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哈切连天说着已经很晚了,是睡觉的时候了的布鲁斯老爷显然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待在他的房间里睡觉。
“我不觉得那是个坏孩子,”阿尔弗雷德下到蝙蝠洞,意料之中的,布鲁斯正一脸严肃的在电脑前敲敲打打。
“那么他的背后呢?在没有确切调查之后,谁也不能保证他背后是否有别的人在操控,在这个时候,在那个地点。”
布鲁斯压抑着怒火,他已经维持这样压抑着的状态很久了,自从他的,嗯,孩子离开之后。帕尔默当然不知道,他出现的地方就是杰森偷盗蝙蝠车的轮胎被布鲁斯叼回来的那条巷子。
这样的巧合(在某个怀疑论者看来显然不是),大大加重了布鲁斯的怀疑。
“那么换一个问题吧,”阿福平静的收起托盘,“您真的会为了帕尔默小少爷的事向您在正义联盟的朋友们寻求帮助吗?”
“只是同事。”布鲁斯将目前搜集到的有关于帕尔默的资料调集到各个桌面,包括一份血缘认定,他和帕尔默的。“我调查了他提及过的所有信息,曾去过的地方的监控视频,买过东西的消费记录,无一例外查无此人。”
“等基本的体检结果出来,根据他身上的能量残余,或许可能确定他是否真的是别的宇宙的来客。”布鲁斯抬起手,“别急着反驳我阿福,替换、修改记忆,我们的敌人并非无法做到这些。”
“然后,在确定他真的安全无害之后,蝙蝠侠会亲自将他带往瞭望台送他回家。”他两手金字塔状搭在桌上,“联盟有过接触其他宇宙的
经历,只需调整和确认好坐标。我会履行我承诺过的事情。”
安稳躺在床上的乖孩子帕尔默睡的不怎么好,他正在做梦,一个宏大的怎么也无法醒来的梦。
梦里黑暗与光明轰轰烈烈的撞在一起,耀目的白光侵染了他能看到的一切。看过那副举世闻名的油画《呐喊》吗?帕尔默所看到的每个人都如画中一样扭曲,发出无声的惨叫。
“这是哪?”仅有空荡荡回音回应他颤抖的声音。
“爸爸?哥哥?”帕尔默蓦然发现自己正站在水中,水淹没到腰。他涉水而行,努力向前奔走,终于看见不远处有人的影子,正常的,站立着的似乎在寻找什么的人。
帕尔默拔足向那奔去。
缺乏锻炼的身体并不足以支撑这样的剧烈运动,他一次次跌倒扑进水里,又一次次的爬起来继续往那个地方前进。他实在太害怕了,所以无论是谁都好,和他说说话吧。
离得很近了,帕尔默努力的向前方的那人伸出手却脚下一滑重重的跌进水里。
白光消散,视觉恢复了。
帕尔默瞳孔紧缩,呆呆地坐在那里,一直淹没他的哪里是水,分明是片血海。几次三番的跌倒让他身上脸上都是血,活像个疯狂的杀人魔。刺鼻的恶臭和腥味在鼻尖徘徊不去。
笼罩于不远处那人身上的浓雾慢慢散去,露出真容。黑色的斗篷,破碎的头盔上两个尖尖的耳朵,他见过他的。
“蝙蝠侠先生?”头盔彻底破碎,露出后面伤痕累累的一张脸,该死的熟悉,“爸爸?”他近乎失声。
雾气彻底散了,将令人恐惧是事实展露无遗。
穿着蝙蝠侠制服的布鲁斯低着头被一根穿胸而过的长矛牢牢钉在地上,因此他还能站着,而不是像他脚下的那些穿着各式残破的制服的人们一样毫无尊严的堆叠在一起。
破碎的装备、断臂残肢到处都是。
即使不用看,帕尔默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他们都死了,每一个都是。
他从横亘在血海中的尸体中看到了阿福爷爷,他裸露在外的身体被机械替换,不知遭遇了什么。他看见了迪克,他像只飞翔的鸟儿,被挂在高处的塔尖上。
帕尔默感觉喉咙紧缩,无法呼吸,他大口大口的吸气,手脚并用踉踉跄跄的爬向布鲁斯,突然一只手从尸堆里伸出来抓住了他的裤腿!
顺着那只手他看到了杰森,他的脖颈上留着可怖的伤口,脸因失血过多而显得青白,“都是因为你!是你害了我们所有人!”
帕尔默申辩无声,挣脱不能,沉重的痛苦让他有了种被深埋的错觉。喘不过了,好难受。他伸手握住杰森紧抓他的手,紧紧地握着,“————”
整点的钟声响了,帕尔默从被冷汗打湿的床铺中睁开,灌了铅一样沉重的眼皮,嗓子干的说不出话来。
“是做噩梦了吗,帕尔默少爷?”阿福适时的出现,递上一杯水。
帕尔默缩在被子里,眼睫微颤,他几乎记不得梦到了什么了,只记得铭刻于心的恐惧。以及,“杰森哥哥在哪?”他哑着嗓子问,“我看见他向我伸出了手。”
杰森向他伸出了手,这是他一梦醒来仅记的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