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一个唯物主义者。一个曾经的唯物主义者,一个经历了九年义务教育四年大学深造相信科学反对邪教的理xi_ng青年,此刻正瞪着眼睛试图从脑子中搜刮出能解释眼前景象的知识和理论。
但是仅仅过了五秒钟,安阳便放弃了,高中毕业了快六年的他已经连三角函数都记不清了!
于是安阳决定将问题拔高到现实层面上来。
我在哪?
身下柔软的触感和身上盖着的有些凌乱的被子告知着他此刻正躺在一张宽大柔软的床上,四周精致的装潢又表明这里并不是医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面红耳赤的石楠花气息,安阳不舒服地皱皱眉头屏住了呼吸翻了个身准备爬起来,但是下一秒他便浑身僵硬,眼眸蓦然睁大。
他身边赫然躺着一名大概只有十八九岁模样的少年,少年有着一头看起来柔软而乌黑的头发,五官清秀细致,纵使安阳是个男生也忍不住觉得他长的十分好看。
但是不知为何少年面容ch_ao红嘴唇却十分苍白,少年似乎睡的很浅,安阳轻轻一动便睁开了眼,那是双偏褐色的眼眸,若是没有血丝没有泛红一定如溪水般温柔。少年只是轻轻扫了安阳一眼便又闭上了,看起疲惫不堪。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已经不知所措的安阳十分怂的一点点蠕动到了床边,掀开被子刚下了床了又嗷的一声躲回了被子里。
他没穿衣服。
少年重新睁开眼睛看着他,眼眸里翻涌丝丝着怒意。
“我我我……??”安阳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少年却蜷缩着身子猛然咳嗽了起来。
“你没事吧?”安阳下意识地靠过去,才发现少年也是赤身l_uo体的模样。
安阳伸手mo了mo少年的额头,滚烫的热度灼烧着他的手掌:“你发烧了?你没事吧?”
见少年咳嗽不止,安阳忙伸手去拍他的背替他顺气。
谁知手才碰到那光滑如绸的背,少年突然浑身战栗了起来:“我……我真的不能再做了……”少年的嗓音像是费力喊过一般嘶哑
,语气中带了丝丝哀求。
做啥?要做啥也等病好了再做啊。
安阳心里急,掀了被子下了床发觉几件衣服正可怜巴巴地散落在地上,安阳也顾不上什么捡起套在身上算是应个急,随即柔声安抚少年道:“你别急,我去喊人。”
少年褐色的眸中突然溢满了恐怖,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拉住安阳声音颤抖:“我……我做,你别喊…喊他们进来,我做。”一句话说完又猛然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般惊心。
同学你到底要做啥啊?有什么病好了再做啊?高考模拟考都没你这么拼的!
安阳火急火燎地开了门,冲外面就喊:“有人吗?!”
门外几步走进来一名身着黑衣的虎背熊腰大汉,面容狰狞倒是把安阳吓了一跳:“老板你喊我?”
“对对对,帮帮忙。”安阳也管不上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冲着黑衣大汉一指床上生病的少年。
总之先把人弄到医院去,这家的家长也真是的,孩子都病成这样了,心咋这么大呢,这挨着万一整出个肺病怎么办?
黑衣大汉看了眼床上的人忽然面容有些不忍:“老板,可是他都这样了…”
“别磨叽了,快点。”安阳边把衬衣塞进裤子里边急道,刚才匆忙连衣服都没穿好。
黑衣大汉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褪了外套袭身压住了床上的少年又开始解自己的皮带。
安阳刚整好衣服抬眼便看见黑衣人正边褪裤子手上边不轻不重地揉着少年的腰,少年狠狠地咬下唇,眼里已经泛起了水雾满面恨意。
一直说话谦和的安阳突然爆出一句国骂,伸手揪住黑衣人的后领一下将人掀翻在地:“你特么干什么?”
黑衣人被猛然摔在地上显然也愣了一下,裤子滑落一半有些不知所措:“老板我?”
安阳面容冷冽了下来不再拿正眼看黑衣人,转身去打横抱起少年:“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谁知安阳才抱起少年便被拽了一下,铮铮的声音响在耳边,安阳一愣顺着声音看去,少年的脚踝竟被一根手腕粗的铁链牢牢的铐在床上。
安阳觉得这么玄幻的经历一定是因为自己在做梦,不过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还是赶紧把人送到医院去好。安阳放下少年,转身揪住黑衣人的衣襟中气十足的吼:“钥匙呢?!”
“在…在老板你脖子上。”黑衣人已经完全懵逼了。
安阳愣了一下随既mo了mo脖子,脖子上戴着根做工精巧的项链,项链的吊坠便是把钥匙,安阳摘下项链三下五除二地解开了少年脚上的束缚,忽然又想起什么上前一把扒了黑衣人的外套裹在了少年身上,随既打横抱起少年就往门外去。
门外是条安静的走廊,怀里的人已经迷迷糊糊的半晕了过去,安阳焦急地喊了起来:“有没有人啊?”
身着清洁打扫装扮的女生小跑了过来:“少爷?”
少?少爷?拍电视剧呢?
安阳哽了一下:“快叫救护车!”
“救护车?”女生显然脑子反应不太过来。
“对对对,快点。”安阳急道。
这里的人怎么一个个都傻呆呆的,看不出有人生病了吗?安阳在内心哀嚎。
“噢,
好,好的。”女生又急匆匆的跑开了。
救护车来的速度倒是出奇的快,安阳将少年抱上车放在担架上这才长吁了口气,见救护车拉起了鸣笛载着少年长扬而去,安阳又开始思考起了那个深刻的问题。
我在哪?
“少…少爷你脸都脏了。”一直在旁边帮忙的女生突然弱弱地道。
“啊哪里?”安阳mo了mo脸。
女生掏出手机开成前置摄像头递给安阳让他照着看,谁知手机才到安阳手里不过一秒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安阳此刻面临着活了二十四年所遇到的最终极哲学问题。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