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写红楼,赏月叫人远远吹一笛,我今天就仿一仿,自作主张点了戏。虽说是不及万分之一,倒也勉强可以入眼。”唐瑞生端着酒杯,看着湖心亭的戏子,zhui上是谦虚着,心里却不免有些得意。
“要是冬日清晨就好了,起一层薄雾,杜丽娘一扬水秀,隐隐约约,窈窈窕窕,最好在落点初雪,倒真的是‘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新ch_ao小姐笑道。
“这时也很好,乌金西坠,镶一层金边似的。”有人搭话道。
沈文昌一言不发,沉默的看着,莫名起了怒火:“邓月明A邓月明,那是邓月明!我的东西,抛头露面到这里来?!”于是下手搅蛋糕,搅成*油白一团,回过神来吓一跳,怕别人看着蛋糕,以为他心里不情愿。
然而唐瑞生是今天盯上了他,仿佛格外的照顾,这时也要请他来讲话:“湘泽老弟,你看看,如何呀?”
“早知道你看红楼,我就不送这扇了,倒像是石呆子手里夺过来似的。”他心里突然想着,却又心思极快回对唐瑞生:“亭里的倒像一位小友,是不是姓邓?”
“是小庆荐的师弟,讲他唱起来有一两分意思。现在听来岂止一两分意思,是十二分的意思。”
“那就是他了,我可是他戏迷,他头次唱,演白素贞,我还去百花苑听了。”
“那湘泽意思,自然是觉得好了。”唐瑞生低头喝酒,仿佛恍然大悟的笑起来,眼中有些狭促:“湘泽老弟倒是个风流的人。”
“明晓大哥不要打趣我啦。”沈文昌苦笑起来:“当日白珍获赠两张戏票,她向来不喜欢听戏,就塞给了我。我和我的秘书,两个男人拿了戏票去听戏,这叫什么事嘛!好在是唱的好的。可惜没红,后来就再也没有听他唱过角儿。”
“既然湘泽老弟喜欢,咱们就绕近点听,也好叫他唱唱你喜欢的。这里到底远,失了真。”唐瑞生随手找过一个nv侍:“去亭东摆茶放冰,点艾草来。”
沈文昌当日两个男人看戏,现在又要两个男人去听戏,一干宾客一律不带,沿游廊寻荷花径。游廊还是前清的样式,松绿伴暗红的雕花,两头垂下竹帘来,沉默的横亘在荷花间。沈文昌与唐瑞生都未讲话,半面身被夕阳照着,影子一路印到竹帘上,却是浓黑不足,也染了*红——干枯的,陈旧的,血一样的颜色,伴雕花的暗红,很惊梦。沈文昌突然想:“他大概是要给我唱惊梦的,不是唱游园的。”
游廊是新建,夏日日头一晒,红漆散出畜生血味,沈文昌被了呛了一口,唐瑞生倒是面上不动,只讲:“太阳晒,漆重。原本是落了漆的,三七年后重新建了。本想清淡点,一个没盯牢,又给我刷回去了。”
沈文昌不知该如何作答。三七年的南京,他不敢与人讲三七年的南京。
两人出了游廊,坐到亭东树yin下,正对邓月明的面。邓月明见到沈文昌,仍是淡淡的颜色,不喜不愁,像不认识一般。沈文昌顾自喝茶,脊背绷的很紧,想唐瑞生是有话单独要讲。
唐瑞生派了温茶送给邓月明,转头对沈文昌:“以前我还听过梅先生的戏,现在听不到了,只能听唱片。”
“梅先生是高峰A。”沈文昌看着邓月明,有些惋惜的讲:“他们越不过去。”
唐瑞生也不接话,只是给沈文昌倒茶,突然叹口气讲:“恭喜湘泽老弟,要升到极斯菲尔路去工作了。”
沈文昌一愣,佯装疑惑的对唐润生讲:“明晓大哥A,前天上峰还砸了一tao杯子,只只砸我身上,头上血口现在都还没好**”
“湘泽A湘泽**”唐瑞生放一张脸,背手站起来:“你是胆子太大!”
“可算要来了。”沈文昌下午起惊到现在,真该大惊时,反而不惊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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