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点点头:“没错,三少乃得天独厚之异灵根,放眼整个北麓修仙界,也不过区区四人。”
若非如此,一个庶出的儿子,如何能被夏家家主捧到天上去?
冷小扇一挑眉毛:“二舅父一直引以为傲,时常劝我尽心修炼,而我也以日后能够侍奉三少为目标,从不敢怠慢,打从练气一层,便开始在宝善堂接任务,以此磨练自己。若说外人不清楚,郑家人不可能不知道吧?郑隆不会不知道吧?却不知今日这事儿,应当如何解释?”
说完,大眼睛又瞥过郑斌。
郑斌一开始还没回过味儿来,直到郑匡寒着脸附耳小声说了些什么,才恍然大悟,旋即冷汗出了一身,指着冷小扇扬声道:“休得血口喷人!定是你勾引我家隆儿,如今却来倒打一耙!”
“呵。”冷小扇不紧不慢的理了理棉袄袖子,蓝底碎花的布料上,点点血迹触目惊心,“倘若小扇稍一勾引,令子便可置三少的尊严于不顾,那我也不说什么了。”
若非刘管事在场,冷不凡几乎就要拍掌大笑。
从来不知道素来怯弱的外甥女竟有这般口才,死的也要说成活的,忙附和着道:“哪怕我冷家没地位,你郑斌又算什么东西,也敢如此轻看三少?!”
郑斌恼的浑身发抖,原想借儿子的死打击一下冷不凡,断了他巴结三少的念头,没想到居然被反咬一口!正想破口大骂,却被郑匡扯了扯衣袖,听他道:“父亲,管事大人自有定夺。”
于是,堂上几百只眼睛齐刷刷望向刘管事。
刘管事头痛的直想撞墙!
这下好了,从两个附属小家族之间的矛盾,直接上升为大少与三少的斗争。
而无论哪一边,他都得罪不起啊!
冷小扇根本不容他思考,上前一步,笑眯眯地道:“素闻三少十分爱护自己的东西,哪怕是即将属于自己的东西,倘若此事被他知道了,您说,他会如何?”
刘管事倒吸一口冷气。
亏她说的好听,什么叫十分爱护自己的东西,那个偏执狂根本就是一疯子!
先不说三少日后会不会收下这个炉鼎,此事若是被他知晓了,以他多疑善妒的xing子,必然觉得有人当众给他难堪,以他的xing格,我的乖乖……
jī皮疙瘩浮了一身,刘管事最后竟是无奈地一摊手:“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想怎样?”
冷小扇深鞠一躬,惶恐道:“管事大人,自然是您说了算啊!”
“你!”刘管事气的直磨牙,权衡许久,终将大掌一拍,“来人啊,将郑隆的尸体拖出去,以断魂鞭抽他二十鞭子,以儆效尤!”
“管事大人!”郑斌脸色骤变,这抽的不是尸体,这是再抽郑家的脸面呀!
“怎么,你不满本管事的决定?!”
威压骤然而放,郑斌脸色一暗,只得转眸瞪着冷小扇。
冷小扇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嘴角不咸不淡的扯出一丝笑容来,双瞳里弥漫出的杀气活生生将那郑斌bī退。敏锐察觉一道略带审视的视线凝在她身上,她转眸,再度与郑匡的视线对上。
凉凉睇他一眼,冷小扇云淡风轻的掉过头。
“小扇,可是伤着哪了?”见堂上人散了,冷四娘才敢冲上来抱住冷小扇,泪珠止不住的掉,“都怪娘不好,娘不该骂你,娘……”
冷小扇半响不曾有所反应,眼神呆滞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伸出手反抱住冷四娘,言语也不似先前顺畅:“咳,娘,您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么。”
冷四娘哭了一阵,扯过她上上下下检视一番,见她虽然面色不佳,但体内灵气不弱,而且jīng神状态也还好,才放下心来。
忽地又想起什么,不安地问:“郑隆的死?”
“实乃咎由自取。”撂下几个字,冷小扇一手负于身后,目光投在虚空处,“娘,咱们回家吧。”
“好,回家。”
冷四娘心中虽有疑惑,但见冷小扇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qíng,也就把话咽下了。之前因为太过担心,自然而然便忽视了她的反常,甚至于想,经历了天大的事儿,这孩子肯定吓着了。
根本不曾怀疑,眼前的小姑娘,早已不是真正的冷小扇。
她叫夙冰。
是从冷小扇颈间这颗乌木珠中释放出来的一道元神。
她来自距今二十万年前的上古纪年,以魔道为尊,用了一千二百年时间修到化神境界,后来不知怎么竟陨落了,魂魄一直藏在乌木珠内,混混沌沌不知过了多少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