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昏迷足足过了一周江舟才醒过来,他揉揉有些酸*的脖子,顺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见上面有数十个未接来电,除了谢川的几个,剩下的都来自家里的座机。
他心里隐约生出些不好的预_gan,楚音虽然依恋他,但也不至于会这样急切地寻找他,除非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他拿起外tao就向外走,一边不停拨打着家里的座机电话,可始终没有人接。江舟便直接去了楚音的学校,可他的班主任却说楚音已经请了三天的假了,理由是亲人生了重病。
亲人?
能被楚音当作亲人的,除了江舟,无非就是
江舟心一沉,忙打车去了附近的医院里挨个询问近几日才来的病患,花费了一番功夫才终于找到楚音所在的病_F_。
医院里充斥着凛冽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来往的护士一脸淡漠,病患愁容满面,彼此之间仿佛隔着沉闷的缝隙,叫人心情压抑。
江舟推门而入,手臂上搭着外tao,额上沁了一层薄汗,神色略有疲倦。
他关上门,蹙眉看了一眼病_On the bed_安然沉睡的沧桑nv人,目光落在床边背对着他的单薄身影上,轻声唤道:“小音。”
两个字迅速地溶于寂静的空气里,仿佛只是错觉。
江舟心里叹了口气,走到了他旁边,担忧地问道:“你阿嬷怎么样了?”
楚音双手埋着头,露出一截尖尖的下巴,白的几乎透明,毫无血色的唇异常冷漠,声音死寂。
“你去哪里了。”
江舟犹豫片刻,“我去课外T研了,地方偏远,手机没有信号。”
他话音落了许久,楚音才慢慢抬起头,神态颓然,黑眼圈很重,定定地看着他,瞳孔漆黑冰凉。
“骗子。”
“我去找你在的那所学校,你_geng本就没有课外T研任务,只是请了长假
而已。”
“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我阿嬷就快要死了你知道吗!”
楚音越说越激动,立起身来悲伤地看着他。
江舟这才发现不过短短一周,楚音已经消瘦了一大圈,整个人像风中纤细的芦苇,摇摇y_u坠,看得人心惊胆战。
他心针扎似的疼,却又无法说出真相,只好含糊地解释道:“我真的有事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抱歉。”
楚音失望地看着他,薄唇止不住地颤抖,“有什么事,比我阿嬷的命更重要吗?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
江舟哑口无言,立了好一会后才上前抱住他,愧疚地温声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楚音用力推开他,自己踉踉跄跄地撞到背后坚硬的墙壁,他捂着眼睛,泪水从指缝里滑下来,低低的呜咽声绝望而心碎。
“你是骗子,大骗子。”
江舟的x_io_ng膛里仿佛塞了一把沙砾,磨得心口钝痛,他上前再次抱住楚音,垂眸颤声道:“我是骗子,骗了你,对不起。”
对不起,这样欺骗你。
楚音的手攥在body两侧,捏的指节发白,过了一会儿后慢慢松开,捏上了江舟的_yi角,然后缓缓地回抱住他。
真的好恨A,自己在听到阿嬷病讯的时候整个世界都要塌掉了,惊慌失措地给江舟打电话却始终无法接通,一个人无助地请假后慌忙地跑去医院,却又没有钱交手术费,只好跑回来翻找家里的备用钱才勉强凑齐,独自在手术室外胆战心惊地等待着手术结果,在冷漠的长廊里默默流下眼泪,那个时候自己想的是,周哥去哪里了?为什么_geng本就找不到他?
被温暖了太久,骤然失去时才惊觉那有多么地珍贵,可遍寻无果,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又被打入黑暗shen渊。
说好的不会离开自己,说好的会一直陪伴,原来全都是谎话。
大骗子。
楚音恨不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恶语相向地质问他的突然失踪,可当江舟面色焦急地出现在病_F_里的那一刻,楚音才发觉自己其实有多想念他。
想念到已经无法离开这温暖独自存活。
于是又重新变回那个被宠溺被呵护的惶恐少年,把近几日积压的委屈与酸涩尽数控诉出来,看他懊悔,看他心疼,看他自责地抱着自己。
就好像坍塌的世界又被重新建起。
楚音的阿嬷在江舟带楚音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渐渐年迈了,原本江舟也想带阿嬷和他们一起生活,只是阿嬷舍不得这_fu侍了多年的楚家。江舟便拜托楚家另一位善良的nv佣帮忙照看这阿嬷,有什么事都第一时间联系他。
这次阿嬷突然在楚家晕倒,那nv佣便慌忙打了江舟的电话,却没有打通,又打给江舟家里的座机,刚好被放学回家的楚音接到,便急忙送阿嬷去了医院。
医生在对阿嬷做完紧急手术和全身检查之后说,阿嬷由于长年累月的辛苦工作,body的各部分零
件都老化了,body会在这段时间迅速地衰竭下去,再无回天乏术。
依赖的人失踪,唯一的亲人又即将离世,楚音每天都处于绝望中,恍恍惚惚,不知所措。
所幸江舟回来的还算及时,认真询问了医生后,明白阿嬷这几天便是最后的时光,他只能一边尽力善待阿嬷,一边安抚日渐消沉的楚音。
楚音整天呆在病_F_里,吃不下饭,睡眠也极少,人憔悴得不成样子,江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费尽心思在家里炖营养汤带了过来,楚音也只是勉勉强强喝了几口。
“小音。”江舟皱紧眉头,劝道:“你再喝半碗吧。”
楚音恹恹地回答道:“舟哥,我喝不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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