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望醒来。
“咦?我怎么不冷?”
袁望爬上泉边就往周围看去,看着那眼寒泉冒出蓝幽幽的寒气,将整个隐秘山洞都照得清亮分明,让他看清楚,这个山洞总共也不过三丈方圆,寒泉边上其余地方都是光秃秃的雪白岩石,仿佛是千万年的寒冰凝成。
而他正坐在那寒冰之上,却没有感到什么寒冷!
难道这口寒泉是一种罕见的宝贝,我的这具身体在这里浸泡之后,就对寒冷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
袁望十分高兴,不过他马上又皱起了眉头。
因为头顶两米处,那个将他从小山洞“送”下来的小洞口,现在早已坍塌了,并且明显被几块巨大的岩石堵住,袁望看看身旁两侧光滑的冰石,又看看那几块至少数百斤的堵洞岩石,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寒泉一般都是有来处的,我既然不怕寒冷,那就潜下去看看有没有出口!
“啊!”
袁望刚一冲到寒泉边上,正要跳下去潜水,却忽然失声一叫,顿时愣住,呆呆地看向水中。
原来那汪静如水晶、不带半点波纹的寒泉里,现在正清晰地倒映出一个清秀俊美到了极点的倒影:
面庞十分白皙,微微的显出一丝浅浅的麦色,秀气之中略略带出一丝
微不可察的棱角,像是月亮一般纯净;
眉毛微斜笔直,虽然略显细瘦,却浓重得像是墨汁染成的一样,简直就是最最高明的画匠耗费了一辈子的时光画上去的;
眼睛漆黑,像是夜色的灵动,仿佛是两颗绝世的宝石镶嵌上去形成……
——这真的是我!原来我这的副新身体,在没了那块盖了大半个脸的血红胎记之后,竟然俊美到这种程度!
一条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大道,曲曲折折的将距离遥远的五良城和断岩城相连起来,每日行人都有很多。
袁望穿着毫不起眼的粗布衣衫,戴着自制的遮面斗笠,与很多买不起马、做不起车的人一起行走在一行车队之后。
此时已是他附体之后的第四个月了,幸好那口寒泉不仅将遮盖了他大半个脸的的血红胎记消去,同时也将他的身体萃炼了一番,让他比以前灵动柔韧了三倍以上,他才终于从寒泉里找到通往大江底部的出口,拼命地游了出来。
“唉,累死老子了!态度真是够差的……”一个浑身臭汗的矮小男子从前面商队中退了下来,与袁望并肩行走,嘟嘟囔囔的说话。
袁望皱了皱眉,没有理他。
那个男子又叹一口气,转头向袁望说道:“唉,大夏天,大当午,又累又热又渴的,我刚才问了一下,一袋子凉水竟然要卖十四枚铜板,这都够两顿馒头钱了!兄弟,你说说,这商队不是在坑人吗?”
袁望依旧不说话。
那男子也不管别人理不理他,只是絮絮叨叨地说着碎话,袁望烦不胜烦,连忙加快脚步走了开去,那男子这才一愣,嘴角一撇,低声说道:“真是胆小,连话都不敢说,有什么好怕的?你看着,惹急了老子,老子抢了这个商队——”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连忙小心翼翼地向商队后面的几个骑马佣兵看去,见到最后面两个青年佣兵正冷漠地打量着他,他顿时吓得一缩脑袋,不敢再出声来。
那两个青年佣兵见这矮小男子老实了,也就转过头去。
“这么个小人,只会说大话,只会卖弄那个……卖弄口舌,对,就是卖弄口舌,嘿嘿!活该他热死渴死!”
其中一个留着短须的青年佣兵又转头看了那个矮小男子一眼,嘲笑道。
另一个青年稍高,端端正正地坐在马上,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似乎在想着什么。
短须青年不由摇了摇头,暗自嘀咕:
又在思考斗气修炼和杀敌招式,你已经比副队长高明了,怎么还这么拼命?唉,真无聊啊!
那稍高青年这时仿佛想完了什么东西,表情一阵愉快和放松,嘴角一翘:“前面是断岩城了,阿祥,你请我喝酒?就这么说定了。”
短须青年阿祥看着比他稍高的青年,面无表情,良久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塔、阳!你让我请你喝几顿酒了?让我留一点钱泡泡妞行不?”
塔阳转头,棱角分明的脸上微带笑意,浓眉一挑,说道:“阿祥老弟,我是为了你好,你看你,每次护送商队到地,总要泡在女人堆里好几天,你啊,早晚精尽人亡!”
阿祥立刻反击:“那也比你这个只懂得练功和杀人的老处男强!还有,我只比你小半岁,别叫我老弟!”
塔阳听了毫不理会,一脸
任由你说的表情。
阿祥顿时更气,想起自己的佣金有一半都被这家伙抢去购买名贵好酒喝掉,如今这家伙还要剥削自己,忍不住立刻咒骂起来:“老处男,老处男,没有女人要的老处男,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他们一旁的不远处,袁望口渴正在喝水,听到青年佣兵阿祥的咒骂,就有些想笑,却被一口水呛住,“噗”的一声将一口清水喷。
塔阳和阿祥将脸一板,同时回头。
阿祥骂着:“臭小子!我们兄弟说话,你敢偷听?滚一边去!”
塔阳也拿一张冷脸对着袁望。
袁望表情一滞,透过斗笠黑纱看着两个明显不知道杀过多少人的壮男,不由得轻轻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