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的话,一句即击中要害,不愧是南越宗室长老。
越行锋将他的话反复思量,渐渐生出一丝忧虑。他说得不错,此行幸得花家天罡十二卫随行左右,否则那些人早已得手。
走出烟未阁,越行锋打算同商隐说柴石州逃跑之事,然却见方才跪了一地的隐世各族纷纷离去。有人临行前对商隐千恩万谢,口中既是歉意,又是_gan恩。
越行锋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商隐此举分明是放过众人,要知道这些人野心勃勃,放出繁chuī谷只会放虎归山,难保有朝一日不会蓄势而出。
花冬青得商隐示意,知晓两人有话相商,便点了点头,暂且退去。
商隐没有回头,只是静静问身后之人:“话说完了?”
“是。”越行锋缓步到商隐身侧,见庭前空落的青草地,“你放他们走?”
“他们留下来又有何用?”商隐反问一句,很快意识到越行锋此问何意,也无有隐瞒,便说了,“人,终归有自己的路要走,他们也不例外。隐姓埋名数百年,分明可夺利、夺势,却因祖上一句承诺,而硬生生抑下,换作任何人都不会甘心于此。若你担心他们日后是否真的有所图谋,我只能说,不知道。他们若真有心,岂是我一人可阻?”
“领教了。”越行锋佩_fu商隐的淡泊,可以说,他已仁至义尽,即便那些人做出什么,亦是命数行之,况且繁chuī谷早已无当日之势,连长绝楼都归于尘土,何况是他。
商隐望着依然跪在原处的白翔:“你去见那人,让他跑了?”
越行锋颔首道:“是我低估了他。”略过暗箭伤人一事,并非他觉得丢人,而是输了便是输了,暗器也是武功的一种,自然计算在成败之中。
尽管越行锋掩得很好,商隐仍是瞥见他手背上的伤痕,但见他的步子一半向着里屋,立即明了:“你有话想与我说?与屋里那人有关?”
虽是渺茫,越行锋依然恳求:“但愿谷主能放过穆长老。”
商隐暗暗一笑,眉目间不起凌波:“是他下毒杀了白卓,即便不是他的意思,也是他下的手,他也承认了。你若要我放他,可以,给我一个理由。”
救穆元的理由?数年来,穆元为劝回越行锋做了不少事,其中不乏人情难容之事,然越行锋屡屡放过,如同现在的理由,他几乎没有犹豫:“同族之义。”
商隐赞叹道:“好一个”同族之义”!但,你对他有义,他却未必。若是放他,他今后定会为了你的事再起风波,商某很愿意长久留着穆长老做客,给你一个清静。”
越行锋忽地一笑:“谷主也说,此行非他本意,故此,无论他是否在繁chuī谷做客,外头的风波也不会因此平息。况且穆长老所为只是一个”忠”,即使有错,我也没资格困他在一处久居。”
商隐侧过身,不加掩饰对越行锋的欣赏:“你看得很透。越行锋,你现时所为,不及能力万一,不后悔么?”见对方摇头,又道,“罢了,人各有志。”
“谷主,这是答应了?”越行锋听出他话中之意,略_gan惊喜。
“我连那些人都能放走,为何不可多放一个?”商隐唇角含笑,摆手离开烟未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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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三更,越行锋点晕穆元,带他出九重溪,以穆元随身携带的银火召来影魅,从旁看他安然远去,方才返回谷中住处。
一进门,花冬青便噼头盖脸地骂过来:“你还真的放他走了?我明明听见商隐说可以帮你困着他,你居然拒绝了!虽然他是你宗室长老,但他杀了白卓,更差点把你给害你!好,我们不提白卓的事,就说那天在山道,袭击沈翎的人就是他的人吧?羽到现在仍伤势未愈!要是他以后再来找麻烦,你对得起沈翎吗!”
心平气和地听她说完,越行锋敛袖一揩脸上的唾沫星子:“你偷听。”
“偷听偷窥都好!你马上把他给我抓回来!”花冬青说着就去扯越行锋,一个劲把他往门外推,奈何实力悬殊,推了半晌也没个结果。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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