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从洲赶回贺家, 保姆已经问过门卫室, 贺彦下午穿了个tao头衫从小区后门溜出去了。他没带手机, 也不知道跑去哪儿了。
叶从洲定神道:“估计是出去散散心,等会儿就回来了。”
贺彦这一个月连轴转,身边总围着人群, 现在忙完后事,想找个地方清净一会儿也很正常。
两人在家等到晚上近八点,还是没见到贺彦的身影。叶从洲等不下去了, 让保姆随时和门卫室联系, 自己披上外tao去找人。
叶从洲出门后直接去墓园。他
了解父亲刚去世时子nv的心态,如果贺彦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只会来墓园。
叶从洲找到贺名璋的墓碑,前后左右看了一圈, 没见到贺彦。他心里开始慌起来,忍不住朝四周叫了一声, “贺彦!”
没有听到回音。
叶从洲实在想不出除了这儿贺彦还会去哪,他不死心,于是从山脚一排排往上查看。这个墓园里的主人非富即贵, 一个个墓碑比人还高, 寒风往_yi领子里灌,叶从洲越找心越往下沉。
半小时后,叶从洲走到了山顶,树木葱葱,随风晃动间将路灯的光线遮挡住, 入目一片黑寂,让人脊背生寒。叶从洲看不见路,打开手机手电筒边找边走,一不小心手电筒照上墓碑主人的照片,叶从洲抬眼顿时一身冷汗,心里默念“打扰了打扰了”又往前走。
如此一寸一寸的搜索,终于在山顶的一棵树后看到了盘tui坐着的贺彦。
叶从洲站起身,长长舒了口气,将手机踹回兜,慢慢走到贺彦身边。
贺彦低着头一动不动,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手里捏碎的树叶,像个雕塑一般。
叶从洲蹲下身,抬手mo贺彦的脸,粗糙冰凉,脸颊瘦的凸起的骨头直硌手心。叶从洲视线往下,看见贺彦的手冻得乌紫,颜色十分吓人。他心里一惊,连忙把贺彦的双手握住后放到自己zhui边,一边不停朝他手心哈气,一边使劲揉搓,拼命让那双手恢复体温。
贺彦微微抬眸,看着叶从洲脸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低着头不停哈气,突然间像是有了知觉,手臂一抬,将叶从洲紧紧抱进怀里。
叶从洲吓了一跳,很快就镇定下来,抬手回抱住贺彦。
两个人都没说话,很久之后,叶从洲_gan觉有冰凉的ye体沿着他的后_yi领往他_yi_fu里滑。
叶从洲不停眨眼,他从来没想过,贺彦也会哭。叶从洲抬手,轻轻抚贺彦的后脑。
突然间像是有什么画面从叶从洲脑子里一闪而过,仿佛很久以前,贺彦也这样抱着他哭过。叶从洲下意识搜索记忆,前世的贺彦从未经历过这种打击,也从未在他面前流过泪。这种似曾相识的_gan觉实在是莫名其妙。很快叶从洲就无暇再去想这些,而是抱紧了贺彦。
“我最后一次见我爸,我们吵了一架。”贺彦沙哑的声音在叶从洲耳边响起,“你说他临走的时候,是不是还在骂我,你说我是不是该死**”
叶从洲前几天向保姆打听过,贺彦之前与贺名璋吵架后再没回家,直到贺名璋进医院才出现,可贺名璋进医院后一直在抢救,连句话都没留就去世了。
叶从洲比谁都理解这种无法弥补的愧疚_gan,他的父亲去世很久了,可直到现在他仍然被此折磨着,无法放下,无法释怀。
叶从洲轻声道:“哪怕每个人包括你自己都觉得你该死,你爸绝对不会这么认为。”
贺彦松开叶从洲,两人面对面依偎。贺彦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哑声道:“我以前想过在什么情境下告诉别人贺名璋是我爸。那时候我肯定已经拿了影坛大满贯,肯定是师父最骄
傲的徒弟,任何人都不会再用“贺名璋儿子”这样的头衔定义我,反而要用“贺彦父亲”的名义称呼我爸,到那时候,我就会大大方方的在所有人面前叫他爸。”
“我一直觉得那一天不远,我一直觉得我爸肯定能等到那一天。”贺彦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如果我知道那是最后一次和他说话,我怎么也不会和他吵的**”
贺彦从墓园回来的当晚就发起高烧,昏睡几天后才逐渐清醒,睁眼时眼睛里没有半分神采,像个丢了魂的人。贺彦的body虽然逐渐好转,人却完全没有了j气神。待在_F_间里一坐就是一天,谁要来探望他,他都不想见。
《逆风》的开机时间因为贺彦已经往后拖了一个星期,可谁知一星期后贺彦仍旧没法出门工作,祝修无法任由项目耽搁下去,会上直接说下周如果贺彦还演不了,那就换人。
贺彦并非故意为难公司,但他现在的j神状态太差,即便拿起剧本,半天也看不下去一个字。
叶从洲在厨_F_磨豆浆,心神不宁下把手指挂破层皮,随便缠了个创可贴后端着豆浆去书_F_。贺彦正坐在窗前看剧本,看到叶从洲的手,拉过他手腕细看,“怎么弄伤了?”
叶从洲:“不小心蹭的,没事。”
贺彦放下剧本,将叶从洲拉到自己怀里坐下,“这几天你愁的吃不下饭,下巴都瘦出尖来了。项目推迟几天不过亏点钱,看你急的。”
“我才不管公司亏不亏钱。”叶从洲看着他道,“我是担心你。”
贺彦道,“我大病初愈,还不准我消沉几天A。”
叶从洲知道他是在强撑着,贺名璋去世的第一个月,贺彦忙着处理后事,思想上其实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才是他真正体会亲人离世的痛苦的时候,特别是贺彦心里还存着很shen的愧疚。如果不帮他走出来,以后心理上肯定会留下很shen的伤疤,说不定哪天就崩溃。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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