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岁的春天似乎来得格外早,立在窗前的人看着庭院中吐蕊的迎春,渐渐舒展了眉目。早春天暖,想必该是一年风T雨顺。
凤展翎上前给他披上外袍,从背后抱住男人的yao,小心翼翼将脸埋在对方背上,“我知道不该瞒你,可是他太可怜了,辗转大半个御国才找去魊影宫,浑身都是伤,瘦得一点人样都没有了,我知道这么做太_gan情用事,可是心爱的男人和孩子只能留住一个,这种痛苦我比谁都明白**”
男人转过身来,将人揽入怀中,“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你**不怪我吗?”他仰起脸来,不安地探问道。
男人低头吻住对方的红唇,极近缠绵的一吻过后,将侧脸亲昵地贴上对方的额头,“做都做了,我怪你做什么,这点纵容,你夫君还是给得起的。”
“可他是**”他轻咬了咬下唇,仍旧有些不放心地道。
“他已经不是了。”
三星映北斗,明月照苍山,遍地狼烟中,战马不过跑个来回,一晃竟已是五年。
宽敞的大帐中,襟袍大敞懒洋洋坐在帅位上的男人,丢开手中的羊皮酒囊,睨了眼被捆得结结实实丢在自己脚下的西羌汉子,“我要的是西羌王,你们给我提溜这么个丑八怪来做什么?”
“三哥,这是下面的人从路上截获的西羌使臣,据说是来献和书的!”林昭踹了那人一脚,将手中的书信递了过去。
李傲天无趣地摆摆手,“把信还他,人放了。”
“三哥!你开什么玩笑?”张文昀郁闷道。
“是A,将军,花了多少功夫,西羌王庭近在眼前,若是这个时候议和,我们这些年拼死拼活岂不是白费了吗?”庄辽也一脸不解地道。
李傲天正正_yi襟,神色笃定地道:“把人放了,陛下不会同意议和的,叫他们彻底死了心,也好过三天两头这么折腾。”表哥这几年励j图治,是有大作为的皇帝,上辈子到死都没答应议和,更别说现在了。
见他如此说,林昭只好吩咐兵士原模原样地将人给带了出去。
裹着一身破旧皮袍的老仆,轻手轻脚地打开紧锁的牢门,瞧着昏睡在土墙边形容枯败的哥儿,他急忙上前握住对方瘦削的肩,低声唤道,“殿下,醒醒,殿下**”
地上的人被大力摇醒,他睁开那双困顿迷茫的眼睛,望向面前的老仆,半晌眸中才浮起一分光亮,“你怎么来了?”
老仆掏出怀中装着银钱的囊袋,塞到他手中,“殿下,外面老奴都打点好了,离开这里吧,快逃吧,逃得远远的!”
“我不要钱,你给我一把刀。”
老仆瞧着他眼中决绝惨烈的神色,大哭道:“殿下,别再做傻事了,害死小殿下的不是王上A**”
他双眼*红地看着面前人,“不是他又是谁!他答应过不动我D_D!有了孩子却又不让他留下,两条命!你知道吗!我们兄弟真就是天生命j_ia_n吗!我豁出一切只想他好,可是那傻孩子竟然死在我前头!给我**你快给我,刀,匕首,什么都好!只要能杀了他什么都好!”
老
仆死死按住他的肩,神色悲戚地道,“殿下,你醒醒吧,小殿下已经死了,你要把自己的命也搭Jin_qu吗?你忘了老主人临走前交代的话了吗!”他心疼地抹去面前人脸上的泪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好好活着,活着,才有希望A**”
“哈,我这样的人,还配有什么希望吗?”
老仆叹息一声,拿起手边的水囊和糕饼,“殿下,先吃点东西,吃饱才有力气干别的,听老奴的话好吗?”
他犹豫一瞬,咬咬牙,接过对方手中的食物,几口就咽了下去,没待他反应,眼前景物却越加模糊。
老仆将晕在怀里的人扛上肩头,大步奔出囚牢,径直送上一匹温顺的老马,盖上破毡皮将人绑好,择了人迹最少的路径,对着马*狠狠抽了一鞭子,看着撒丫子跑开的马匹,抹把头上的汗水,双掌He十,无限虔诚地低喃道,“愿四方神灵保佑你,我可怜的孩子**”
夏季雨足草美,正是进兵的大好时机,朝中没有议和的打算,边军更是士气高Zhang,一干将领亦不敢怠慢,安排完西进的分兵线路,送走一众军将,只留了几个亲信在帐中分理文书军报,李傲天揉揉眉心,不多时却见周子扬满面春风地走进大帐。
他瞧着帐中几人,很是兴起地道:“走吧,弟兄们,底下的又送来一批军妓,我瞅着有不少好货色!”
闻言,另外几人亦是一脸意动,李傲天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一群没出息的,要去还不赶紧去?”
林昭大笑着揶揄地道:“哥,你用不用这么守身如玉A,我们几个娶了夫的还没顾忌这么多呢!”
“你们懂个屁!不知道这是我李家的好传统吗!”李傲天劈手砸了块青石镇纸过去。
林昭忙抬手接住,连声告饶道:“是,是,要不全御国怎么都在说,嫁人得嫁李家儿郎呢!”
几人笑闹一阵,另外几个便j虫上脑迫不及待,勾肩搭背地走了出去。
李傲天摊开桌上的纸,提起笔来,直到墨干也没想好到底要写什么,五年来,北方战火不熄,他回家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他不愿仓促成婚委屈了然然,更舍不得将人娶回家里却又叫他独守空_F_,所以婚事也就跟着一拖再拖,似乎已经习惯了从别人那里得到他的消息,所以每到要给然然写信的时候,反倒不知该写些什么好,僵着手思索了很久,他终是挫败地将手中的笔扔进了桌案上的笔洗中,笔尖的墨立时晕黑了一缸的水。
y_u哭无泪地mo着护腕上栩栩如生的绣样儿,然然已经二十好几了!哥儿十五就可以出门,他竟然让人一等就是这么多年,真是渣透了,郁闷地摊开地图,看着羊皮图面上几乎要被笔戳透的那一点,快了,西羌王庭近在眼前,拿下这里他就能回家了。
“三哥!你猜我看见了谁!”
正心烦意乱间,张文昀却大步跑了进来,一脸xing_fen地道。
李傲天眼也未抬,没j打采地应了一声:“看见谁了,跟捡了金子似的?”
“可不是捡了金子吗?”
他话音未落,林昭和周子扬已经押着一人进了大帐,待至近前,林昭一把拉开那人脸前的长发,李傲天神色一怔,半晌方才回过神来,万分诧异道,“怎么是他?”
周子扬浓眉紧锁:“没想到太子侧君竟然有本事逃回西羌,如今估计看西羌保不住了,又要出逃,可惜竟被我们的人yin差阳错给抓了,不知怎么混在军妓营里了。”
大帐里一时陷入沉默,林昭有些不自在地低声道:“三哥,他怎么办A?”
见几个男人都不说话,被林昭抓在手里的人面上反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怎么?竟然没有一个男人敢要我吗?”
他话音未落,周子扬已经抬手甩了他一巴掌,张文昀吃惊地长大了zhui巴,“子扬
,平日里你不是最怜香惜玉吗!”
周子扬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哪里是香是玉,分明就是毒蛇!我听秦煜说,边军布防图八成就是从他手里送到西羌人那里的,竟然还以寺庙做幌子藏了数百西羌j锐,打算里应外He拿下京城,这般心计和手段,哪里是个哥儿?”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