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行色匆匆极少碰头。
胤禛站在书案后,两边搁着半人高的卷轴,手里执着一只狼毫,脊背挺得笔直,zhui角微微带笑的看着他,眼睛里面有些戏谑的意思,胤禩不明所以,只当做没看见。
胤禩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凑前两步,去看他写的字,都是些吉祥赐福的春联或是福字。康熙自从两三年前开始视力愈发模糊,每年书写赐给王公大臣的春联都是让雍亲王代笔的,横竖那董其昌的字体,在阿哥们中间,也就雍亲王与十三阿哥临摹的最为接近。
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二人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也不好shen谈,便有清茶_F_太监明自忠来传廉郡王入nei殿。胤禩就着炭盆将身子烤得热了,才恭恭敬敬的随着明自忠Jin_qu了。
转入nei殿之nei,一gu热气迎面扑来,浓重的熏香夹杂着淡淡的药香。胤禩打千儿请安,动作没有一丝停顿,连眉头都没动一动。
卧榻上,皇帝正歪着看几本折子,tui上随意搭着一条俄罗斯毛毡子,一碗热气腾腾的*子就搁在一边的桌几上,见他进来,冲他招了招手:“老八A,过来**”
胤禩乖顺地低头走过去,康熙又指了榻前一张墩子,说了声:“坐。”
胤禩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的谢了恩,挨着边儿坐了。
皇帝从老花镜上边儿看了他一脸恭顺的模样,随手扔过一本折子,说了声‘念’,便自顾自地端起了那碗*子细细喝着。
胤禩一目十行的扫了一遍折子的nei容,原来是西北的军报,折子是富宁安递的。折子里提及策妄阿拉布坦屡次派兵抢掠哈密,滋扰百信,更是列陈他同将军席柱会商后,所制定的进兵方略。这份折子前世胤禩没机会接触到,彼时他已被康熙厌弃,想他早年间也上过战场披过铠甲,因此当下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起这份奏折是,也忍不住心中那gu久违的热血。
康熙半眯着眼睛,看着这个人面上的神情从恭谨慢慢变得激动,一贯温和得虚伪的声音也带出了点说不清的意味来。等他读完了,康熙才问道:“你如何看?”
胤禩又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唱赞歌:“儿臣认为巴里坤水草丰美,选择此处用于囤驻兵士应属得宜,而休战时的屯田策略更是因地制宜,应予采纳。”
康熙不置可否,忽然发问道:“你看富宁安此人如何?”
胤禩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他自然晓得日后皇帝对富宁安‘无愧于大臣之道’的赞誉,于是毫不费力得对富宁安此人大肆赞扬一通。康熙听他说话又是一副滴水不漏的恭谨,面上微微露出失望的神色来。
胤禩答完了,听不见皇帝的反应,也不敢去看,怕被安上个擅揣圣意的罪名。这是又听见皇帝问:“策妄阿拉布坦你又如何看待?”
这还有什么说的?但凡眼睛没瞎的人都能看出策妄阿拉布坦野心勃勃,臣_fu大清不过是为了养j蓄锐,等他羽翼渐丰,必然不会满足于准噶尔部落隅之地,剩下的,也不过是他何时会反的问题。眼下策忘一边小打小闹地*扰大清边镇与蒙古各部,一边又态度恭顺地上表表忠心,只是皇帝年纪渐渐大了,年轻时金戈铁马的心境也一去不回,不愿滋生事端。这几年来,多是派遣使臣,在蒙古各部T停争端。
皇帝听了胤禩不出意料的回答,沉吟了一刻,又问道:“若策忘果真造反,你看我大清该当如何?是战,或是招安和亲?”
胤禩还未从那份热血中恢复过来太久,于是想都不用想便道:“回皇阿玛的话,策忘贪婪,只是条喂不饱的狼,招安和亲不过是割r饲鹰罢了。我大清怎能又岂会做那掩耳盗铃之事,打——自然是要打!这仗早晚要打!”
胤禩说这番话时,连往日的伪装都来不及换上,隐隐流露出他这个年龄的人应有的冲动来。皇帝有些诧异地看了他好几眼,眼中尽然隐隐有了笑意。接着他便又问道:“若要开战,又当如何?”
嗯?这算是考较?离开无逸斋都多少年了?或者是一种试探?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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