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茗这些动作并没有瞒过邵四爷去。虽然留富当时没在宁城,可留运早就把宁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大家!什么小公子一去就被个穷乡下书生给盯上了,一天就被骗去了老爷给他的所有银两!留财因为没有能阻止小公子和那个骗子出门,老爷赶到了宁城,当场就让人把他暴打了一顿**
留富不敢得罪小公子,可更不敢触犯四老爷!知道了小公子让他干什么,转身就把事情向四老爷汇报了。
邵四爷很生气!可这次他却不敢贸然阻挡了。
儿子从小被溺爱,有些小脾气,急起来也摔过东西,踢过人,但总的来说是个懂事的,过去很少出门,在家读书玩耍,邵四爷认为儿子是个好孩子!这次回来之后,儿子就变了。
他知道儿子心里不痛快,可儿子并没有大发脾气或者折腾什么的——其实那样就好了,而是郁郁寡欢!这就麻烦了**
刚回来那两天,儿子日夜对着那朵破芍药花流泪,吃不下饭去,自己去骂几句,他就躺_On the bed_不动弹,看着像是个死人!四夫人吓坏了,坐在床边哭,求儿子别让娘着急,快起来吃些东西**
虽然夫人当着儿子的面没跟他吵,可是回_F_就责备他——投鼠忌器!这么简单的道理都忘了?就是那个人是骗子,如果儿子喜欢,也不能这么cu_bao地把儿子扯回来!难道不能等几天,让儿子看清那个人的面目,自愿回来吗?现在看看!怎么办?!儿子伤心了!不好好吃饭,做下病来可不得了!**
邵四爷觉得这是妇人之见!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知道那个人在骗儿子钱,难道还容他继续?!
后来那花谢了,儿子竟然把花瓣放在了粥里,han_zhao眼泪一口一口地吃了!
这下邵四爷真担心了!儿子这是有心病了?!他也开始后悔那天太急躁!可他能不急躁吗?他接到信,说儿子落在了个一无所有的骗子手里,一见到那个人,就跟去同吃同住了。那个人穷到连茶水都蹭学里的,平时大家都不与他来往,邵子茗不明他的底细,被他缠上了**
他岂能让儿子落在那样的人手里!万一那个穷酸见财起意,把儿子拐走,银两是小事,儿子受到伤害可怎么办?!他当然要急着赶快将儿子带回来!可哪知道儿子对那个可恶的家伙这么上心!那混蛋说了什么话把儿子勾得失了魂?!
这些书签回答了邵四爷心中的疑问。他边读边恨得咬牙——这些满肚子花花肠子的烂文人!就知道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人心!从这些诗句就可以知道,那个人虽然穷,但一定饱读诗书,谈吐过人!儿子被他迷惑了!可现在自己应该如何处理这事?!
邵四爷反复斟酌,觉得如果不让书僮去宁城,儿子已经很消沉了,因为吃的少,变得面黄肌瘦,四夫人天天垂泪**儿子等不到书僮的回音,会不会更难受?万一
真弄出个病来**可如果让书僮去宁城,儿子跟那个骗子的关系不就断不了了吗?**
他拿不定主意,这次竟然去问夫人了。
四夫人宋氏是本城另一富商家的小nv儿,当初嫁给邵家的四公子,是来享福的。谁知道邵家四公子研发出了碧云瓷,经商又有一tao,将瓷器卖到了京城,得了太子的喜欢,一时间,碧云瓷价格昂贵,邵家在短时期nei暴富!邵家四_F_一枝独秀,在府里代替大_F_成了掌家一_F_——自己挣的钱自己要自己分配,否则邵四爷就不往外拿钱了。
宋氏只生了一个儿子,又不想让夫君娶妾,yao杆子总有些不直。对掌家什么的,她其实兴趣不大,把所有事务全交给了陪嫁和管家。她当初在家娇养长大,就延续家风,对儿子百依百顺。现在听丈夫这么说,立刻说让书僮去宁城——去买些个书签算什么?又不是见面!让儿子高兴高兴不好吗?
邵四爷总觉得夫人没见识,但此时觉得赶快让儿子有胃口,把body养好倒是真的。等儿子一成婚,小两口鱼水相谐,自然不会再把骗子那些空口白话放心上了。
所以邵四爷就默许了书僮去宁城买了一大堆书签回来,然后冷眼看着儿子跟喝了_chicken_血一样活泼起来:忙着让人去打听城里谁刻章子刻得最好,张口向他娘要了二百多两银子去*费!章子来了,儿子亲自往书签上一个个盖章!忙到shen夜!又心急火燎地把几个书僮都派出去卖书签!**
这些书僮临出府都到邵四爷这里请示,邵四爷只能无奈地挥手,让他们照着儿子的吩咐去做。虽然憋气,他nei心还是有一点点喜悦——儿子有经商的天赋!知道点石成金:一枚印章就将平常的书签变成了藏品,几句话的一片纸能卖出一斤米的价钱。可惜卖得不够多,挣不回刻章子的钱,但假以时日,数量大了,卖到别的城镇里,就能还本了**可怎么刻的是那个混蛋的名字呢?!
但也不能说儿子不向着自己:昨天儿子跟自己说那个姓娄的家院看着不妥,怕他对自己不好。那个人不是自己手下挑选的,是大_F_非要塞进来的。前些日子有人说他偷银子,原来已经打算让他走了,只是怕大_F_没面子,如今既然儿子也说不喜欢,就让他离开吧。
秦惟_geng本不知道邵子茗已经自作主张地给他做了市场营销,他正因为挣到了第一笔钱而稍_gan轻松。
七夕后,侯老丈结算了一下,他们总共卖出了一万余书签,一千小旗,算来算去,除去买花纸印泥等本钱,他们挣了四十五两银子!侯老丈去问秦惟该怎么分,秦惟觉得自己只出了主意,主要事情都是罗_M和侯老丈做的,就说自己拿个小头,可侯老丈知道如果没有那些词句,他们卖不了这么多纸片!就做主给了秦惟二十两,自己和罗_M一人十二两五。
这对于侯老丈和罗_M都是一大笔钱,省吃俭用的话,能生活好几年。可对于秦惟,这还不到邵子茗给他的一半现金,更别说远比不上邵子茗买宅子的钱了。好在他不知道邵子茗刻章子花了多少钱,不然他会觉得赔惨了!但他到底开了张,下面八月十五又是个日子,他知道不少“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之类的,还能对付过去,当然赚不上大钱**
因为距八月十五就一个月了,侯老丈和罗_M休息了两天,就准备再次忙碌。秦惟罗
列出了七八句诗词,这次就只做书签了,东西小,投入少。秦惟选了雅致的硬纸,决定价钱卖得贵些:十文一个——他记得的古诗词不多,就这么几锤子买卖,能赚就多赚几个钱。
这天,秦惟才要出门,侯老丈在屋里喊,说他已经刻完了模子,赶快动手吧。秦惟正迟疑是不是就不上街了,正好有人到了院门前。来人穿着棕色圆领常_fu,看着就是个平常买卖人,开口说要找江晨生。
秦惟笑着问:“我就是江晨生,阁下有何贵干?”按理该请人到屋里来,敬上杯茶什么的**可秦惟屋里破桌烂椅,窗户糊着纸,还是在院门口说话吧。
对方打量了下秦惟。秦惟忙微微地挺了下x_io_ng——他挣钱后去买了些nei_yiku,被罗_M发现了,就说他*费钱!一定要让他买了料子,她自己来做。于是秦惟就给了罗_M些银两,罗_M做出了件长衫,秦惟正穿在身上,没有补丁,自觉很小康!
可来人看到秦惟脸色苍白,body干瘦,_yi_fu质料粗糙,依然觉得这是个穷酸!但气质倒很文雅,看着该是能写出那些词句的,读书人怎么就吃这一tao?那些话能吃饱饭吗?竟然有人买?!来人从袖子里拿出了几张七夕的书签,问道:“我姓鲁,这些是你制的书签?”
秦惟说道:“见过鲁官人。”他不请人家进屋,就别指摘对方语气轻慢,接过书签一看,的确是自己和侯老丈罗_M人做的,才要张口应下,无意一翻,看到了一张书签后的“宁城江晨生制”的印章,一下瞪大了眼睛。
他倒是不惊讶有人知道这些是他制的,毕竟是罗_M出去卖,就是有人不认识罗_M是这个院子的,保不住罗_M会告诉别人这些书签是江公子写的,呀哒呀哒**他惊讶的,是这枚印章的品质:先不说印泥颜色鲜Yan,边缘清晰,只说这印章字体幽雅仿古,笔势健美,转折处一气呵成,就知这绝对不是随便刻出来的!是谁帮他刻了印章,又印在了书签上?这世间,该只有他**
秦惟心中一暖,zhui角笑意浓郁**
鲁官人指着印章说:“公子可否再做些书签,上面要八月十五应景的诗词,后面的这个章子可不能少,不然没人买。”
秦惟的笑容没了——我就是知道这章子是谁做的,也不能去找他要**他用商量的口气:“要不,没这章,十文**”
鲁官人摇头:“不行,有这印章,三十文也能卖得。没这章子,就是平常的书签了,哪怕词句好,五文顶天了。”
这原本就是开始的价钱,秦惟皱了下眉,刚要应下来,有人在路边喊:“江公子!”秦惟抬头,见是曾经见过的留运。留运一脸不高兴地跑了过来,伸手递给秦惟一个扎口小袋子,很不耐烦地说:“我家小公子给你的!”
秦惟忙打开,里面有一个长方的印章盒,一盒印泥,还有些散碎银两。秦惟眼睛ch_ao*,笑着对留运说:“多谢你家公子!”
留运冷着脸说:“我家公子说要五千书签,二十文一张。”
秦惟说:“十文就可以了。”
留运哼了一声:“二十!你这人是不是不懂话?我家公子说的,我能不听吗?!”
秦惟只好说:“好吧,你两天后来取。”
留运转身就走,礼也没行一个。
鲁官人白了他一眼,说道:“这是谁家的小厮,真没规矩!”他脸上堆起笑容,“江公子,方才说好了十文**”那边竟然给二十文!我可不想给这么多!
秦惟假装想了想,点头说:“鲁官人比他来的早,好吧,还是十文吧,你要多少?”
鲁官人笑得欢畅:“那就一千吧!也两天后来取?”翻倍一卖,就能挣上十两银子!
秦惟点头,心里急着回屋,说道:“那您也两天后来。”
鲁官人举手作揖,摇着身子
走了。
秦惟转身回院子,见侯老丈和罗_M都在屋檐下直愣愣地看着他,秦惟笑着一举袋子:“我们开始干活吧,四千书签。”
侯老丈看罗_M:“你快去剪!要不,找几个小姑娘吧**”
罗_M叉yao大叫:“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过河拆桥!我不是说我能做吗?!为何要找人?!你是不是就想看看小姑娘们?”
侯老丈转身进屋:“好心当作驴肝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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