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子贴好后,又开始烧粥,没办法,谁让只有一个锅呢。
“姐,吃完午饭,你和我一起去割猪草吧。”刚才,她看了眼猪圈,只有一篮子猪草,已经吃了一多半,应该不够两头猪一天的量,所以,她下午应该还要再去割,但是她根本不知道在哪割猪草,只能让大姐带带路,否则岂不是要露馅了。
大姐点头答应了。动作快速的切红薯。
“大姐,你这红薯怎么没削皮?”王晴天看着大姐往锅里倒切好的红薯有些惊讶。这也太糙了吧。
大姐一愣,“那多làng费呀。咱家人那么多,粮食都不够吃的。前年咱们一大家子还都吃树根呢。”
王晴天沉默了,以后就是烧鱼不刮鱼鳞她都不带惊讶的,实在是太穷了。
想到以前在饭桌上,自己总是剩饭,妈妈便回忆她小时候条件是多么多么地艰苦,一定要珍惜现在的生活,不要làng费食物。她每每都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饭吃完。想起这些她现在的心一片酸痛,看来妈妈说的那些小时候的回忆都是真实存在的,并不夸张。
等烧好饭出来,看着大姐在院子里猪圈旁垛猪草。娘在主屋门前不远处缝衣服。二姐一如既往的在旁边撒娇卖乖。
王晴天拿了个小凳子在大姐旁边,大姐转过头来朝她笑了笑。王晴天暗地里打听家里的情况。
正说着话,木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一脸的苦大愁深,高觀骨,刀削脸,还有深眼眶,有种营养不良的样子,背有些驼着,似乎很疲累的样子。
看年纪和动作应该是原主的爹。
王晴天还在发呆,二姐已经飞快跑过来献殷勤了。
王晴天撇撇嘴,看不上这种只会做表面功夫的人。
正想着,背后被人拍了一下,这劲道差点让她趴下。
愤怒的回过头来,是娘,王晴天把眼一闭,缓了缓心中的愤怒。娘gān惯了农活,力气很大,她拍的一巴掌,把她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差点拍散架了。
“瞪什么瞪,赶紧麻溜的盛饭端菜去,杵的这里跟个木桩子似的,生你gān嘛,一天天的就知道躲懒!”
王晴天垂着头,把紧握的拳头松开,牢记妈妈的话,一定要忍。
盛饭的工作是二姐来的。
她故意先给大姐,然后是自己,再是娘,爹,小弟和她自己。
看着自己这碗能照出人影的粥,再看看二姐那碗厚厚的红薯粥。看来,这盛饭也是有讲究的,因为红薯都煮得很烂,许多块都分开了,最后剩下的粥就成厚厚的了。
六个人,围着一张大桌子,中间那么一碗水煮青菜,一碗咸菜,一碗早上剩下的土豆,都是喝粥的的声音。连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饭后,大姐收拾桌子。
娘吩咐着,“三丫去割猪草。大丫喂猪,做饭和看家。二丫记得捡jī蛋。”
王晴天只是低头应着,没有抬头看她。
大姐没有任何反对应了,而二姐继续在那边花言巧语的奉承着爹娘。
等大姐收拾好,王晴天拿着篮子和她一起出了家门。
一路上,王晴天继续向大姐探听消息。
这个村子原来叫柳家村,传统的柳姓家族飘落,现在叫做柳家村生产大队,这里除了柳姓本族人之外还有少量的外姓人住在这里,再来就是下放到这里劳动改造的一批人,还有就是下乡的知青了。
她们家也姓柳,与村子里的柳姓人家大多数都有或近或远的关系。她的原主名叫柳绝妹,人称柳三妹。她的大姐叫柳招娣,今年十七岁了,二姐柳婷梅十六岁了,她原本不是三妹,听说她的上一胎也是个女孩,家里嫌女孩太多,所以在她刚生下来就被送人了。按照年龄来说,今年应该已经十四岁了。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叫柳金宝,今年七岁了,听名字就知道,被当成金子一样的宝贝着。她的爹叫柳建国,今年三十二岁,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最小的弟弟还未婚,其他的都已经各自成家了。
正说着话,柳大姐指着前面不远处一排像是要倒的土房子,“那个就是牛棚,其中两间住人,里面住的都是些牛鬼蛇神,剩下的几间都是牛和马。”
柳三妹(以后不再叫王晴天)继续探听消息,故作好奇地问,“大姐,里面都是些什么人?长啥样呀?”
“一个是从国外回来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孩子,身体很差,只能放牛。一个是戏子,听说以前还是个名角呢,剩下的一个是地主家的小姐。”正说着,从不远处的小路上蹿出几个孩子。手里各自拿着布袋,里面似乎是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