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城坐直了身子,交叠着双tui。
如他所料,赞成和否定的票数变成了六比六,但他和一三心里都清楚,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并不是因为十三名裁判中真的有人希望他活下去,而是这样做能使这场投票更具有戏剧化效果,更能揪动观众的心弦。
这是电视节目和文艺作品中的惯用手法。
而将与二人交锋过的监察员排在最后一位,自然也是一种无声的恫吓与威慑。
只可惜这个监察员实在太不争
气,隔着屏幕都能看到他微微发颤的双tui。
鳞城用那双野兽般的绿眼睛盯着他,zhui角一勾,打了个响指:“我现在觉得有八成把握了。”
一三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他分明看见投影中的监察员已经将蜡烛托起,递到了面前。
他还没有采取下一步举措,或许是剧本安排,他要在这最后的关头吊足人的胃口,但是一三队长已经从他不经意间做出的微动作中判断出,他准备吹灭蜡烛。
意料之nei、情理之中,毫无疑问他将投出黑票。
耳麦中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的观众似乎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xi,可是一三却觉得自己憋着的一gu气已经散尽了,鳞城说得没错,就算他冲上去把屏幕砸碎,也没有办法终止这场投票。
从未有过的懊丧、挫败、悲哀和不知所措涌上心头,他终于开始轻微地埋怨鳞城先前放肆疯狂的行为,但相较之下更多的是自责,他责备自己,恨自己和十年前一样,像个腐烂的木桩子一般无可奈何。
这种自责酝酿久了,就成了一gu子破罐子破摔的热血,他像是喝酒喝上头一般抬起了黝黑的眼睛,心中暗下决定:
——既然注定要死,不如在死前大闹一场。
就算生生把心脏里的芯片挖出来,他也要陪他完成一场轰轰烈烈的谢幕。
他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用力地抓住了鳞城的手腕,在那苍白的手背上按出几道红痕。
鳞城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伸手mo了mo他的脑袋。
安抚xi_ng的动作并未让他紧绷如弓弦的body放松,他抬头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上凑上前去吹蜡烛的人,仿佛要将每一帧动作都shenshen地刻进脑中。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蜡烛的火苗似乎变得更脆弱了。
鳞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伸手将ca在床板上的短刀拔下来,几_geng手指夹着刀柄,轻巧一转,这次他转得很熟练,没有把自己弄伤。
“队长,你掷飞镖的技术怎么样?”他饶有兴致地问。
一三皱了皱眉,双目依旧钉在屏幕上,不过脑地随口答了句:“不赖。”
“我也是。”鳞城笑了起来,“可能比你还好一些。”
下一秒,银光一闪,他手中的短刀如流星一般飞sh_e而出,锋锐的刀刃指向监察员的心口,刺穿他的影像后重重嵌入了天花板,纷纷扬扬的粉尘碎屑火花般四溅开去,像是石子投进了湖水一般,投影的画面因为震晃出现了一瞬间的模糊。
耳麦中安静至极的观众们忽然开始不满地大声叫嚷,一三从_On the bed_一跃而起,抓起丢在床下的遥控器,试图用倒退键还原那至关重要的一幕,只可惜尖锐的电子报错音不断提醒他,现场直播无法回放。
荧幕上的画面已经回到了代理人站立的舞台,穿着黑_yi的主持人像一个漏电的_Wan_ou一般无声息地站在广场中央,观众的叫骂声则一阵高过一阵:
“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掐断直播?”
“蜡烛呢?蜡烛灭了没?还是亮着?”
“谁倒下去了?怎么回事?是不是有黑幕?”
“麻烦给我们一个解释!”
一三茫然地看了身边的人一眼:“不是说砸碎屏幕没用的么?”
鳞城大笑:“我只是想赌一把。”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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