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安斯艾尔·布兰达·布拉德利克先生保证,这辈子所有由他送出的玫瑰,全都会由我收下、保存。”
以上这段话被写在《曼德尔一家的家规》的扉页,并流传百年,但现在,它仅仅是一句被曼德尔家的现任男主人说出来的誓言而已。在弗雷德卡的信仰体系中,誓言、生日愿望以及遗言全都能被冬之nv神听到,是很重要的话,人不能太轻易许诺,也不能太轻易许愿。事实上,对于弗雷德卡的人民来说,与其说他们爱冬之nv神,不如说是尊敬,是畏惧,是不得不爱。在他们的心里,真正值得期待的神明是chūn之nv神,寒冷、饥饿与绝对的力量并不能真正征_fu太多人,没有谁的心里不渴望阳光、微风与姗姗来迟的chūn季。
安塞并不太清楚奥登所信仰的神对于誓言的惩罚是什么,但一般来说都会默认为“天打雷劈”或是别的足以危害到生命的酷刑,于是他委婉地提醒道:“也许我会,嗯······一不小心······把玫瑰送给别人。”
他用到“一不小心”这个充满不确定x因素的词语,这是奥登所不能够允许发生的事情,男人的脸色立刻yīn沉下来,好像已经想出十几种欺负他的手段:“你可以试试。”
“都是你的。”小王子低着头,轻轻地说,“玫瑰是你的······”
玫瑰是你的,喜欢是你的,心也是你的。
他偷偷摸摸地把那本封面上写着“家规”二字的笔记本从桌面拖到tui上,随手塞进书桌的缝隙,然后抛开满桌的废纸,踱到奥登旁边。为了写出一份该死的舞会流程,他已经连续在书桌前坐了三天,却只得到一堆垃圾。
chuáng头柜上放着一叠已经被填好的邀请函,安塞从中抽了一本出来,装模做样地研读。奥登虽然······醉心武术,一手字倒写得比安赛想象中要端正。他看了两眼就把邀请函放回原位,却在收回手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堆积如山的邀请函碰歪了,看到一小截在淡粉色纸张中格外显眼的白色信封。
“这是什么?”安塞把信抽出来,这是封已经被拆开过的信,他指着上面那行“奥德里齐殿下收”,叫道,“奥登,这里有一封你的信,是——博瑞·布朗先生寄来的,你已经读过了吗?”
奥登看着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随口问道:“什么信?博瑞?博瑞给我寄的信?”
安塞走向他,把信搁在他的肩膀上,并且要求他不能弄掉。他看了一会儿对方笨拙的、一动也不敢动的样子,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对于曼德尔夫夫来说,书桌并不算一件用处太多的家具,因此两人的寝宫中只有一张书桌,桌子不大,能摆在这儿纯属为了美观。为了让安塞能专心写舞会计划,奥登慷慨地让出了桌子,自己坐到沙发那儿,把文件摆在tui上工作。
保持平衡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显然比逗笑丈夫简单,奥登尽量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滑稽有趣,过了好一会儿,才舍得问对方:“现在我能读信了吗,殿下?”
安塞故作傲慢地仰着下巴,但zhui角尚未完全收起的笑意让这位桀骜的小王子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坏脾气:“可。”
于是奥登用两_geng手指恭恭敬敬地把信纸从肩膀上拈下来——这个行为再次逗笑了安塞,他展开信纸,念道:“亲爱的好友奥登,最近过的好吗?向您与国王陛下、王后陛下及安斯艾尔殿下问好······这不是他向你问好的那封信吗?”
“我可以确定,在你念到我的姓名之前,还有三位排在前面。”安塞冷冷地说,“况且布朗先生总不可能专程写信来向咱们一家问好吧?”
奥登摸摸鼻子,把信纸抖得“哗哗”直响,他继续念:“事实上,就在四个小时之前,我因为一时激动,向温妮小姐求婚了,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但有关结婚,我是认真的,在此之前也经历了长达数日的shen思熟虑。可她还是拒绝了我。当时我迫切地想知道原因,于是仔细询问过她,她的回答是,因为你不够阳刚——这是她的原话,千真万确,我左思右想,觉得朋友中只有你是最具‘阳刚’特质的男人······所以,怎样才能像你一样阳刚?迫切盼望你的回复,你最忠实的朋友,博瑞·布朗······”
安塞有点尴尬,也有点想笑,他的脸颊抽搐了几下,把那句“什么样算阳刚”咽下肚。奥登比他还要尴尬,不仅因为他是“最具‘阳刚’特质的男人”。当他处于大声阅读状态的时候,那些文字向来是只从zhui出不进大脑的,真正理解要放在朗读完之后的五分钟,于是这位可怜的男人终于后知后觉,想明白了为什么决斗那天他一向斯文的朋友会表现得如此反常,既学着他的样子在寒冬腊月甩掉上_yi,又背着Xi妇到处乱跑,He着开屏的孔雀还不止一只呢。
“谢谢你让我学会如何变得阳刚。”安塞正色道,“上_yi甩了跳个舞吧。”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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