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镜道:“皇上赏了些小玩意儿,想着令爱会喜欢,便送来了,权当年礼。”
他从十九手中接过一个匣子,蹲下来,朝杨涓脚边的小丫头打开。
杨涓道:“小nv对这些玩物并无兴趣,辛苦方大人白来一趟。”
杨涓话音刚落,杨暧就朝方镜奔了过去,从匣中拿出一个九连环,朝方镜甜甜笑了。
杨涓轻声喝道:“暧儿!”
杨暧抱着九连环,抬头看他。
方镜轻笑:“令爱既然喜欢,杨大人还是留着罢。”
他摸摸杨暧的头,道:“杨大人得此佳nv,怎忍心独留她于府中,四处奔走。”
“方大人管的宽了些,”杨涓将杨暧牵过来,道,“礼已送到,方大人请回罢。”
杨暧听见这话,走过去牵住了方镜的手。
方镜一惊,心却热了,又摸了摸杨暧的头,笑道:“叔叔择日再来。”
杨暧点点头,松开了他。
杨涓瞧着两人,皱了眉头。
方镜起身,道:“既是除夕,杨大人府上也该热闹些,令爱想必也会喜欢。”
他拱手施礼,莞尔道:“本官告辞。”
杨涓道了声:“方大人慢走。”目送他远去,眸色很是复杂。
上元这日,方镜立在院中,手中捧着暖炉,瞧十九张罗着放孔明灯,院墙上传来:“晚来天yu雪,能饮一杯无?”
他抬头看时,就瞧见陶逊提着两坛酒跳了下来,道:“街上如此热闹,方大人不去观灯,怎在此独自寂寞?”
方镜轻笑:“有陶大人作陪,怎会寂寞?”
陶逊随他走进nei堂,将酒放在桌上,一起坐了下来。
陶逊道:“方大人是算准了我今日会来?”
方镜道:“实不相瞒,瞧陶大人年节未归,我料想陶大人当在北疆过节,不想会今日回来。”
陶逊沉默片刻,又笑起来:“今日不谈别的,只需与我酣饮。”
方镜见他面色不悦,未再多言。
酒过三巡,陶逊左右攲斜,凑近方镜道:“你可知,我在北疆遇见了谁?”
没等方镜回应,他又歪回席上,饮了杯酒,道:“我遇见了图尔果。”
“图尔果......原来他在骗我,”陶逊口齿不清,“他白的不成样子,也......也俊美的不成样子。”
陶逊此次回来,憔悴许多,方镜察觉到他眸中的痛色,明白了几分。
“你可知我为何现在回来?”陶逊又凑近方镜,半晌,嘲弄一笑,“我是被父亲赶回来的。”
“图尔果......图尔......果......”他低头唤了几声,又摆摆手,抬起头迷蒙道,“不说他了。”
他对方镜笑道:“听闻你在朝中做的不错。”
方镜轻笑:“不过尽职而已。”
“方鉴之A方鉴之,”陶逊凑过来,满zhui酒气,“前朝皇帝昏庸,宠幸于你,当今圣上是难得的明君,却也宠幸于你,这是为何?”
方镜瞧着他,许久才道:“因前朝我为佞臣,本朝我为忠臣。”
“忠臣?”陶逊大笑几声,红着脸道,“除了你自己,几人认你是忠臣?”
方镜缄口不言。
陶逊似醉非醉,抓住方镜的前襟:“你既然要做佞臣,为何不做到底?”
“......你瞧自古以来,那些所谓的忠臣,有几个有好下场?”
“你不适He做忠臣......”他打了个酒嗝,“也做不成忠臣。”
盯着方镜看了许久,陶逊松开了手,抓起酒坛豪饮几口,摇摇晃晃走了:“你该今朝有酒今朝醉,那才适He你。”
十九瞧着陶逊的背影,担忧道:“这陶大人真醉的不轻,可别摔了。”
方镜沉默良久,幽幽开口:“只怕醉的是我。”
陶逊在绵启没留几日,便来向方镜辞行,他要去北疆找图尔果。
方镜道:“你为他放下一切,是否值得?”
陶逊只道:“我爱慕于他,没有值得不值得之说。”
他看向方镜:“此后山高路远,只怕不能再见,大人居于这绮色泥潭之中,还望珍重。”
方镜道:“各自保重。”
陶逊骑马远去,身影消失在天边。
“大人,”二十来报,“岭南那边有了消息。”
方镜收起棋子,道:“马找着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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