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不能忍受的声音有哪些?
老妈的啰嗦?女朋友不可理喻的尖叫?讲台上教授念经似的滔滔不绝?
不不,这些都太肤浅了。
以我如今的感受来说,就可以毫不犹豫的告诉你,我现在听的这些东西,那是真真的能将人折磨疯的。
不信?那好,你快去找个指甲又尖又长的女人,再给她块破玻璃,让她对着你耳朵,在上面不停的狠命挠就行了。
这法子绝对能让你切身体会到我如今的痛苦。
当然,这种痛苦要忍受下来那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以我也只好咬着牙努力转移注意力,好好回忆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就落到了这等杯具下场。
好吧,凭着感觉来说,也许我还真没能咬上牙。
确切的说,是我根本就没感觉到自己牙齿的存在。
何止牙齿,连我赖以生存了二十多年的身子好像都没了!!
若是个中国人,又跟我一样,从大名鼎鼎的应试教育中很不幸的存活了下来,那么有些事情,恐怕也都是经历过的。
譬如说,高中放假的最后一天才开始写暑假作业,或者大学期末考试的前一天晚上才开始通宵复习。
再往上学,就到了读研期间,在导师下达任务后只在最后期限时,才想起来第二天得上交工作成果。
以我的情况来说,最后一条是我现今正在欢快体验着的。
作业可以抄袭,考试可以作弊。
当然,这成功的前提是你必须有绝对的手段,能如007般成功的隐密于人民群众之中。
但你不可否认,这两条都是有机会可以人定胜天的。
然而导师给你留下的项目,恐怕就没这么好打发了。
若只是个简单的综述还好,不就是抄么,从小到大抄了多少回了,咱早已身经百战,不过是将视线从同学那里转移到,杂志论文上罢了。
KI狂搜下来200篇文献,再看着摘要把文章切吧切吧、揉吧揉吧凑成40篇参考文献,本事大的牛人,给上个下午,就能将其完美KO。
至于导师要求所有文献必须精读,归类总结分析……
兄弟,你真这么傻么?
等他真问你这些个东西时,那还指不定是猴年马月了。
总之先过了明天那一关再说。
不过若是他
明天找你要的是水平必须达到了能在核心期刊发表的小论文,而你现在还一丁点都没动的话……
那兄弟只能说,赶快去买块豆腐自己撞死,这恐怕还能让你死的更痛快点。
至于我现在为什么要说这些个,当然是因为兄弟最后的记忆,正卡在了究竟要不要披星赶月的出去买豆腐,这个艰难而重大的选择中。
更过分的是因为导师不同,同寝的那群孽畜居然还都悠闲着有心思,非法集结的通宵去门口小饭店看欧洲杯!
握了个擦!!
三更半夜的,他们也不怕过马路时被车撞死!
好吧,我承认,由于嫉妒心理而大爆SEED,打算弃之豆腐反选咖啡,在电脑前彻夜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的我,是不幸的在去马路对面的小超市时,被车撞了的那个。
嗟夫!老子做鬼也饶不了那群孽畜!
尤其是现在,老子极有可能已经是个鬼了!!
正在我尽以全身斗智对抗脑子里的魔音绕耳,心里狞笑着幻想着一切可行的非唯物主义报复手段,耳边的动静反而小了不少。
而且,除了一阵阵不停响着,极有规律的“嘀、嘀”声之外,我还能听见有人说话……
我!我也有感觉了!
这身子下面垫着的不是床还是什么!这身子上面盖着的不是被子还是什么!
这鼻子里闻着的不是医院消毒水味儿还是什么!
哈利路亚!!
老子没死!!
哈哈哈哈!!
老子果然是千年祸害!长命百岁!!
哈哈……哈……哈……哈……
……
这……这手……怎么不能动了?
我的胳膊腿呢?怎么也动弹不了了?
还有,还有这鼻子和嘴里勒着的,究竟是他妈的什么东西!!
阿西吧,有没有哪个孙子来给老子解释一下!!皿
“赵先生,你又来了啊?”
唉?老子的超音波(一般正常人听不见)呼唤还真灵,赵?难道是赵泽锋那孙子在了?
死小子,长得跟二等残废似得,居然还有能被人这么尊敬称呼的一天?
哈,够义气,没把兄弟一人留医院里,兄弟出去后绝对请你了下馆子好好搓上一顿!
说罢,是兰州拉面还是云南米线?
“韩主任,他睡了这么久,您跟我明说了吧,我……我能挺得住。”
真是,人家老大夫说完都过了多久了,你怎么现在才接话?
不过,你这孙子的声音什么时候这么这么低、这么醇了?
给老子好好说话!要不老子还以为你是男中音了!
“赵先生,病人车祸伤了脑子,现在还没法确诊,不过你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您,您的意思是?”
“病人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
……植物人……
植物人!!
你个老庸医胡说八道些什么!!
老子好着了!信不信老子去掀了你的老巢!砸了你的办公室!!
还有!你个孽畜把爪子从老子手上拿开!!手背上还插着针头了!!你想疼死老子啊!!
手上的压力突然消失,不过下一刻又被人小心翼翼的拿起来仔细查
看了一通,随即竟又被包在了一双温暖之极,甚至还微微颤抖的手掌里。
……
……这……这……怎么这么怪?
“赵先生,你不要难过,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苏醒的例子,我们也会尽力的……”
“韩主任,请……请让我们单独呆一会儿。”
“……好吧,有什么事按呼叫器。”
随着一声关门音后,老子被刚砸到头顶上的超劲暴消息震得已经发木的脑子终于回过了点神儿。
但紧接着就听见那男人沉默了许久,才又开了口,发出了那种跟高度二锅头一般,要多醇就有多醇的声音。
“明希……”
声音中带着轻微的哽咽。
“明希……”
越发的低哑的声音,不停吸着气时的重重鼻音,好像正努力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明希……”
……
啊啊啊!
你给我闭嘴!还是男人么!男子汉大丈夫哭个什么劲儿!
还有!老子的名字才没这么娘!你他妈到底是哪块盐碱地里的大头葱!
老子还没呐喊完,身体就突然被人压上,一双有力的手臂也同时紧紧的抱住,并且越勒越紧。
与此同时,一个脑袋哽咽着埋在脖子上,呼出的气都喷在了老子外露的极为敏感(?)的皮肤上。
“有我在……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
啊啊啊啊啊!!
抱这么紧你还让不让老子喘气啊!
你个死GAY放开老子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