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又次日,到了除夕,借着就是元旦团拜,七日大宴,直到上元节才平静下来。
上元节,长安照例是不设宵禁的,百姓纷纷上街赏灯,提着漂亮的灯笼在长安的大街小巷穿梭。漫天彩灯,照着千家万户大路小闾宛如火熔金铸。
李圣平就治了小宴,只有自己、守一、今生三个,连战魁梧都被他赶回将学宫去了。
小宴摆在紫宸殿寝宫花园里的一座阁楼上,楼极高,取景极好,可仰望银汉迢迢,观星赏月,可俯察长安宫阙,目及四野。
小楼是新修的,取名叫盟誓楼,这是第一次启用。因为暮守一不方便,所以二人并未登顶,只在三楼上设了软榻熏笼,早早的将_F_间里烘得暖如阳春。腊梅水仙、茶花金桔正是盛旺之时,一室春意盎然,看得人心也暖和了。
因为李圣平的要求,这日太乐准备的歌舞都较为j巧,都放在室nei表演。不仅有京中的大曲小曲,也有胡人的舞,南音楚舞,凤州的剧目,新鲜的弹唱**叫人目不暇接。
到子时还有扬州新制的烟花,宫人排练许久,依次点来,便见倾城的金雨银瀑,倏忽花千树。
暮守一平素不大喜欢赏景游乐的,不觉也被新样的烟花迷了。
李圣平好难得讨他一个高兴,见他隐隐有些欢喜的表情,心里也欢喜,道:“古来文人咏说恩爱之情,有烈如火,盛如春花者,可惜易消散;有细如水,韧如丝者,可惜太平淡;有千折百回,遍寻不着的,有恍惚间遇见,擦肩错过的,有好容易两个人情意相通,心意相明,足可相守不离者,却又人心偷换,相思难长的。更有两人本同心,却屡屡相耽误,反落得情伤人故去,便较前者数种更令人唏嘘。守一,你说咱们会一直这样好着吗?”
“A?”暮守一回过神来,笑笑,“我虽然不懂什么情什么爱,但知道圣平许了我今生,那不论发生什么,我绝不会离开圣平,更不会背弃圣平的情意。”
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时称呼李圣平的字,李圣平心里十分激动,忙捉着他的手问:“那我要是连你的来生,下辈
子,下下一世也都许了呢?你许不许我?”
“圣平要,元自然给;圣平给,元当然要。”
李圣平心里无比欢喜,当即挥退旁人,把额头抵在暮守一额上,暮守一有些为难地He上眼。正当子时,只听得四下里喧闹不休,烟花腾空之声,宫人嬉闹之声,不绝于耳。
少顷,暮守一听见他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新修的小楼取名盟誓么?”
“虽然不知道,也猜到了。”
李圣平一笑,起身拉着暮守一下楼来到盟誓楼前,一方崎峻的白色山石立在门口。
那是一方软玉,白腻如脂,平滑如镜。
李圣平左右看看,最后从暮守一yao里抽出他的佩刀。
佩刀名照夜,和他的坐骑玉狮子原是一起得的。
如今玉狮子已经老了,照夜依然光滑似水,锋芒锐利。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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