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几乎所有人都清楚这一仗迟早会打,但什么时候打?是主动出兵或是被动等待一个完美的出兵的借口?这一切都成为了争论的焦点。
皇帝当然会点名让成年的阿哥们一一发表自己的看法。
除了诚亲王掉了一通书袋子说了模棱两可的话,雍亲王以户部吃紧、连年赈灾修堤拨款尚有困难为由,反对出兵,其余的阿哥几乎清一色的主战。
尤其是崭露头角的十四贝子更是慷慨陈词,一番话让殿上众人都仿佛看到了十年前峥嵘西北的大阿哥。
再听见皇帝明显带着笑意的几句训斥,朝臣们都明白了两件事,一是皇帝对西北的用兵的态度;二是皇帝对十四贝子的宠爱,只怕会超越他所有的哥哥。
不过皇帝终究没对这个议题发表自己的看法,只说容后再议。不过朝会散了之后,却独独留下了雍亲王、廉郡王以及十四贝子入乾清殿叙话。
据守在乾清殿殿外的小黄门说,那日nei殿似乎听到了雍亲王与十四贝子激烈争论的声音,以及碎响,后来nei殿的小黄门也清扫出了打碎的青花笔洗和茶盅子。一个在外殿侍候的小太监也说那日几个王爷贝子出来时神情各异,雍亲王单独一路,走得很快,面色很是不好。
又过了三日,皇帝下旨,复了廉郡王户部的差事,协同雍亲王一道整理账目,以备来年之需。至于是赈灾修堤还是军备,便不得而知了。
这是两位阿哥第三度一同办差,相比之于前两次治河与催缴欠款时的携手并进,这一次反倒是从一开始就染满了火药的味道。
廉郡王到户部的第一天,素来兢兢业业的雍亲王便告病未来,第三日雍亲王倒是来了,只是将前一日廉郡王整理出来的册子驳得一塌糊涂,说这一笔是化归了山西的,那一笔早应了山东流民,还有那一笔也是留给河道的,一文也不能动,要推翻了重做;廉郡王好脾气,转天又拟了新的方案来,将之前说的拨款罗列明细,圈出可以j简的条目,谁知又被雍亲王逐一驳回,每一条都注明了不可裁剪的原因,洋洋洒洒四千字。
户部官员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位位极人臣的王爷,有如在菜场论斤两一般讨价还价、你来我往。
又这样过了三日,到了第四日,廉郡王告假,并且是一连三日。
这不对付的也太明显了吧?
这下皇帝也很快知道了,不得不再次传召二人入宫,将两人都狠狠训斥了一通。
再过了两日,便是年节了,于是户部的众官员长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夹在两个王爷直接难做人了。
这年冬天,京城异常的干燥,眼看皇帝都封了笔也没下下一场大雪来。
腊月二十四那日,除夕君臣宴照例摆在保和殿,皇帝与大臣同乐,下赐福字予京城九卿朝臣和地方封疆大吏。
君臣宴过后,照例在乾清宫摆了家宴,所有后妃、皇子、皇孙、王孙贵族及其家眷济济一堂,乍一眼看去,果真是花团锦簇、鲜花着锦。
只可惜酒是好酒,但宴无好宴。
胤禛整个晚上心情不错,因为奉旨在家‘思过’的十三阿哥,也出席了。
算起来十三阿哥已有三四年未在众人前露面,也许是因为失了圣宠无缘大位的缘故,这个晚上无论平素关系如何、心底如何考量,众位阿哥们也都面上带笑地上来同胤祥打招呼。
只是十三阿哥在府中闭门多年,对于这些明显带着或试探或幸灾乐祸的寒暄,显得有些意兴阑珊。素来与之交好的胤禛自然对他多加照拂,纵使他向来不爱与人周旋,今晚为了胤祥也被灌了不少黄汤下肚。
这边四阿哥离席去更_yi不到一刻,返回席面时,便看见十四贝子站在自家老十三面前,而两人都端着一只海碗,仰着脖子往zhui里倒酒。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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