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凌一直都记得秦哲的签名是什么样的。
结婚那天,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秦哲签字,把每一笔都记得清楚。再后来离婚不顺,他会回想那个片段,希望秦哲在离婚协议书上也会这么流畅地签名。
他知道信是秦哲寄来的,便有一种逃不开的郁闷_gan——以前发信息,现在寄信。秦哲对日常打卡真是执着。
乐清凌数了数信件,发现有三份,看起来多是因为最后一份是包裹,拿起来轻但会有细碎的声音。
“谁寄来的?”崔明坤问了一句。
乐清凌检查一遍,确定每份都是同个寄件人的,“秦哲。”
崔明坤震惊,“秦总还会写情书A?”
乐清凌听着别扭,“不,是*扰信件。”
“院子里不是有火堆么,往里一扔直接成灰,省心。”
“哦,知道了。”
乐清凌拿起信件,动作没有删信息的时候那么gān脆利落了。
可能是因为信件有拿到手里的实_gan,也可能是信封地址的字迹透着一笔一划写出来的认真劲,叫他生出了“糟蹋心意”的罪恶_gan。
崔明坤没注意他的犹豫,打量着方才拿来盖脸的书,“呃,先别扔吧。书暂时没法还你。”
乐清凌还没看完那本书,皱了眉,“什么?”
崔明坤亮出了沾了水痕的书页,“脏了。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对不起A。”
“没关系,擦擦就好。”
“都晕开了。唉,闲着也是闲着,看看秦总怎么*扰你的呗。”
乐清凌眉头皱得更shen,“有必要吗。”
崔明坤不勉qiáng他,“你自己定吧。我拿书去那边烤烤。”
乐清凌看着崔明坤离开,回过头,继续看着那沓信件。
村里电压低灯具老旧,照出来的光线是暗huáng色的,打在信封显出怀旧又温柔的TT,跟那一个常年板脸西装革履的秦总不是同个画风。
秦哲真的会写信吗?能写什么?
乐清凌敌不过自己的好奇,拉过凳子坐下,在灯下慢慢地拆信。
他第一个拆的是最大的包裹。里面有个A4纸大小拼图,包装并没有牌子厂家的信息,可是拼图胶、刷子、相框之类的工具一应俱全,碎片边缘光滑平整,挺jīng致的。
乐清凌看到拼图就不后悔拆开了。这里的生活单T无聊,有一个拼图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
他想找找拼成的效果图,找半天发现没有——辅助拼图的只有碎片后面的数字。
乐清凌觉得也行,把拼图放一边开始看信。
信也是手写的,用了蓝色的信笺纸,明亮又不刺眼像是初晴的天空。
不过,这种“天空”上面浮着的不是白云,是秦哲刚劲有力的字迹。如同天空中突然飞过雄鹰一样,柔和明朗的氛围顿时没了,有点突兀。
乐清凌收起方才脑补的柔情,支着脑袋漫不经心地读着。
秦哲写的nei容就没有字迹那么气势bī人了,散漫随心,有点**傻bī。
“我咨询过专业人士,想留出冷静期就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你。现在明白没必要,你一直很冷静要离婚,我不发信息就会增加咨询频率,最开心的是提建议的人。”
乐清凌被戳中了笑点。要是即时联系的聊天,可能已经问“你找谁咨询”的话了。
接下来是jiāo代琐事。比如不敢吃海鲜了,潘屿特别客气,冷涵不再做饭祸害人开始做美食测评,好评的店家一般都是生意差的,不知是收了广告费还是天生口味古怪。
乐清凌莫名其妙就看完了。同样是jiāo代日常,写信就是比打字灵动有趣,细节上有许多有意思的地方。
秦哲的字算漂亮的,但一开始写字明显是不熟练,一笔一划,后面才用上连笔。写到潘屿和冷涵的评价,大概是不知道说什么,会有犹豫停顿的痕迹。
还有,秦哲写双引号会相当认真。大多人随意两撇就完事,秦哲会正儿八经画出蝌蚪状,弧度大小都一样。
乐清凌就这么看完了,把手伸向了下一封。他看到两张纸惊讶怎么越写越多,打开一瞧,发现还有比秦哲写满两张纸更令人震惊的事。
两张纸里,一张是信一张是画。画是素描人像,描绘的是他那时放在相册里的qiáng行He照。
他以前那么喜欢秦哲,恨不得穿越回去早早遇见,便把自己的照片跟秦哲的毕业照“He影”。后来要离婚,他拿回照片,无意中发现秦哲爸爸的事,尴尬收场。
他以为秦哲会相当讨厌这个记忆,没想到**
乐清凌拿起那张素描He照,看了又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秦哲不但不介怀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而且愿意想办法实现他曾经幼稚的He影梦。
原来两张照片很不一样,秦哲那张清晰明亮,表情端正,他那张是被抓拍,略糊,表情懵bī,拍摄距离也微妙不同,更不用说背景的画风了。
全部用绘画呈现就和谐多了。T整距离,肩并肩挨着,两张微笑的脸看起来有一种配He的默契。
乐清凌皱皱眉头,心想这个画师还挺懂得秦哲的私心。
他拿过信,想看看秦哲是怎么找到这种人的,发现事实更惊悚。
“画是我画的。很多年不碰,花了几个月才记得怎么动笔。”
乐清凌第一反应是不信,以为秦哲是在装bī。再往下看,发现自己多么希望秦哲真的在装bī。
“开始学是出于兴趣,坚持下来是因为可以得到夸奖,胜过秦蒙。后来,爷爷找了心理医生分析我的画,我放弃了。”
乐清凌记得相册里确实有过秦哲画画的样子。三四岁坐在桌前乱涂,十来岁就是成熟地举着比赛奖杯的骄傲了。坚持那么多年,被膈应到放弃**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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