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岛187年十二月十八日,雪,周六
我将鳞城带回了胜利区。
我找人查了他,他确实就是玛格丽特那个落跑的奴隶,代号是鳞城十三号。
这个叫法很拗口,我一般直接喊他鳞城。
如果说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凶,那第二印象就是聪明——非常非常的聪明,简直聪明的让人嫉妒,过目不忘,举一反三,哪怕是beta普遍存在的体力难题,他也非常完美的克_fu。
我越来越不舍得将他送给玛吉,让这样一个天才凋零在含苞待放的时期,实在是太过可惜了,尽管确实如玛吉所言,让他长大对我们二人而言都是极大的威胁。
可是纠结这个真的有意义吗?
等我们过了三十岁,远远超出了梦幻岛上的平均寿命,那些观众甚至裁判真的会允许我们继续身居高位?姑且不论裁判,观众们本身更喜欢赋予英俊漂亮的男nv权力,这也是年纪大的人很难在岛上活下去的首要原因。
年轻人终将超越我们,而这个自由、狂妄、张扬的男孩子,如果由他来代替我们,未必是什么坏事。我有几分期待和好奇——如果把他放在千万观众目光下,他会不会变得像我这样谨小慎微、压抑天xi_ng,抛去那双绿眼睛所带灵气和野xi_ng,沦为一个j致的傀儡木偶,只能在yin暗寒冷的墓碑下书写自己自由的祈愿?
我不知道这个答案,或许我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答案,也正是因此,我不想杀死他,我做不到。
鳞城似乎明白我的想法,他的眼睛像是什么都能够看透一般。一路上他没有逃跑,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我甚至开始怀疑昨天晚上他是不是故意被我逮着的,他在发现我的秘密后,或许就已经知道我nei心shen处的打算了。
确实,如果可以,我想给予他一枚船票。
梦幻岛187年十二月十九日,雪,周日
又是评分的一天。
我担心评分影像会播放出我带回鳞城的画面,万幸它没有。
我担忧的事情从不为观众担忧,我害怕暴露的秘密他们都不关注。百分之九十的观众的关注点只停留在长相、_fu饰、语言、厮打和xi_ng—a_i,因此一切无趣的东西都可以成为埋藏yin私的好地方。
因此,想要拥有自己的秘密,就需要将自己沉浸在无数极度乏味的事情中,但这样秘密本身也会因此变得无趣,大概是由于某种经典条件反sh_e的力量,岛上的人们渐渐开始不对秘密和隐私抱有渴望,而是开始沉湎于r体的放纵和思想的l_uo露。
但是,不论无穷无尽的掩饰是多么的枯燥无趣,我都不能停止暗地里的动作。
鳞城瘦弱的身影中隐藏着规则破坏者的雏形,我从中看到了更多的希望。
梦幻岛187年十二月
二十日,晴,周一
今天**
我不想写日记。
有一些事情发生了,我必须将它记录下来。
可是我无法提起笔。
请允许我过一段时间**再进行书写吧。
梦幻岛187年十二月二十五日,雪,周三
我已经四天没有写日记了,请原谅我偶尔的怠惰。
直到今天我才能提笔写下这四天中我全部经历和情绪波动,我终于冷静了下来,能够还算客观地写一写事情的始末。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今天我遣人将鳞城送回了君主区,是他自己提出要回去的,他告诉我,走着瞧,玛格丽特不会杀他。
我相信他说的话。
现在执掌君主区的玛格丽特确实不会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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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B迫自己回想起那天我的所见所想。
这必须要在我的日记本上留下非常、非常重要的一笔,我必须认真地记下每一个字,它意味着我所有的计划发生了变化,也意味着一切都有可能会因此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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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晨,鳞城来叫我,他说他想出门。
这是他来胜利区以后向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我不打算拒绝他,某种程度上说我并不太想局限他的自由。
他问我借了一身_yi_fu,我想了想,把前段时间被玛吉弄脏的白色燕尾_fu借给他,虽然这件_yi_fu对于日常场He来说有一点太正规,但是穿在鳞城身上并不违和。
他的body还在抽条,我的_yi_fu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宽大,正装被他穿出了几分随意风流的韵味,我瞧着他那双野狼似的绿眼睛,亲自给他挑了个翡翠袖扣。
我当时想的是,要是我和玛吉能有个孩子,我希望他能有双这样的眼睛,我希望他不像我也不像玛吉,希望他能有张扬的个xi_ng,能够在青天白日之下肆意嚣张地快活。
鳞城皱着眉,有些不满意地蹭着_yi袖上的污渍。
我微笑着指责他:“滨海码头都治不好你的洁癖?这可是你们皇后殿下擦上去的。”
他抬起头,若有所思。
我这么说,是想告诉他我知道了他的身份,顺便提醒他,玛格丽特和胜利区有所关联,如果不想没命,出门在外理当小心。
“奇迹酒吧。”他忽然说道。
“什么?”
“胜利区只有奇迹酒吧的墙面是这个颜色。”他说,“玛格丽特是想去酒吧Yan遇吗?”
“怎么可能。”我随口否认了他的话,紧接着就觉得不对劲。
十五号那天晚上,玛吉喝了很多酒,她自知容易酒后失态,没理由会在晚宴前滞留酒吧,更何况她的行程表上没有这项安排。
联系到忽然修整的奇迹酒吧,我怀疑这里面有什么隐情,换了_yi_fu打算往那边去一趟。
鳞城说:“我和你一起。”
“你去做什么?”
“玛格丽特不对劲,我
要查她。”他直白地告诉我。
我一愣:“哪里不对劲?”
“上周在码头看到她,我觉得她变了个人。”鳞城不在意地摊了摊手,“直觉。”
我试图否认:“你不了解她**”
“我了解。”鳞城不屑地扯了扯zhui角,“她原来是个j明的坏nv人,但这几天变成了一个爱慕虚荣的蠢货。我劝你不要想着和她偷情,不然会被白蚁蛀空了body。”
“你不该这么说。”我有些恼怒,要不是观众正看着我们,我甚至想抬起手给他一巴掌。
但我又诧异于他的判断,我与玛吉相识十年,都只是隐约间才觉察到她的异常,他却能够一眼看穿她的改变——或许是我关心则乱,对玛吉的爱意让我无法看得像常人那样清晰。
“我道歉。”鳞城十分随便地点了点头,轻车熟路地找出一副白色的手tao,一边带一边说,“四年前,我从皇后那儿逃出来,路上杀掉了奇迹酒吧的老板,躲在酒吧的地窖里——那里很脏,到处都是橘红色的尘土,只要Jin_qu,不论多小心都会多少沾到一点。你说的没错,确实不会是Yan遇,那种地方连呼xi都很困难。”
这条突如其来的讯息让我不得不迫使自己平复心情,我沉默了片刻,shenshen地xi了一口气,拿起外tao披在身上。
他笑了笑,有些得意地冲我挑了挑眉,说:“走吧?”
靠近胜利广场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事情有变。
胜利广场的周围停着不少车辆,车身印有代表皇后的玫瑰纹章,据我对皇后的了解,这些车辆来自皇后的不同下属部门,像是被临时紧急征用到这里的。
我和鳞城默契地停下脚步没有再往前走,在被发现之前,鳞城拽着我的_yi袖将我拉往某个方向。
我低声问他:“去哪儿?”
他却摇了摇头。
我突然明白:“你怀疑玛吉在监视我们。”
“不是怀疑。”鳞城冷笑了一声,“我确定,跟上。”
他放开了拽着我的手指,顺理成章地从我的_yi袋中mo出一把手枪放进自己怀里,zhui上轻飘飘地说:“不介意吧?我看到你拿了两把。”
我耸了耸肩,事实上我身上绝对不止藏了两把武器。
我跟着他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心中的怀疑和恐惧愈来愈shen——为什么玛吉会监视我们?她将监视器装在了什么地方?为什么她的部下就位得如此之快,她到底在做些什么?
她背叛了我吗?
我不敢想这个可能xi_ng,我的心脏急速地跳动,仿佛化成了一团焦灼的火,要将我整个人烧成灰烬。
我不相信,她没理由会背叛我,她可能不爱我,但不会出卖我。她不是这样的人,我不信她会这么做。
或许是因为观众的命令。
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
是的,只有观众可以时时刻刻监控我们的举止,他们一定是发现了我和玛吉暗中相会的秘密,想要破坏我们之间的系带——可是这和胜利酒吧的地窖又有什么关系?胜利酒吧的地窖里到底藏了些什么?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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