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二字就像天底下最恶毒的咒语,接连不断地在他耳边环绕着,华胥勉qiáng定了定神,却是于事无补。
谢逢秋和徐应明二人匆匆赶来,火光落幕,猝不及防撞见的就是这堪称血腥的一幕,养在温水中的少年学子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登时各自一愣,徐应明更是吓得“A”了一声。
静默片刻,谢逢秋率先反应过来,他见华胥脸色不好,有心缓和气氛,便玩笑道:“他怎么招你了?不再审问审问,若是没gān什么坏事,兴许还能留他一条狗命呢**”
华胥紧抿着唇,颜色淡得苍白,被作弄的恼怒和骤然戳破的真相令他神思不稳,想也不想地冷厉答道:“魔族无赦,遇之必杀!”
“**”谢逢秋讨巧的半句话生生被他难看的面色吓回去了,微一沉愣,以为他是仍旧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对魔族怀揣着偏见,不愿在这种时候触他的霉头,于是机敏地跳过这个话题,握住他那只握剑的犹在颤抖的手,轻声道:“没受伤吧?没事了,咱们先回去。”
谢逢秋的右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这个姿势仿佛是将他整个人都揽在了怀里,耳畔是他的轻声细语,华胥下颌绷得死紧,不敢抬头,纤长的睫毛一下一下地扇着,好半晌才轻轻说了一句:“我想喝水。”
谢逢秋狠狠一愣。
兴许是刚才那一战实在消耗了太多,眼前的人又乖又软,说话的声音浅浅的,像片挠痒痒的雪白羽毛,谢逢秋一时心疼得要命,哪里还有闲情想别的,连连应了两声后,嘱托徐应明暂且照看他片刻,顺便将某位小胖子画了个符圈在了三米开外的地方,这才赶忙去打水。
彩屏镇是水镇,走几步路便有百姓自个儿开凿的水井,谢逢秋打了一桶上来,却苦无没有容纳的器皿,井边倒是有几个遗落的葫芦瓢,但华胥爱洁,这种不知道多少张zhui碰过的他也不愿意拿给华胥,只好稍微拐远了点,去旁边的小竹林削了半截竹筒回来,洗净磨平,装上清凉的井水,如此一来,却是多花了不少时间。
等他急匆匆赶回去的时候,华胥撕了半身_yi料,装了一兜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放在手边,地上那具魔族的尸体早就不见了,只余下淡淡的灰烬痕迹。
华胥又恢复了那副冷漠寡言的外壳,淡淡地垂着眼睫坐在石阶上,谢逢秋有心逗他,便蹲下去对他视线,晃着手里的竹筒道:“水来了哟,想喝的话,叫声哥哥来听听。”
华胥掀着眼皮子看他一眼:“你想死吗?”然后抢过他手里的竹筒,仰头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
他这样凶神恶煞的语气,谢逢秋反而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受什么_C_J_了。”
华胥不答话,他便自顾自地在他身边坐下,不远处柳修竹叽叽咕咕地叫嚷着,徐应明正试图让他平静。
“放我过去,我要去神仙哥哥身边!”
“柳少爷,那边真的很危险**”
“不怕不怕,神仙哥哥会保护我,我要去找神仙哥哥!”
“你想多了,谢学子疯起来他不一定拦得住的**”
“神仙哥哥,神仙哥哥,我喜欢神仙哥哥!我要娶他当我的娘子!”
“噢天哪,你最好收回这句话。”
“娘子**娘子!嘿嘿!娘子!我喜欢——唔!”
徐应明残忍地捂住了他的zhui,歉疚地回过头来,“没事,你们继续,我会解决好他的。”
“**”
他那语气更像是把他就地掩埋,杀人灭口。
华胥拧紧了竹筒的盖子,淡淡道:“让他过来吧。”
“华胥,你——”
最先抗议的肯定是谢逢秋,可华胥不理不睬,权当他是空气,他便只好以凶狠的眼神怒瞪着柳修竹,试图让他知难而退。
柳修竹眼里全是他的神仙哥哥,哪里还管得了这个智障,连余光都没有分给他一点,屁颠屁颠地凑近,zhui里唤道:“神仙哥哥,你跟我回家吧,我把我的小蝴蝶都给你,你当我娘子好——”
“不好”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华胥平静地用剑柄抵住了他的Xiong口,阻止他前进的步伐。
“很_gan谢你的抬爱,”他站起来,目光冷凝,语气毫无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没有争议的事实,“但我不喜欢男人,小少爷不必在我身上花心思了。你以后会遇到很好的人,那不是我。”
华胥说罢,也不理会众人是什么反应,拎起手边的布包,率先离开。
回柳宅的路上,谢逢秋nei心煎熬,挣扎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扯出个有些gān涩的笑容,小心道:“为了摆neng那二傻子,也没必要特意说这种话,万一以后**”
“哪种话?”华胥微微皱眉,侧目看了他一眼,道:“我本来就不喜欢男人,没什么万一,说清楚了最好,免得他在我身上下无谓的功夫。”
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浑身上下都凉透了。
谢逢秋再也维持不住那苦涩的笑容,垮下脸来,陷入沉默。
这些时日,他想了很多,他总是在琢磨,自己对华胥究竟是什么_gan觉?
看见他便想笑,看不见他就发愁,离得远了心情不畅,离得近了呼xi不畅。总是忍不住往他身边蹭,可是若蹭到什么不该蹭的,难受的还是自己。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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