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冬天,山里大部分草木都枯黄了,地上全是黑枯的树叶子,还挂着露水,虽然没有下雨,地面却是水*的,有些特别陡峭的土路就特别难走,有些滑。周海权喘着气伸出手来,肖遥忙说:“不用,你自己看着点脚下。”
周海权扛了一袋面,又拎着一桶油和一袋子生活用
品,走这样的山路,他看着就觉得吃力。他倒还好,背了两床被子,虽然大,但是轻巧的很,他要帮周海权提一个,周海权没肯,说:“你能走下来就行了。”
他很快就明白周海权的意思了,因为那桃花村,真的特别远,爬上爬下的,等到达的时候,他两条tui都酸的快抬不起来了,俩人站在山岗上往下看,只见枯木衰草之间,掩映着两间屋子,距离桃花村主体,至少有一两里地的距离。
他们快要走到的时候,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拿着个塑料桶接山泉水,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便回过头来,肖遥好奇地看向他,对方是个大约六七十岁的老头子,身板却还硬朗挺拔,只是大概看不清人了,一直眯着眼看他们。周海权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喊道:“郑大爷,接水呢。”
那被称作郑大爷的老头拎着水桶走近了一些,这才眉开眼笑,说:“是你A,我就说呢,怎么突然有人来我们这边。”
“您还记得我A?”周海权笑着说。
肖遥便站在旁边也跟着笑了起来,郑大爷笑着说:“我们这一年来不了一个生人,我怎么会不记得,小周嘛。”
周海权要去帮他拎桶,郑大爷摆手:“还没到不能动呢。”他说着转头看向肖遥,周海权说:“这是我朋友,叫肖遥。”
“小伙子长的真j神,”郑大爷一边拎着水桶走一边说,“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昨天老楚还跟我说,说今年小周是不是不来啦。”
“今年来的是比往年晚几天,”周海权说,“楚大爷body还好吧?”
“他还是老样子,今年冬天就开始有些咳嗽,我让他去医院看看,他死倔,就是不肯。”
他们还没进屋,就听见有个声音从屋里头传出来:“老郑,老郑,谁来了?”
“你耳朵倒好使,”郑大爷笑着说,“小周来了。”
周海权和肖遥跟着进了屋,发现这屋子虽然破败,但里头收拾的特别干净。周海权放下粮油,又帮肖遥把被褥从肩膀上解下来,进里间看了看楚大爷。肖遥跟着Jin_qu,见里头有个老头子,看着年纪更大一些,也得有六七十了,坐在_On the bed_听收音机,见他们来了,就把收音机收了,说:“我昨天还跟老郑说呢,说小周今年怎么还没来,怕不是不来了吧,结果你就到了。”
“楚大爷,您body还好吧?”
“好,好。”楚大爷笑着说,“你们坐。”
“好个屁,成天咳嗽,”郑大爷说着,便拿了两个矮竹凳给他们。肖遥忙说了声谢谢,郑大爷说,“你靠着炉子坐,暖和。”
“老郑,你别坐着了,赶紧去,把那只公_chicken_杀了,做俩菜去。”
周海权一听忙说:“您二老别忙活,我们等会就回去了,还有事呢。”
“有什么事也得吃了饭再走,去年留你,你不是说了今年会留下来吃顿饭?怎么,嫌我们乡下地方,做的饭菜不好吃?”
周海权笑了笑,说:“我们是真有事,您二老就别麻烦了,坐下来说会话,我们就走了。”
“家里这只公_chicken_,养着
就是为了等你来待客呢。”楚大爷催促说,“老郑,你还愣着干什么?”
老郑就笑呵呵地出去了,周海权忙追了出去,说:“别忙活了,真别忙活了。”
不过不一会外头就传来了一阵扑棱声,肖遥走到窗口往外头看,就看见郑大爷从_chicken_笼子里拎了一只公_chicken_出来,周海权还在旁边,好像伸手要夺。
这种拉拉扯扯的客tao戏码,肖遥真是好久都没见过了。楚大爷在_On the bed_笑着说:“小伙子,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我叫肖遥,” 肖遥赶紧坐下来,笑着说,“真不用麻烦了,我们真要走了,外头要下雨呢。”
“下了雨更好呢,多在这里这两天,”楚大爷说,“你去劝劝小周,我们在这山旮旯里,常年遇不到一个人,我这tui脚又不方便,出不了山,好不容易有人来看我们,我们高兴。”
周海权到底没能拗得过他们,答应留下来吃个午饭再回去。他帮着郑大爷生火,肖遥就留在_F_间里陪楚大爷说话,慢慢也知道了这两位老人的大概情况。
原来_On the bed_躺着的这个楚大爷,竟然是个越战老兵,七十年代负伤回来,瘸了一条tui,因为突遭变故,人也废了,年过三十也没能娶上Xi妇,后来父M_去世,他和大哥分了家,自己就在这村外头盖了一间_F_,一直一个人住。后来郑大爷也搬到这附近,俩人都没成家,平时就互相照顾。前两年他tui脚越来越不方便,郑大爷索xi_ng就搬过来照顾他了。
“俩没人要的老头,互相就个伴。”楚大爷笑着说。
“郑大爷也没亲人么?”
“他呀,比我还可怜,从小就是个孤儿,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后来出去打了几年工,赚了点钱,就在这北边盖了两间砖瓦_F_。”
“您为什么没搬出去呀?”肖遥记得国家对老兵还都是非常体恤的,像楚大爷这种tui脚不便的老人,政府肯定会管的。
“在山里一辈子了,不想出去了,死也死在这里。”楚大爷咳嗽了两声说。
郑大爷掀帘子进来,说:“你又来了,跟人家小年轻说什么死不死的。小肖A,走了,出来吃饭。”
肖遥便出去洗手去了,出了门才发现外头居然已经下了一层薄雪,雪花细碎,下的并不算大,等到洗手回来,见郑大爷已经扶着楚大爷出来了。周海权端了一盆热汤进来,说:“齐了。”
“留你吃饭,还得劳你下厨,”郑大爷提了一个小火炉出来,放在了楚大爷身边,笑着说,“老楚A,小周这么辛苦,你是不是把你埋起来的泸州老窖挖出来一瓶?”
“我们都不喝酒。”周海权说,“这不有汤么,喝汤就行。”
“这日子,哪能喝汤就行。”老楚说,“那老郑,你去挖一瓶,还知道在哪埋着不?”
“放心,我留着记号呢。”郑大爷说着就出门去了,周海权跟了出去,还在拦他,肖遥还没见过从地里头挖出来的酒呢,笑着对楚大爷说:“我去看看。”
郑大爷拿了个铁锹绕到屋后,在一棵老桃树底下量了几寸远,然后铁锹下地,刨了个坑。肖遥好奇地蹲在旁边,说:“直接埋在土里就行了么?不会跑味么?”
“这下头有个窖呢。”郑大爷说着就挖到了一块石板,他将石板撬开,就见里头有两个密封的陶罐,大概是年纪大了,他有些喘,趴在坑边上,伸手抱出来一个陶罐,周海权将石板搭上,要重新填土,郑大爷说:“别了,都拿出来吧。”
“喝不了。”周海权说。
“喝不了也挖出来,留着我跟你楚大爷以后喝。”
郑大爷说,这是窖藏了十几年的老酒了,是楚大爷六十大寿的时候埋的两瓶酒,从陶罐里打开一看,那酒瓶是瓷的,造型很j美古雅,一开封,好浓好香的酒味。
“还真窖成了,”楚大爷眉开眼笑,说,“当初我埋这两瓶酒,还怕自己不懂这些窖酒的知识,怕窖坏了跑了味,早知道窖这么好,当初多埋两瓶了。”
酒是好酒,周海权喝了一口也说“好”,肖遥虽然不懂,但闻那酒确实香醇。郑大爷给了他一个杯子:“你也喝两盅?”
“我不喝酒。”肖遥把杯子拿在手里,“我多喝几口汤。”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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