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ru是蜂蜜味的。
从细长的瓶颈中倒出琥珀色的粘稠液体,一股浓郁的甜香在空气中逸散,一三忍着不适用浴绵揉搓这团沐浴ru,搓了半天没有搓开。
这好像真的是一瓶蜂蜜。
他想起简尼斯·维塞利狡黠的笑脸,无奈地从浴池里爬出去,用冷水把黏糊的手洗干净。
十年不见,简尼斯还是这么喜欢捉弄他,这个ga少年自很早以前就喜欢和他胡闹,比如往他的红茶里加牛奶,在他的酒杯里兑果酱,然后在他中计之后留下一张画着鬼脸的小字条嬉皮笑脸地致歉。
少年跟他告白的时候,他甚至无法确定他是认真的还是又想变着花样捉弄自己,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因为不管如何他都不可能回应对方的感情,原因很简单:他对ga过敏。
在他面无表情地给出这个答案的时候,简尼斯漂亮白皙的脸庞一下子扭曲了,他流露出一种近似愤怒、不可置信的神情,又夹杂了几分被侮辱的恨意,然后转头就跑,一跑跑了十年,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过。
如果不是因为代言人的多话,他们可能到死也不会再见面。
一三靠坐进温热的水池,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在想事情——这对他而言不多见,更多的时候他喜欢让自己完全放空,让身体融洽地嵌入阳光、海风和大地的间隙,这会给他一种强烈的自由感,仿佛自己的行动不再被监视,耳边的声音和网上的票选都无法左右自己的判断和选择。
可是重活一世,被温暖地水流环抱着,与阔别多年的钦慕者重聚,身上新缔结的契约,都让他不得不想很多事情,想前世的事,目前的状况,以及将来可能产生的后果。
没想多久就感到一阵头疼,他拿浴巾粗暴地擦了擦发丝,裹了浴袍走出了房间。
毫不意外,和蜜糖一般香甜的ga正等在他的房门外,笑眯眯地冲他招手:“我准备了红茶和点心,是咸口的。”
一三想到刚才那罐蜂蜜,干脆地拒绝道:“不必了,谢谢。”
“你要休息了吗?队长?”维塞利失望地问。
“有事?”
“我想和你聊聊,可以进去么?”
他想了想,让开身子,把对方放了进来。
维塞利不客气地坐在床缘,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然后拿过方才还在浴池里浸泡过的长颈蜂蜜罐。
一三站在床边,用黢黑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等他开口。
“我觉得你应该先坐下,队长。”维塞利用粉色的舌尖tian去唇瓣上沾染的蜂蜜,露出一个颇为魅惑的神情,“深更半夜,难道猜不出我是来勾引你的吗?”
一三呼吸一滞,竭力忍住鼻端的痒意。
维塞利装作没有看出他的不耐,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衣服,露出洁白纤细的身体:“十年前,我又笨又木讷,什么也不懂,吸引不了你,我也认了,但是今天,你看到这样的我,还是一点y_u望都没有么?”
他这几句话说得很慢,慢得仿佛其中的言辞内容并不重要,他只是想拖长了声音,用慵懒轻佻的轻柔声线吟唱出一首艳曲,让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花瓣般颤动的粉色嘴唇、柔软如棉絮的舌尖、甜腻如蜜糖的鼻音上——他这句话自然不是对一三一个人说的,同样地,他的动作呈四十五度角侧背对着一三,将最好的姿态展现给了另一个视角:上帝视角。
一三皱了皱眉,一方面他不喜欢这种博取人气的方式,一方面他觉得自己有点热。
不正常的热。
维塞利缓慢却毫不拖泥带水地脱下身上的每一寸布料,将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暴露在空气中,他对着天花板微笑,像是那里有一个无形的摄像头一般,然后捉住一三的手掌,轻声问:“队长,你闻到我的味道了吗?”
一三没将手抽回来。
“你知道的,我靠着这副身体活下去,靠着这身气味控制我的手下。”赤l_uo的ga少年变本加厉地将整具身体贴上对方的x_io_ng膛,他感觉得到,队长的心跳变快了,“但是我早就被标记了,在离开你之后,一个下j_ia_n的、低劣的司机偷走了我的抑制剂,然后逼迫我在发情的夜晚哀求他,逼我tian他的肮脏的鞋尖,然后将拳头伸进我的身体——”他俯下身,凹陷着腰身,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臀缝,他把自己分泌着蜜液的身体彻底打开在镜头面前,“——我哭着喊,喊他‘队长’,求他插进我的生z_hi道来,我跪着亲他的脏东西,然后迫不及待地把它放进自己的身体……”
“……不要再说了。”一三往后退了一步,他不想听进一个字,虽然他确实没有听进去多少,但ga吹拂在他身上的呼吸,吐露在他耳边的轻语,却像是涂抹在他皮肤上的毒药一般让他无法忍受。他的身体起了熟悉的反应:发痒、皮肤刺痛、呼吸不顺畅,也起了陌生的反应:他觉得很热,热得简直化成了一滩的岩浆。
他察觉不到自己的信息素,所以不知道那浓郁的烟草气息已经充斥了整个密闭空间,维塞利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一样在努力地压抑自己,他不能在镜头前露出丑态,半点也不能。
双颊驼红的少年试图用交流来保持清醒:“队长,你知道被标记的ga不再对其他alph
a具有吸引力吗?那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诱惑那些alpha、beta甚至畜生的?你在每周周末的大荧幕上看到我的时候,就没有感到一点点好奇吗?”
“那是……你的事……”一三喘了口气,手指扶着墙边的金属围栏,缓缓坐倒在地上,冰凉的地板让他感到很舒服,同时,更加灼热的体温让他觉得身体虚浮,提不起半点力气,“你对我做了什么?”
维塞利自顾自地喃喃自语:“那个时候,我简直活不下去,我那么卑劣、软弱又贪婪,勉强够生存的票数完全无法满足我的需要,那个低劣等的alpha也无法填饱我的身体。就在那时,那个人出现了,他给了我一管药,他对我说,有了它,我就可以像一条发情的母狗一样随时随地无休止地出卖自己的身体,它会让那些蠢男人离不开我,也会让我一辈子不知餍足,直到死在肉体的纠缠中……”
一三瞳孔微缩:“你现在,用、用了这种药。”
“我把它加在了蜂蜜里。”维塞利甜甜地笑了,“队长,你好可怜,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没有勃起,我简直怀疑你是还不是有病,噢,对不起,我忘了你确实有病来着,你看你的脖子都红了,是因为过敏吧,是不是呼吸不顺畅了?还有,你刚才都结巴了,你明明死要面子,为了说话不结巴,总是不理我们。”
一三咬了下唇一口,企图用血腥气冲淡冲入鼻端的蜜糖香:“给你药的人是谁?”
维塞利不理他:“就算对ga过敏,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对ga的信息素起反应。队长,你现在很想抱我,是不是?你觉得很热,想抱紧我和我做爱,可你又觉得很痒,恨不得把我这个过敏源掐死在这里,是不是?”
一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队长,你知不知道,海的那一岸的人,没有什么alpha、beta和ga,他们只分男人和女人,女人会怀孕,但是不会发情,男人会被诱惑,但是不会被控制。”他凑过去,贴着他的耳朵说,“而我们这些低等的牲口,被改造成xi_ng冲动大于一切的畜生,投放在这个巨大的监牢里,他们最喜欢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想克服本能,却被本能所驱使,想自由自在,却被带上项圈,被y_u望逼迫着拥抱一个过敏源,在到达高ch_ao的时候痛苦地窒息而死——你仔细听听,那个人,那个在你耳边下达命令的人,他是不是在激动地喘气,在尖声叫好,在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