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呼声响彻天际。
人都是有求生y_u的,数据设定的角色也一样,但是这一刻,一种微妙的对死的向往战胜了求生的y_u望,需求层次的金字塔颠倒过来。
鳞城垂下眼帘,关了广播,对着屏幕前的队长低声说:“我利用了他们。”
“作为nonplayer character,我们的意识和能力有强弱之分,尽管都是数据,但我们有所不同。”他耐心地解释道,“我猜测这种强弱取决于诞生的时间,作为你的‘攻略对象’,我、朱塞佩、简尼斯·维塞利,是最早被创造的npc角色,经过无数次进化革新,因此我们拥有最强的个体意识和最高的智能。”
说着他得意地扬了扬唇:“而我是三个人里最聪明的,我一定比他们诞生得都早,朱塞佩是我的D_D,简尼斯·维塞利最多算是一条毛毛虫。”
一三张了张zhui,他想问一句“那我呢?”可又马上想到鳞城听不到自己说
的话。
“你当然是最特殊的。”下一刻绿眼睛的beta就心有灵犀地回答了他的问题,shen邃的双目如同森林shen处隐藏的泉源,“你是主角。你是唯一一个真正被活人*纵的角色,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做出选择影响未来的人,换言之,你最不自由,可你也离自由最近。”
“你被赋予了无上的权限,你缺的只是使用它们的机会,而我们都是围着你转的行星,我们不可能不爱你——你不必纠结这种情_gan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我自始自初为你而生,会爱你不是任何人的选择,而是本应如此。”
他顿了顿,忍不住笑了:“这是什么r麻话,扯远了。你看我的耳朵。”
他往前凑了点,屏幕里的图像瞬间放大,一三看着他的皇后对着他撩起垂在肩头的一绺黑发,露出泛着红的耳_geng子。
鳞城说r麻话的时候,会不好意思,只是他的不好意思不会显露在脸上,而是显露在耳后。
黑色的长发把他的皮肤衬得很白,像屋外的雪一样,从耳后到脖子_geng却是一片桃花色的粉。
可他脸上依然是笑着的,笑得张狂肆意,笑得没脸没皮,似乎浑然不知害羞为何物。
一三明白,放肆的笑是他的掩饰,而他示好的方式就是坦诚地卸下所有的遮掩,亲自引领着外人走向他灵魂的shen处。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隔着冰冷的屏幕去触mo鳞城的发,他能想象到那种触_gan,可他又怀疑自己可能再也mo不到了。
鳞城轻咳了一声,很快又直回了身,转回了话题:“正是因此,岛上的绝大多数其他角色,几乎不具备所谓的个体意识。”
“你记得奇迹酒吧的酒保吗,为什么他看起来总是那么呆板无神,我们又总是记不得他的名字?因为他是个无足轻重的引导角色,在引导你选完阵营后,他立即在接下来的纠斗中丧生,然后飞快地格式化,重生,然后奇迹酒吧迎来新的酒保——他们既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我们却因为法则的限制无法觉察他的变化。”
“而如今聚集于滨海墓场的beta们,他们组成梦幻岛上将近四分之三的人口,他们的个体意识非常浅薄,像出生的幼童。我不认为对他们而言自我实现的需求会真的超过求生的y_u望,也不相信他们会真正愿意为了自由而死。驱使他们的更多的是煽动、从众和一时上头的狂热,我利用了这一点,给予了他们最微不足道的承诺,让他们为了我和朱塞佩的理想献出生命。就此而言,队长,我承认我很卑劣。”
一三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却词穷地想不出什么He适的话来反驳。
鳞城接着道:
“但是,我屈从于这种卑劣,并为其找好了借口——在第四周彻底结束的时候,你失去了生命也好,获得了完美的结局也好,只要游戏打出了落幕的标签,所有的数据都将回流,被重新清洗,赋予全新的含义。我们都会消失,没有人记得此间发生的一切,没有人记得这严框密架下曾经汹涌澎湃的暗流,我们会被遗忘,会被清理,会重新开始无力转圜的囚奴生活,我不要这一切发生,所以我代替他们做出了选择,给了他们一个微不足道的承诺:
——我承诺,会有人记住他们的名字。”
他眨了眨眼睛:“队长,仔细看看本子的最后一页。”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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