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们都发现这个杜小将军不对劲了,距杜青近的人忙警觉地手握了武器。
杜青握剑的手被自己的血染得全红了,又流下剑身,与剑上的鲜血He在一起。他看着杜鸣山笑了,说道:“父亲,杀人真的很容易。父亲还想sh_e死我?”
杜鸣山想起这个儿子武艺出众,真sh_e箭,杜青能挥剑挡去箭矢,大概不会轻易sh_e死**
杜青替他说了出来:“怕是一时sh_e不死我吧?”
杜鸣山道:“怎么?你还想弑父?你不要你M_亲的命了?你妹妹的命?”
杜青抬起握剑的手,看着自己血染的手喃喃地说:“我杀了一个好人,最好的人,从来没有害过人,也没有害过我**”他笑了,“我还有谁不敢杀?”
杜鸣山见兵将们都围在了自己身边,叱道:“你倒是试试看!”
杜青放下剑,傻子一样摇头:“您身边人太多,我现在杀不了。”
杜鸣山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真有这个心思!”
杜青向院门走去,说道:“但是我可以杀了老夫人,杀了嫡M_,再杀了我的那些兄弟,杀了我的表弟,将杜家也一把火烧了,剩下您一个人,看您怎么去坐江山**”
杜鸣山大喝:“你敢?!”
杜青站住,回头说道:“我敢随您来东宫放火,杀掉了纯善的君子,现在就敢去杀了我的亲人手足!既然父亲不讲什么君臣,那又何须讲什么父子!反正不必管什么仁义慈悲,只要怎么痛快怎么来就是了!”他仰头疯了般地笑起来。
杜鸣山以前从来没有觉得无法掌握儿子,就是杜青不听话,杜鸣山相信打一顿军棍就行了。可是面对这个杜青,杜鸣山有些心虚。就如杜青所说,杜鸣山干的是弑君犯上的勾当,但他可不想自己的晚辈也对他做同样的事!他还是希望晚辈对他_fu从尊敬,守规矩!杜鸣山清了一下嗓子,放缓了口气说道:“青儿,为父多年如何教导的你,你莫要忘了。”
杜青停了笑,远远地看着杜鸣山说:“父亲!我念着您的恩情就不向您下手了,但是您也别想着要对付我的M_亲和妹妹。我会带她们离开京城,您若是阻拦,杀了我们也就罢了,杀不了,让我逃了xi_ng命,别说我没有事先警告您。”他的眼泪流了下来。
杜鸣山皱眉道:“你这是怎么了?竟然与你父离心?就是因为太子吗?你过去对杀他从无异议,为何今日见到他就改了主意?别对我说是因为什么正道大义。”
杜青苦笑:“当然因为正道大义,我不谙大道,不执正念,才有今日**”如果当初他不是只看一家一人的私利,而是存了道义,用心分辨对错,就不会同意父亲要做的事。哪怕无法拦阻父亲,也该做些准备,救出贤良的太子**
杜青转身,继续往院子外走,大声唱诵:“瞻彼淇奥(y_u),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xian)兮,赫兮咺(x花n)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看那淇水弯弯,碧绿竹林片片,高雅的先生是君子,品格良善如玉般j湛,神态庄重x_io_ng怀广,地位显
赫威严。高雅的君子,我真的忘不了你**)他又流了泪,越到后来,越泣不成声,走远了。
寝宫的火势大了,殿里的人没有冲出来,杜鸣山带着兵将们离开了院子。不久,太子寝宫化成冲天的火堆,与皇帝寝宫的大火呼应,将整个皇宫都笼yinJ在了黑烟中。
这次,小森并没有马上前往虚空,而是带着秦惟到了一处庙宇。
小森在意念里说:我走得太匆忙,得入他们的梦中,跟他们讲些经书的校对。
秦惟终于意识到小森不是为了自己来这个世间的,可一再为自己放弃了r身,他有些抱歉地对小森说:我是不是耽误你的事了?
小森似是很傲然地微抬了下头:我有永恒的时空,会一次次再来,什么事干不成?你能耽误什么?
秦惟笑了,说道:我在附近游*,你完事了就叫我一声,我要跟你走。
小森像是翻了个白眼:没有我,你能去哪里?
秦惟的手划过小森的肩膀:你真可爱!
小森转身进了庙,秦惟想了想,又往京城去了——他还想看看杜青。
秦惟坦然接受了小森的好意,没什么不安。但杜青的那几句表白,却让秦惟心动。秦惟想这大概就是人说的,*子回头金不换。自己把小森看成了菩萨,小森干什么好事都成了理所当然的了,而杜青以前是自己的仇人,这一世一见之下,也许是因为小石头的过往,对自己这么亲近,怎么能不珍惜?
杜青走过成团的黑烟,往妹妹杜昭仪所在的驻春院去。他流够了眼泪,觉得自己的心也流光了血,冰冷干枯。到了院子外面,一排兵士守在院门处,是经他手安排的。
兵士们见了小杜将军都行了礼,杜青也没回礼,进了院子。
相比外面的杂乱和喧嚣,这个院落很安静。院子里沿墙种了青竹,杆杆碧绿。白玉石子在小路上拼出了朵朵莲花,一直延伸到了宫殿正门。宫门处,两个宫nv为杜青高打挑珠帘,轻声向里面说着:“杜小将军来了。”
杜青走入正厅,杜昭仪正斜坐在桌边,手握着一个茶杯,像是在想着心事。
她还在少nv长成妇人的过程中,云鬓墨黑,ca着几支玉簪。柳叶清眉,笑眸杏眼,桃红粉腮,点朱樱唇**柔美Yan丽。她上身穿着白绸长袖衫,下面白色十八幅罗裙,虽然都有j美的绣花,可是还是算一身白_yi。
杜青对妹妹突生怜惜,x_io_ng口都隐隐发痛,他将血淋淋的右手藏在身后,打起j神说:“妹妹,你可好?”
杜昭仪抬头一笑:“哥哥来得正好,我还怕临死前一个亲人都见不到了。”
杜青一愣,忙走到杜昭仪面前,问道:“妹妹是什么意思?!”
杜昭仪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空茶杯,淡笑着说:“这是贵妃姐姐差人送来的补身茶,一定要看着我喝下。她们才走了不久,哥哥早点来许是就见到了。”
杜青用左手一把夺过妹妹手里的玉杯,见里面什么都没有,皱眉问道:“这有毒?妹妹不舒_fu吗?”
杜昭仪摇头:“还没有,但是我明白贵妃姐姐,儿子就要当皇帝了,这么多年看我不顺眼,怎么会真的要让我补身呢?”
杜青半信半疑,“那妹妹为何要喝?!门外就是我的兵士们,都是来保护你的,你叫一声就行了!”
杜昭仪又笑了:“我今天叫他们进来,日后呢?他们能天天守在这里?总会有那么一天,或者是晚上,来杯水我喝了,不明不白就死了,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和娘还以为我得了急病。还不如就今天,哥哥在宫里,兵士们也做个见证,什么都清清楚楚的。”
杜青紧张:“妹妹!你怎么能拿自己的body开玩笑?什么叫总有那么一天?我方才对父亲说了,我带着你和M_亲,我们离开杜家!”
杜昭仪抬眼看杜青,眼中han_zhao一丝嗔怪:“哥哥,你怎么不早说?唉,算了,反正我也没心思了**”她慵懒地起身,手撑在桌边,杨柳yao肢,盈盈一握。她口气里习惯地带着嗲音说:“是我求圣上给父亲京师禁军之权的,早上,兵士进宫时,圣上往我这边跑,在我院子外被抓到的,我听见他喊我的名字**我没出去。听说,父亲让人把他绑入寝宫烧死了?”
杜青知道杜鸣山的计划,点头说:“应该是吧,父亲说,因为当初他烧死了先帝和先皇太后,要让人知道这是他的报应。”
杜昭仪走向殿中的贵妃长椅,轻笑着:“那我的报应是什么呢?圣上在时,贵妃姐姐可从来不敢给我送补身茶**”话还没说完,她突然弯了yao,抱了自己的肚子,痛叫了一声,跪倒在地。
杜青忙去扶她,叫着:“妹妹!妹妹!”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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