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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起天末,江湖秋水多。

四海八荒,沧陆茫茫,东莱西极,南荒北漠,说不尽的江湖话,道不清的家国事。

昔年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渐渐掩盖在重重流言之下,成为闲人散客,茶余饭后说笑谈资。

说书人走街串巷,说起当年发生的故事。

有说那才子佳人,有说那神仙眷侣,有说那惊才绝Yan,有说那情shen不寿。

譬如白国二皇子于千万人中取人首级、六军辟易,偏偏却爱上谢家公子,情不知起,一往而shen。

作者有话要说:爬上来写了点,发烧,泣

期末更新不稳定qvq

蟹蟹aran菇凉的地雷

20131223

50、act2·番外

譬如那谢家公子,body病弱,姿容倾世,生生把那二皇子迷得晕头转向,弃王位于不顾,百炼钢皆成绕指柔。

有人生而复死,有人死而复生。

眼见他起朱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距离白国当年那场大乱,已然过去三年。

白棠逝世,于诸般取舍中,最后挑那长子白随尘袭位,心里千折百转,总怕的是那骨r残杀。他知晓长子有守成之力,无扩疆之能。也知次子惊才绝Yan,所爱之人谢九更是对长子无一分好_gan。千般思量万般算计,都想保住自己的长子,又怎么知晓,原来在他看来温和敦厚的长子,竟会勾结他人,痛下毒手?

频伽山的火烧了三天三夜,千年皇陵毁于一旦,白国国祚就此动摇。

纪国嫡皇子纪长川死在频伽山下——带着他的j锐甲兵,终究化为一抔黄土。

然而他曾经做过的事情却不能抹杀,带兵潜入白国成为最好的证据,反而成为白随尘攻打纪国的借口。

然而,白王所看重的将领,又有哪一个,及得上英武绝伦的胞弟呢?

百战百胜的二皇子已经死在频伽山下,和他心爱的人一起。

说书人zhui皮子翻飞,雪白的唾沫四处飞溅,双眼晶亮有神。说至兴起处只觉得嗓子冒烟,把那木桌一拍,抄起茶壶骨碌碌灌下去一半,又是j神无比。

听的人也是全神贯注,津津有味。恨不得在这茶楼nei坐个天荒地老,任这说书先生把那陈年旧事拿出来,zhui为锅,*为火,煎一阵滚一遭煮一伙,把那皇家秘密抖露得不剩半分。

其中捕风捉影处,端的是j彩纷呈。

此时正说到皇家那一段畸恋,说那皇长子在朝堂上震惊四座的恳求。谢相当众摔冠,先王登时暴怒,钦天监当晚血流不尽,白随尘亦被先王软禁——皆因为那谢相独子,谢九微。

白随尘求娶谢家公子一处,当时当事,早已在市井中流传。长子次子同时爱上一人,有那心狠者做的便是将两人心系之人赐死,先王却赐婚次子,转而将王位传给长子,江山美人两人各得其宜,却偏偏都没有保全。

太子登位后勾结外国,竟然生生将胞弟在皇陵外害死。频伽山鬼气森森,鸟飞兽尽,蓬断草枯,寻常人听之变色闻之心惊。

皇陵异变,又怎会瞒得了太久?

连年征战,朝臣弹劾。谢氏M_族恼他害死谢枯兰独子,置身事外,更有纯臣孤臣以死相谏。白随尘一时间竟无人可依,无人可用,费尽心思得来的王位却保不住,被群臣联手B迫,废为庶人。

此时此刻,白国王座上的,是三皇子白端和。

新王与二皇子一M_同胞,年纪尚幼,行事温和。并不走那些雷霆手段,反而多是怀柔,善待文臣,不禁言辞。况且亲生兄长便是被废王害死,因此对于市井流言,出奇地采取了默许的态度。

也因此,说书人才有恃无恐,将那皇家旧事大说特说。

忽然半空中不知道谁ca了一句:“你怎知道,白随尘就心仪那谢家公子呢?”

登时茶楼中一静,无数目光都投向发声之处,二楼包厢。这茶楼正是帝都nei鼎鼎有名的一家,客人保密工作做得忒好,外处望着里面风光被帘子阻拦的一干二净,没人看得清出声那人长什么模样,只隐约听得,冰削雪切,是一少年嗓音。

虽说废王已是庶人,但国nei依然无人敢直呼他名讳。这少年却胆大至此,听着还颇有怀疑意味。那说书人心里也暗自叫苦,心想此前几次都无人疑问,怎么这次偏偏就有人冒出来,口里还要解释:“公子有所不知,废王当时为了谢公子,更是冒着风险买通钦天监,联He捏造了一通谎言,幸好被谢相识破,谢公子才没有嫁入他府邸”

吞了口唾沫,又补充道:“虽说废王已经是庶人,但公子您还是不要称呼他名讳的好。”

包厢nei人皱眉:“如此,为何不说废王是想取得谢家助力,偏要说他是一往情shen?”

说书人心里暗骂此人不识趣,是皇家畸恋更有趣,还是那利益熏心更诱人,两者xi引力一望就知。他一个卖zhui皮子的,当然是怎么夸张怎么耸人听闻怎么来,况且当年一段旧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便说是一往情shen又怎的了?

当下大马金刀的一坐,捡起一些旧事侃侃道来,说那废王当时茶不思饭不想,谢公子入胞弟府邸后,更是镇日长吁短叹;说那朝堂上自此之后废王与二皇子更是针锋相对;说那偶有见面废王更是心神都牵系在谢公子身上。

又说二皇子凯旋回京,诸般赏赐都不要,只求那白王指婚,最终

抱得美人归。

楼上那人突然冷冷地扔下一句话:“蓝颜祸水。”

登时楼nei水溅油锅般炸开,七zhui八*议论纷纷。有那消息灵通者暗自就皱起眉,新王那态度明显的很,他不喜欢废王,却容不得任何人诋毁自己兄长,连带着兄长挚爱的谢九微也不容人半分评说。这人在这地方大喇喇的扔下一句蓝颜祸水,只怕传到新王耳里就是天翻地覆好一阵折腾。

何况,那人的身份,还并非表面上这么简单。只怕听到这评价,扬眉一怒,就是血溅百尺,横尸千里。

说书人见势不妙急忙将话题扯回,一开口十万八千里就扯到纪国皇子身上,把那频伽山一事大说特说,纪长川用骸骨之术将大好皇陵变成尸鬼坟场,最后被二皇子窥破yin谋击杀,向来都是民众最喜爱的说谈。一楼义愤填膺,霎时间都转到纪国身上,瞧众人模样,恨不得生啖其r,挫其骨,方才能xie恨。

不多时,楼外雨停。聚集在楼nei众人大多为了避雨,此刻也三三两两散出,楼nei一时寥寥无几,满堂热闹顿时化为冷清。

说书的先生正准备离开,眼底却jin_ru了一个人。

白_yi落落,神色疏漠,样子生的极好,眉眼间却全是化不开的冰雪。他心里“咯噔”一声,一下子就联想起二楼出声那个少年。

他出手将一片金叶子扔到那木桌上,只冷冷地道:“再给我讲一遍。”

出手颇为阔绰,瞧得说书人一阵眼热,但有钱毕竟要有命来享,这少年看着生人不近一身冷气,摆明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儿。何况他还直呼废王的名字脑子里骨碌碌滚过好些念头,抬眼就想说些好话拒绝,却被漆黑瞳底的冷意B得打了个寒战,一时间竟然不敢开口。

半晌打个哈哈,唯唯诺诺:“公子听得也知道,小人不过说个闲书,里面几分真几分假,还有小人几分胡诌,向来是当不得真的。何况先前听公子语气,也对这说书并无甚意趣,何必”

后面的话突然含在喉咙里,就像陡然间被巨力掐住,眼见他寒气外溢,心里一个咯噔,立马就改口:“不过公子如果不怕小人献丑,也可说来当个玩笑”

还不忘加上一句:“听听而已,当不得真。”

一路上跟着那公子进了二楼包厢,只觉得温暖如春。大夏天的,里面竟然还搁着几个暖炉,待久了就生出几分烦闷之_gan。但是他也不敢抱怨,只是守规矩的坐好,暗暗警告自己安守本分,道:“公子想听哪一截?”

实在是白国皇室这段旧事,说上来三天三夜也说不清,扯得远了还可以从上一代说起,从白沧河到白棠,再到白随尘、白汝歌,都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一堆破事儿。

白_yi公子手里塞了个*雕花小暖炉,眉尖的寒气也散了几分,闻言淡淡道:“从头开始罢。”

眉心一跳,想那从头开始该怎么说,难不成就扯那陈皮谷子烂麻子事儿,一桩一桩从头说起?其中牵扯到的又不仅是白国一国之事,还有几十年前的稷下大比,还有这世间最神秘的存在碧空涯,只怕自己zhui皮子磨破了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偏偏那少年眉皱着,很是有几分不耐烦地打量着他。苍白脸色看着人气都没了几分,看上去就像一朵随时都可能凋谢的花,那花瓣都枯萎了、干黄了,只剩那花心一点还有那么丁点儿的生气。

乖乖个隆咚!说书人心想这公子长得也忒漂亮,就算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美丽的人,瞧那眉眼、鼻子,刚才不觉得,此时一看魂魄都要被xi走了。偏偏又美得这样的苍白、脆弱、不详,那点惊心动魄的美随时都可能烟消云散,好似活死人一般。

他心里一跳,垂着头不敢再看他面容,口里应付着,眼睛却四处乱扫,冷不丁的就看到那白_yi身侧的一把长剑,藏在漆黑剑鞘之nei,样式古

朴,nei敛无华,周身透着莹润包浆,显然是主人时常擦拭而至。

说书人心底一跳,联想到自己时常听闻的,脑里那些天南海北荒诞不经的传说,陡然间升起疯狂想法,将自己也骇住了。

忍不住偷偷再瞧一眼那长剑,心里砰砰直跳。

长剑柄上,两个古拙篆字,意蕴物华。

承钧。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就更了一层血皮,悔过><

平安夜快乐亲爱的们,今晚要去看宿舍妹子排练小品,祝大家都平平安安呀,么么哒( ̄︶ ̄)y

←不要学这货,昨晚他睡觉把被子踢走,今早_gan冒了0 0

我知道乃们好像都很期待二世界番外_

所以拎出来写了_

突然觉得越写越有_gan觉了,果然小谢才是真爱

虽然写了删删了写,弄了三个小时_(:3」∠)_

姑凉们以后可以看标题判断写的什么呐

act后面的数字表示是几世界,标类型的是正文,标番外的是【神补刀】qaq

谢谢■半世迷离゜devil、云♂醉两位菇凉的地雷v

以及,我家机油将番外放出来啦,就在文下

_(:3」∠)__gan觉他快爬墙奔进我的怀抱了呢

快捷地址act2番外from亲爱的东野

20131224

act2番外

蔓鹤山,距离碧空涯即使是乘坐马车也要将近二十余日才能抵达,无论是离白国还是离纪国,都很遥远,位处大陆的最南端,临近南洋,受海洋季风气候的影响,常年温暖如春。

当年出走碧空涯,本是为了逃避心中对师弟日益不可言说的禁忌之情,谁料前往南洋收集某种药草的时候,因为海上风*的缘故,船只被掀翻,他扶着舢板,yin差阳错地漂到了这里。

蔓鹤山归属的维岚行省,由于北部延绵数十万公里长的山脉,常年与大陆nei部隔绝,兼之土地贫瘠山岭众多而人烟稀薄且不宜种植,并不被大陆上的其他国家所看重,随着历史演变,当地土司自立为王,被大陆nei的国家所承认,却只称为行省,但也并不需要向任何一方缴纳岁贡。

离开频迦山的时候,妙莲身受重伤早已神志不清,而那白国二王子,更是完全失去生气。

自己带着这样两名重伤患回到碧空涯,虽师父不曾说些什么,只尽力救治,但新一代的弟子们,却不愿妙莲留在那儿,毕竟,妙莲当初天才之名,挡了多少后辈冒头。

所以在抢回了师弟xi_ng命之后,他便带着师弟和那白二王子往南走。

先是回了家乡,云泽。

哪怕云泽晏家人丁再是如何凋零,妙莲身上未清尽的余毒,还是能在家族的藏里找到先辈们的笔记,依葫芦画瓢,按着自己父辈的方式,重新将那自胎里带来的毒xi_ng重新压制下去。

为妙莲治毒的时候,他也曾想过很多**是否有可能,某日,师弟孕育一个婴儿,哪怕那孩子生来便是死婴,也能将那紧紧_geng固于师弟骨血中的毒xi_ng带走。

但最后,他也只敢想象,却从不敢行动。

在云泽住了大半年,他听到了二堂哥状似无意透露出来的消息——纪国向白国宣战,理由是纪国王子于白国境nei生死不明,现已查实频迦山中留有大量纪国王子的信物,而当地形容

恐怖,尸骨遍地,怀疑是白国暗下杀手。

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云泽离白国太近了,纪国向白国宣战,若是分兵而下,随时可能路经云泽。

他,不能赌。

带着妙莲,真出了什么事,他_geng本没办法跑。

纪国王室所谓驱使鬼神的秘术,虽说与纪国和维岚行省民间流传的赶尸术相近,但若万一真能通灵,那纪长川没死成或复活了,妙莲可就危险了。

是以他带着妙莲,还有那白二王子,翻过了维岚行省北部的乾岭,最后跑到了临海的蔓鹤山脚下。

这里的民众很是欢迎他们,毕竟自己当初来的时候,是随着一大口袋药草一起的,对缺医少药的当地人而言,他以医者的身份,得到了认同。

这一次得知他是来定居的,不少人家都派了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来帮他盖_F_子,自然也问到了他身边的两位病人。

他向马车里看过去,妙莲比大半年前他重新见到他的时候,消瘦了太多,但风华却并不曾因那病态而消减。

知道这里的姑娘们有多热情,他喉结上下动了好几下,终于说了出口:

“他是我爱人。”

51、act2·番外

谢九微茫茫然中有种错觉,仿佛昔日所认识的世界都已经毁灭,一切的一切,都消散了,逝去了,不再了。唯一留下的,只有遍地无法捧起的灰烬。

他只是独自一人坐在楼中,无言地抚mo着身侧的长剑,心里却并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只是任凭那个说书人点头哈yao,收起他的金叶子,又离去了。

关起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又“吱呀”一声关上,隔绝其外雾雨水汽,也隔绝其外勃勃生机。

依然只有他一个人。

日夜相处已有三年之久的长剑,几乎从不离身,时时刻刻的接触、抚mo,以至于毫厘寸角都无比熟悉。

手腕间的莲子传来清凉的_gan觉,慢慢的,安抚下躁动不安的心绪。

说书人的故事,现下看来,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了。原本过往已经消散,却被这一把长剑陡然拽回,也将他拽入这茫茫现实中。

他经历过谁。

谁又经历过他呢?

每个人,都是由回忆组成,而每一段回忆,都由过往经历的岁月书写。

谢九微抚mo着手中的长剑,恍惚间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昔日所熟悉的世界里被人强行挖去了一块,徒留下狰狞可怖的伤口,与空**的孔洞。凛冽的寒风从破碎的洞口穿越而过,撕裂早已破败的body——唯独有这把剑,仿佛亘古不变,修补破碎的地方,_Fill_心底的空旷。

如果,如果他有朝一日,能够重逢那赠剑之人,相逢一笑,是否能够修复心底的缺口呢?

然而从没有如果。

他只记得师兄告诉他,留给他这把剑的人,去了遥不可及的远方。

走遍沧陆名山大川,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关山晓雪,朔风冷月那个人留给他这把剑后,就孤身一人游历四方。他说他想游历天下,原本就不愿意拘束在一个地方。他说他前半生都被拘束,只有之后,才能为自己而活。

再也不会归来。

白_yi公子手撑竹伞,无言地走在街头。不久前才停歇下来的雨,再度淅淅沥沥的撒开。满城j□j阶笼yinJ在这烟雨里,风光犹盛。

他却只觉得寒意一层胜过一层,暮雨迷眼,凛风穿心,随意在长街上行走,也不知道自己漫步到了何处。

街边的摊贩,玩耍的孩童,嘶鸣的车马,来往的行人于清平桥最高处眺望,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帝都,和他离去那一年相比,已经大相径庭了。

_yi公子的脚步倏尔一顿。

他又是在哪一年,离去的呢?

陡然间记忆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涌来,在纷纷挤入脑海中的刹那,又仿佛受到了什么禁锢,被迫逃散。然而那短短瞬间的接触也已经足够,刹那间,谢九微僵立当场。

南荒鲛族、碧空涯飞瀑、沧渌天机阁、九幽绝域鬼魂、云泽烟水幼年记忆与少年记忆刹那间混杂在一块,突然都仿佛飘到了极其遥远的地方,在重重掩埋下,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记忆,再度浮现。

春寒料峭里,冷风凛凛袭来,暮雨簌簌挥洒,记忆悄无声息地漂浮,从最暗、最shen的底处,漂越过重重阻碍,最终完整浮现在眼前。

夕山秋晴亭,谁受他穿心一剑?

王都皇子府,谁予他“霜崖丹碧”?

频伽皇陵外,谁最后痴痴傻傻,本已远去却再度折回?

刹那间消失已久的寒气再度自骨髓里弥散,沿着四肢百骸游走全身,难以想象的寒凉在bodynei部流窜——久违的熟悉。手脚登时冰凉一片,却再没有运功替他驱寒的身影。

竹伞飘然而落,坠进淙淙河流中。疏落的白_yi被簌簌的细雨浸润,转眼就晕染开大片大片的润泽。

nei外相B,冷风苦雨。谢九微浑然不觉,只静默立在茫茫细雨中。

突然一只手陡然握住他肩膀。

漆黑的瞳眸像被火焰拂过,陡然间亮起,却在看到来人的一瞬迅速黯淡。

“小师弟?”

“师兄?”

灵气江海奔腾般从肩膀处注入,灌溉入经脉,不多时,体nei的寒气就消散殆尽。他的body原本就应该被“霜崖丹碧”拔去大部分余毒,后来又被T养良久,早该大好。只不过因为早年亏损过剧,捱到今日,挥之不去的,便是那畏寒的毛病。

玄色身影立在他身侧,雨丝似乎被无形的劲气阻挡,半空中就自然飘到了另外一处。妙微眼神微微一顿,良久,喑哑声音迟疑道:“你都想起来了?”

无可无不可地笑了笑,终究轻轻点头。

能从九幽绝域里活下来,他本来就是意志力高绝之辈,心神坚定,又有谁能够违背他的意愿强行抹去记忆呢?

就算妙微修为比他高上一筹,也绝无可能。

无非是自己不愿意回忆罢了

谢九微决定游历。

那本来是他幼年时最向往的一件事,然而破败的body却成为最大的阻隔。幼年时长年累月待在南荒与云泽,禁锢于一处。如今被“霜崖丹碧”洗涤过的身躯已经没有大碍,虽然还有一些小毛病,但是却可以用灵力压制。

他的前生,只去过区区几个地方。在云泽晏家、南荒鲛族度过的幼年与童年,在沧渌、碧空涯中度过的少年,在纪国、九幽绝域下不堪回首的三年,还有很多年后,在白王都,频伽山。

那段惨烈的回忆,在消失多年后,终究再度被找回。

他终于是想出去走一遭的,就像很多年前那个人对他说的那样。纵使白日里可以与他人说笑言谈,可每当午夜梦回夜shen寂静之时,难以想象的寂寞就会从心底升起,一丝一网,将他绵绵密密地包裹住,勒得他再喘不过气。

就离开,带着他的心愿一起游历罢。

白_yi身侧,是承钧古拙的剑影

谢九微离开的时候,是白王都的春日。春雨春风就像他来到这里时那样疏疏茫茫,满城景物都在那烟雨迷蒙里,却少了当日一分料

峭寒意。

陡然间记忆从shen处浮起,想起上一次离开王都之时,亦是烟雨迷蒙景色。遥山不尽,自己坐于舒适马车里,瞅着马车外骏马上的人,遥望王都,难掩惆怅。

终不过是一场回忆。

出门时正见妙微立于庭院里,春花烂漫,满园馥郁。他玄_yi挺拔,高大巍峨,却难掩一分寂寞。

谢九微一怔。

妙微转头来,涩声道:“小师弟,你要走了吗?”

半晌,谢九微才低声道:“是。”

见他神情黯然,妙微轻叹:“你body一向不好,当真要去游历四方吗?”

“碧空涯弟子袭位之时,都要出门完成任务,师兄。”谢九微低声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浅浅勾起唇角,“你都忘了吗?”

妙微神情大动,y_u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出声反驳。

谢九微默然不语,他知道妙微在担心什么。当年,他自己初初袭位之时,便是jin_ru纪国。最终年少无知,轻信他人,落得个九幽绝域三年苦熬下场。

而在很多年后的今天,又有谁能够骗得了他呢?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那串莲子早已予以他人,六_geng六尘六识,尽握于他人之手。纵使此刻被归还、被D在他的手腕上,就像从没有离开一样——然而已经送出去的东西,又怎会毫无痕迹呢?

妙微沉静瞧他半晌,忽然微笑起来,他从怀里mo出几个羊脂玉瓶,塞到了谢九微手里。

“这是给你炼制的药,若果body有所不适,就_fu下一颗。”温声叮嘱,一如昨日。仿佛并非出门远游,而只是到邻近之处,小住上些许时日。

谢九微眼眶有些发酸,递来的玉瓶,在那一刻,温暖到了极致。

“师兄这么多年来,谢谢你的照顾,我一向肆意妄为惯了,总是你在给我收拾烂摊子。”

妙微默然不语,只以手拍打他后背,不知不觉间将灵气度入。恍惚间忆起初次见到小师弟的样子,那个时候还是牙牙学语的婴儿,转眼间,却已经这么大了。

他从来都任劳任怨地跟在小师弟身后收拾他惹出来的烂摊子,唯一没有的两次却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后果。

“小师弟,云泽永远都是你的家。累了的时候不妨想想,你要记得,我们都盼着你回来。”

东莱,西极,南荒,北漠。

四海八荒,沧陆茫茫。

他走过大陆的名山大川,看过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看过关山晓雪,朔风冷月

一年年节气变换,一年年行走四方,他走过很多很多,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在北漠看日出日落,在西极看连绵冰川。一年又一年,他将记忆锁进最shen处的脑海,在偶尔寂寞的、闲暇的时刻,捡起来,握住身侧的承钧,细细翻阅。

仿佛那样,就并非一个人

立春,春逝,立夏,夏炽。

秋风冬雪,复春归。

——然而,茫茫宇nei,他又身归何方?

the end of act2·番外——情不知起

作者有话要说:姑凉们圣诞快乐( ̄︶ ̄)y

明天早上不用去上足球好开心!

风大的都要被吹走了

ps二世界完全写歪了_(:3」∠)_本来定的走向不是这样的

ps按理来说下个世界应该是abo的,但是大纲卡成翔,推倒了无数次都没有成功

所以到时候看到不是abo,也是有可能的_(:3」∠)_

谢谢■半世迷离゜devil菇凉的地雷

20131225

52、act4·足球abo

阳光大好,天气明媚。一人一幽灵却在诡异的对视。

“我觉得上个世界死的太惨烈了!”

“A哈哈”小幽灵心惊胆战地盯着自己的宿主,觉得他随时可能暴起来掐住自己的脖子。这样想着的幽灵悲从中来,忍不住就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宿主,似乎要在他脖子上看出一条缝隙来。

随光乐登时怒瞪他:“看什么,我的脖子没有断,没有!”

最后一刻的回忆他再也不想想起来,断头台的滋味没有尝过的人绝对形容不出来!刀刃落下后body还奇异地残存着一些_gan觉,似乎能够_gan受到鲜血从脖颈被切开处汩汩流出,大团大团的空气涌入

998那个死笨蛋,居然告诉他,痛_gan是不能屏蔽的!

要是知道最后死的时候不能够屏蔽痛_gan,他才不选择这种结束方式呢!

“亲爱的哦不不不,乐乐,我劝过你的,你可以告诉路透斯你的身份他一定不会对你下手的。”

随光乐凉凉的斜睨它一眼:“然后不能够完成支线任务?”

998一个哆嗦,抖得像被火烧了一样,立马不说话了。

上个世界最后时刻获得的支线任务,帮助路透斯消灭所有的旧贵族——实际上到了最后时刻,就是消灭他自己。毕竟,蔷薇公爵才是旧贵族里最为强大的一支。德加帝国想要迎来新纪元,就意味着旧势力的全面灭亡,当然,光明之子、圣光化身、教皇阿尔兰,再成为后来的蔷薇公爵兰·洛兰之后,就必须死亡。

民众需要蔷薇公爵的死亡,来为这三年的征战画上一个句号。

路透斯需要蔷薇公爵的生命,来奠定下自己权威的地位。

至于蔷薇公爵就是阿尔兰——那真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意外而已。

鬼知道路透斯知晓他们是同一个人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其实乐乐,当时你可以不回去的,这个我也提醒过你。”998小声抱怨,“谁叫你一直不听我劝?你要回去,又要当蔷薇公爵,又要打支线剧情,最后又把自己给弄死了,弄死了”

说到这里小幽灵身上的怨气近乎于实质化,都快冒烟了:“你又死了,又死了你都死第三次了!你听说过什么叫做‘事不过三’吗乐乐!第一个世界你要自爆,第二个世界你要代替别人死,第三个世界你又要成全别人——然后就没气了!”

“那是你一直给我说的完成任务!完成剧情!”随光乐毫不客气地打断,一挑眉——在之前世界里练出来的气势让998一下子就萎靡了,直接浇灭了它滔天的气焰。

“可是可是”998可是过来可是过去也没有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话,随光乐冷笑着看这只智商经常不够用的小幽灵,那种睁着眼睛可怜巴巴的样子,_gan觉不要太爽!

最后998急的都要哭出来:“你明明有简单的完成方式,为什么总是要去打困难的那一种为了显示自己超人的智商吗?但是你之前每次都徘徊在及格的边缘,为什么总是要做挑战自己能力的事情!”

小幽灵在宿主恨不得一口吞了它的表情里,讪讪地停止了哭诉。

不做就不会死A,亲爱的。998在心底垂泣,shenshen的_gan觉到未来的黑暗无光。

随光乐略略沉吟:“大概是因为要在每个世界都留下惊天动地、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等等,你还没有给我解释,为什么每次都是我被压倒!”

“我也正想让你给我解释这个问题!”

998悲愤道,“明明每个世界都给你挑选的最简单的!前两个世界的隐藏剧情那是你打出来的,我没有办法。但是为什么第三个世界也会这样!也会这样!你知道我看到‘绝世好攻’变成‘绝世好受’的心情吗,你能理解吗,你能明白吗!”

随光乐头痛地看着自己的幽灵,觉得他好像做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好像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炸药包,引线就暴露在外面,然后他作死的自己把那_geng线给点燃了。

“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我就不信还会这样!”998望天,喃喃道,幽灵透明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近乎于狂热的神色。

随光乐近乎本能的_gan觉到不妙。

“乐乐,你听说过‘abo’吗?”

“A?”脑海里首先出现了“abo血型”这样的东西。在他的脑海里,也只有血型和这三个字M_有关了。

“就是总攻、总受,和一群既不是总攻,也不是总受的人的故事。”998做出了一个简单cu_bao的概括,明了到了极点——当然,也坑爹到了极点。

此刻,小幽灵亢奋地给自己的宿主介绍传说中的“abo设定”,在心底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万个赞。

随光乐听它解释了半天,觉得自己大致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是alpha!”

“当然,乐乐,你肯定是alphaA!”998坚定地点头,“总攻!”

随光乐:qaq为什么这么听着总有一种不好的_gan觉,总攻什么的。这个世界的设定,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黄暴。

“虽然你很折腾,但是上个世界是你完成度最高的世界我们先不讨论智商的问题噢,不要打我,乐乐!”

随光乐毫不留情的将它揉成了一团。

幽灵团成棉花糖,丝毫不觉得羞愧的将自己的声音T整为了软软糯糯的棉花糖音。

随光乐:“卖萌可耻!”

怒!模仿j灵宝宝的声音太无耻了!那堆小萌物总是把他给萌化!

“坑爹无罪!”998飞快的接了一声,然后在随光乐发怒之前,迅速jin_ru正题,“这次世界相当于半个奖励世界,你的身份是alpha,只要攻略下你的ga就好ga会有发情期的,而且他们必须与alpha结He才能度过发情期,到时候就是你的机会了乐乐,特意选的这个世界给你!完成任务不要更简单!”

鉴于这句话每个世界都听998说过,随光乐决定无视掉。

不过,似乎,这个世界比之前都简单?

他的身份是一个类似于财团存在的势力的继承人,西泽尔·海因涅,今年才二十岁。因为对于足球的热爱而买下了当地的一家落魄豪门——紫荆花。紫荆花原本是甲级联赛的球队,却因为经营不善、人员流失等原因,被迫降入了乙级。

这个世界的足球联圈子似于他以前所知晓的欧洲足球圈子,各个国家有属于自己的分级联赛,通常都是甲级、乙级、逐级递减。每一级都有不少俱乐部在参加比赛,而顶级联赛的球队可以参加各种kua国的俱乐部赛事。

他所买下的球队,全称为“翡冷翠紫荆花足球俱乐部”——真是一个柔弱纤细的好名字,现在正在乙级联赛中徘徊,并且因为随时可能降入下一级联赛。西泽尔·海因涅买下这样一支球队当然不是为了降级,事实上,随光乐可以从这具body的脑海里_gan觉到西泽尔对于足球shenshen的热爱,那是一种天xi_ng上的向往,无关于其他,为此他甚至不惜违拗父亲的意愿,离家出走两年之久。

而现在,他可以轻而易举的猜到自己可能需要达成的任务——帮助“紫荆花”重返甲级联赛,甚至是更进一步的,重找回昔日的辉煌。

“支线剧情?”

998点头:“是的,会_geng据‘紫荆花’俱乐部在以后的发展

,来酌情进行评分。‘紫荆花’以后获得的成就越高,你获得的评分也越高。”

“那主线呢,可以不完成了?”

998像刚才点头那样摇头,动作频率一模一样:“当然不行,为什么你总是要问这种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呢?乐乐,你的攻略目标,就是你等会儿要见的人A!”

随光乐:卧槽,为什么每次剧情都来的这么快!他_geng本还没有做好任何准备!

也就在下一刻,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在他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门就被外面的人毫不客气的推开。

刹那间,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gu甜美的、纯净的、诱人的气味,从鼻端潜入,直直shen入心底——也几乎在同一时刻,他body就要不受控制地扭头去看进来的那个人。

却被他硬生生的控制住。

来自ga的信息素。

干净的,还没有受过任何标记。

一段信息不受控制的jin_ru脑海,思维里似乎有什么在叫嚣着,蠢蠢y_u动。

——被迫成为alpha的随光乐咬牙切齿地看向了自己的幽灵:“为什么会这样?”

要是他意志力稍微薄弱一点点,就要没法控制。

“设定设定就是这样的呀。”998怯怯地看着他。

设定设定你个大头鬼!谁想要一副随时都可能j虫上脑的body了!

也就在他们对峙的时候,那个ga从他身后走近,干净的信息素味道越来越浓烈,最后移动到了他身后。

沉沉地笑声打破寂静:“不欢迎我吗,西泽尔?”

海因里希·索兰,他此行的目标。

——紫荆花的教练人选。

作者有话要说:足球abo,abo设定大家可以度娘,就是各种黄暴的来源嘛哈哈哈

所以这次的设定,就是身为俱乐部boss的alpha,与即将成为他的教练的ga

_gan觉这个世界会变成升级的设定呢一起奋斗,一起成长,一起*啪什么的【揍

以及这个世界如果逆了cp什么的,都是可能的

源自于落痕无声菇凉的人名:海因里希

20131226

53

一种难以形容的_gan觉从心底升起,似乎他早已和来人熟识——而事实上他应该是第一次与对方见面。

“每个世界你都是和攻略目标第一次见面。”998特别不留情的拆他的台,“难道你穿越之前见过对象,”

当然不可能,

海因里希·索兰从他身后走过,动作间带起的微风甚至拂起了他脑后的发丝。男人径直拉开了座椅,坐在他对面。直到这个时候,随光乐才看清楚了对方的容貌。

他有着茶金色的头发,灿烂的颜色仿佛是因为xi收阳光而显得饱满,灰蓝色的眼眸藏在纤长的睫毛下,似乎蒙着淡淡的烟雾。鼻梁高挺,前额宽阔,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岁,英俊而富有魅力。

“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将会成为你球队的教练,成为你的ga。”小幽灵在一旁碎碎念。

随光乐微微斜过去点眼神。

“——当然,都需要你自己的努力。加油,乐乐,我看好你哦!”

随光乐:你行你上A!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和海因里希,在容貌上有一两分的相似之处——仅限于发色以及眸色,他是浅金色长发,海蓝色眼瞳,

看上去,要比海因里希的茶金与灰蓝,更加纯净一些。西泽尔·海因涅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眉宇间还有一gu这个年纪人特有的青涩。

海因里希用右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致的打量对面神游天外的金发alpha。一年不见,似乎和之前还没有多大的改变。

“西泽尔?”

随光乐一个激灵,意识到对面的男人是在叫他。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海因里希淡淡地道,灰蓝的眼睛似乎不经意地看着他。

他轻轻咳了一声,将圆桌上的文件夹推到对方手边,示意他打开看一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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