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寝院外的绿叶子渐渐泛huáng,各式各样的委派任务像装了翅膀一样飞进各位学子的耳朵里。邀月书院讲究学以致用,课业并不只拘泥于纸上谈兵,隔一段时间便要放他们下山去放放风,官方来说,这叫历练。
人魔两界关系势同水火,人界疆域辽阔,总有些yīn暗角落里,潜藏着某些不怀好意的魔族,时常出来作恶,普通百姓无力抗衡,这时便该由这些修仙门派出马,邀月书院实力浑厚,弟子热心,每年递到山上的求助信件源源不绝,几乎能将理事长老的殿宇淹没。
一般来说,高级的委任大多是由往年毕业留驻书院、实力经验都上佳的学长学姐们执行,但委派的数量过多过杂,而这其中,除了正统魔族作祟,又有一些是无知蒙昧的百姓们夸夸其谈自个吓自个,理事长老依据游历在外的长老们传回的讯息做出判断,若真是些跑tui打杂的小事,便会大发慈悲地落到这群天天念叨着想出笼的新生身上,也算让他们见见世面。
至于如何分配,书院在这方面一贯公平,保持了他们历来的传统——抓阄。
华胥觉得这样听天由命的方式委实不靠谱,他不能离谢逢秋那个大傻太远,于是选择自力更生,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摸进了戒律堂存放委派编组的屋子里,挑了个不远不近的任务,将对应的所有木牌用灵力标上记号。
这计划不算□□无缝,却也鲜难察觉,本是很轻易就可以成功的,但可惜第二天正式摸牌的时候,出了点不大不小不太美妙的意外。
这事要从之前的恩怨说起——清霜长老喜欢归园田居,养了一院子jī鸭鹅兔,后院还种着满地的大萝卜菜,活物需要xi纳天地清气,便不好用符篆圈着,学子们心里有数,偶尔路过院子都要绕得远远的,但偏生学子中有这么几朵奇葩,放着好好的活路不走,非要寻死。
那著名的几朵奇葩,一朵叫神晔,一朵叫谢十六,一朵叫唐潜远。
谢逢秋每每一问,诧异的是,打头的不是谢十六,却是三人中还算有勇有谋的叶子。
他这辈子所有的不理智大概都消耗在吃食上面了,也许他当真如谢逢秋揣测般,是个饿死鬼投胎,常常晚饭吃完还没一个时辰,便_gan到腹中饥饿难耐,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这样煎熬的状态催生了他比天还大的狗胆,没过几天就惦记上了清霜长老那一院子的美味。
这位戒律堂长老素来是以威严镇压,院落里并没有什么实质x的防护,三人秉承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原则,只要没有证据就死不承认,天天跟戒律堂的学长学姐斗智斗勇,那段时间,清霜气得脸r眼可见地黑了一圈。
后来次数多了,长老也学会了反击,三人偶尔能成功,胜败战绩基本持平,但毫无争议的是,清霜长老确实盯上他们了。
这个盯可以体现在很多方面,比如练剑不能打马虎眼啦,课业不能有错别字啦,经楼关禁闭没个十天半个月出不来啦,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但是谁也没想到,摸个牌牌,这位长老也防láng似的防着他们。
当时谢逢秋和华胥刚平安无虞地摸完,神晔刚把手伸进箱子里,清霜本人像游魂一样出现,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神晔学子的手,华胥当时就咯噔一下——他那点伎俩,骗骗值班学长还行,骗这位灵力shen厚、见多识广的长老,显然是异想天开的。
提前串了气的几人一时有些紧张,随即他们就看到,神晔闪电般地将木牌上的字迹给旁边的学长瞄了一眼,想也不想地毁尸灭迹——他大胆地将木牌塞进了zhui里,生冷不忌地咽了下去。
华胥觉得牙疼。
谢逢秋看得胃疼。
这让察觉有异的清霜长老顿时扑了个空,她黑着脸在箱子里一搅,将剩下两块蕴着灵力的木牌挑了出来,拢掌捏得粉碎。
“丙申件,名额已满!”
迟了一步的谢十六和唐潜远光荣流落别组,分派完,几人聚在一堆,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谢逢秋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叶子A**你老实说,你是不是饕餮的传人?”
神晔冷静地打了个嗝,面不改色地道:“还好,这木牌没什么坏处,就是不太好消化。”
众人看他的眼神一时非常微妙。
谢十六从兜里掏出牌子,看了一眼,叹道:“还好,我跟老唐在一块儿,还算有个照应。”
谢十六这几月被书院好吃好喝养着,时不时还翻人家院子开小灶,早已不是初来时那个面huáng肌瘦的小少年,个头如拔节的竹子窜得飞快,眼瞧着已经跟华胥差不多了,身形长开了不少,配上日渐清隽的面容,愈发透出几分稳重来,连带着说话做事,也比以前踏实不少。
“你俩照应个屁,不惹事就不错了,我刚刚看,你们这组好像还有程衍,你们还是听人家指挥吧。”大概在所有哥哥眼里,D_D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智障,谢逢秋一边说着,一边神态自如地把胳膊搭在了华胥肩上。
长高的不仅是谢十六,还有某个姓谢的大傻子,他窜得不比谢十六逊色,很是有与天比肩的潜质,他仗着日渐超过华胥的个头,天天腻腻歪歪地往人家身上蹭,推推不开踹踹不走,华胥每次都想用堪神把他剁成r馅,多看他一眼就闹心得很。
“把手拿下来。”
谢逢秋早已习惯他的冷脸,也shen知他外冷nei热的脾x,也不正面顶撞,就嬉笑着道:“站累了,撑一会儿,就一会儿。”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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