这点钱对于他十几年读书来说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这么多年读书的费用还是要这个家里出。
家里这几年陆续地买了不少的田地,十几亩的田地都是他阿爹、大哥和祈晚风在管,大哥么二哥么平日里就带着家里的女眷干点针线活卖钱。
曹向南在这个家里是不得宠的,连同他的媳妇祈晚风也不被阿姆喜欢的,就更别说他家只生了一个小哥儿,就更不得这个家的喜欢了。这个家里十几口人,家里所有的家务活都推到了祈晚风的身上,大哥么和二哥么什么都不做,就更别说他阿姆陈珠了。
所以是这个家里最大的来钱是曹向南每个月的工钱,和最大的劳动力是他的媳妇祈晚风,养活了这么一大家子,还要伺候着他们,并且他们一家子在这个家里的待遇是最差的。
一想到这里,曹向南是气得肝都疼,见过蠢的还没有见过这么蠢的,自己和媳妇拼了命去干活,他们一家子在这个家里的待遇是最差的,这个愚蠢的男人让自己的媳妇孩子过着苦巴巴的日子,自己的孩子却是养得营养不良,别人家的孩子都养得白白胖胖的,把别人一大家子的人都养活的好好的。
古人的愚孝真心是让人糟心的很啊!
第5章 决心
原身的曹向南被马车撞了,连大夫都摇头了。他这一出意外,镇上的活计也没有了,人店家另请了他人,现在曹向南还躺在床上就等着花钱。他的阿姆陈珠对这个四儿并不喜爱,她连请大夫看病买药的钱都不愿意给,这意思就是任由他自生自灭。
这个家里就等着他死了好一张席子卷了拿去埋了,原身倒是真的死了,活过来的是来自异世的一缕鬼魂。
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记忆里有一双陌生却有熟悉的手在照顾他,曹向南知道那个人就是他的媳妇祈晚风,只有这个男人在这个时候还不离不弃地陪在他的身边。
从醒来到现在,曹向南见到的就只有他的媳妇孩子,这个家里另外的那些人,一个都没有出现。
知道自己离开了原来那个世界来到这里,曹向南对上一世并没有什么留恋。上一世他的父母在他小时候就离婚了,两边的人都不愿意要他,他从小就跟着一个xi_ng子刻薄的奶奶生活,前年连那个唯一的亲人都去了,他一个人在那个世界上也了无牵挂。
曹向南从小就渴望有一个家,有爱他的人和他爱的人,只要一个简单的家就好,所以在醒过来知道自己成了另外一个人,有媳妇和孩子,他并不排斥这件事,隐隐的内心还很期待和他们一起走完人生剩下的日子。
记忆里祈晚风是一个沉默任劳任怨的人,想起那张满是麻木愁苦的脸,和旁边瘦小的孩子,曹向南放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眼里是下定的决定。
曹向南,既然你既无法照顾好他们,那么就让我来代替你照顾他们吧!
“孙老大夫,里面请。”祈晚风根本就没同家里阿姆说就自作主张地去请了大夫回来。
孙老大夫才一进门就被堂屋大门口的阿姆陈珠看见了,陈珠一见到挎着药箱的大夫进门,拔高的声音尖利地问道,“祈晚风你还去把大夫请来家里做什么,啊?家里哪里还来的钱请大夫和买药?你……”
“阿姆,四郎醒了,我请大夫来给他看看。”祈晚风开口打断阿姆未出口的责骂。
他的心里着急,如果是放在平时他也不敢,现在他只能打断阿姆的话,想着先请大夫去给人看了再说,现在在这里也不知道要浪费多长的时间。什么事都等会再说,看病要紧,他愿
意在待会承受阿姆的责骂。
“四郎醒了?”一听说人醒了,陈珠的脸就变了,那脸上肯定不是因为孩子醒来了的喜悦祈晚风也没心思去管阿姆怎么想,他对孙老大夫歉意地笑了笑,摆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大夫,往这边走。”
孙老大夫行医几十年,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几天前他就被请来过一次,被曹家四郎看过一次,曹家的人几天没去请他来过了,他还以为人走了,没想到这会倒是醒了。
同一个村里的他也知道这一家子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惜了曹家四郎了,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还年纪轻轻……
哎,年迈的大夫只能在心里叹一口气。
祈晚风带着大夫往他的屋那边过去了。
陈珠脸上闪过一丝焦虑和担心,他关心的不是四子真的醒了,而是担心万一人真的醒过来了,后面还要一大笔的钱去请大夫治病买药,家里哪里还有闲钱来养这种闲人?还不如死了的好。
见状,他也跟了上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后面从屋里出来的大哥么陈丽和二哥么王燕听到声音出来,相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第6章 肚子里又有一个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传来,曹向南就知道是祈晚风回来了,他现在就跟个瘫了的似的躺在床上也不能动弹。坐在小凳子上的安安就像是一只小松鼠一样,听到声音耳朵就竖了起来,一见到阿姆回来就跳了起来,扑过去抱住阿姆的腿喊道,“阿姆。”
也就孩子听话,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在外面野去了,真没几个能像这个孩子一样小小年纪就听阿姆的话在屋子里照看躺在床上的阿爹。
“四郎,我把大夫请回来了。”祈晚风伸手mo了一把孩子的小脑袋,带着孩子走到床前,对夫郎说道。
屋子里一股难闻的药味,做大夫的都习惯了这股药味,询问了一声就面不改色地坐过去给病人把脉,动手掀开了被子给病人查看受伤的腿,脸上的神色并不是太好,看来情况并不容乐观。
曹向南看着这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那眼神里带着怀疑。
后面跟着进来的陈珠和大哥么二哥么一闻到这个味道就皱鼻子了,在此之前他们一步都没有进过这间屋子。从曹向南被抬回来屋子里躺在床上后,也就曹向南的阿爹和大哥进来看过他一眼,这个家里其他的人都不进来,就像是怕沾上晦气一样。
“大夫,我家夫郎?”祈晚风的手心都冒了冷汗,眼里带着焦急地问道。
“嗯。”孙老大夫把手收了回来,轻叹了一声,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个脚怕是……”“这个脚怕是会影响以后的行走。老夫惭愧啊!老夫的医术不是最好的,人外有人,老夫建议你们去镇上请最好的大夫看看,保不准这脚还是有希望的。老夫就给你们开几副药,吃了情况会缓和一些,要是再有什么的话,你再来找老夫。”
再之后大夫还交代了几句别的,神色带着愧疚,提着药箱要走了。
孙老大夫的脚步突然地顿住,转头看向边上的小哥儿,伸手去拿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