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安塞便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明年,我的生日宴会上,可以跟奥登这个傻瓜跳第一支舞。”
反正他是寿星,仆人们都说冬之nv神是可以听到寿星的话的。
病情的转折点出现在十月初,屋外秋风萧瑟,风chuī叶落,偶有人经过,误踩到gān叶上,会发出“喀拉”的噪音。这天夜晚,安塞头痛yu裂,即使在梦境之后,那种剧烈的疼痛_gan也依然没有消失。他的左眼框*痛不已,脆弱的眼球仿佛随时会爆炸一样,同一边的太阳xué同样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
疼痛导致短暂的苏醒,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屋中只开着一盏昏暗的chuáng头灯,奥登正坐在chuáng边灯下奋笔疾书,他没有桌子,只好把文件放在tui上,弯着yao努力辨认书上的文字。察觉到安塞的苏醒,他简直惊喜若狂,却在下一秒立刻捂住zhui,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你醒啦!”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文件顿时散落一地,只好手忙脚乱地收拾,一边说,“我······你睡了好久。”
他藏了太多想告诉安塞的事、想对安塞说的话,也曾幻想过真正能够说出来的那天应该怎么做,但是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他反倒把所有在心里排练过很多遍的句子都忘得一gān二净,只好把“醒了就好”这句话重复了几十遍。安塞的下半张脸掩在被子下面,只露出一双疲倦的眼睛,他的左眼紧闭着,安静地听奥登说话。
直到奥登终于停止了他的行为,呆呆地站在chuáng前,他才很轻很轻地告诉对方说:“我的头好痛。”
“我会死掉吗?”他问。
“不会的!”奥登斩钉截铁地说,“你会活下去,会活几百年,几千年,你会活下去······我们还有好多事没做过呢。”
安塞就笑了:“我又不是老妖怪。”
奥登笨zhui拙*,_geng本就说不过安塞,只好站在chuáng边巴巴地盯着他瞧,由于长期卧病在chuáng的缘故,chuáng上的人瘦得只剩下骨架,原本rou_ruan黑亮的长发也变成枯草一般,面色惨白,就连zhui唇都不见一丝血色,像是王宫花园里那些无人打理的花树,叶片gān枯,风一chuī便飘落满地。安塞的眼神涣散,那张即使病入膏肓却依然jīng致动人的脸蛋上没什么表情——他也确实没有力气再去表达情绪了。他好像在望着天花板,又好像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到,让奥登原本qiáng壮的心脏布满伤痕,变得脆弱而rou_ruan。
安塞扯了扯zhui角,做出微笑的表情,他的手从被子边沿露出来,指尖微动,似乎是要努力抓住什么,让奥登产生了一丝微小的、不切实际的希望。
安塞说:“我好像看到她了。”
他问奥登:“她是来接我的吗?”或者其他的一些足够让奥登心碎的昏话,奥登立刻反驳道:“没有人来接你,是你看错了!”
“是吗。”安塞轻声说。
“是的!”奥登斩钉截铁的宣布,“亲爱的,你总会好起来的,我们以后的所有节日、生日、结婚纪念日都会一起过!”
安塞又笑了,这次他的目光终于成功对焦,与奥登的双目相对,他们对望了很久,仿佛仅仅通过延伸之间的jiāo流,就能把失去的光*全部重新经历过一遍那样,安塞宣布道:“要是我死了,你要为我守孝三年。”
奥登郑重地说:“我给你守一辈子。”
“你傻不傻呀。”安塞轻轻地说,“咱们认识还不到一年呢,但是一辈子那么长,还是不要全部砸在我这种······人身上吧。”
奥登立刻急切道:“一辈子再长也是我的一辈子,我乐意守着你,你可管不了我的!”
“那好吧。”安塞很无奈地回答道,“我会努力好起来的,明年生日宴会上还要跟你跳开场舞呢,我许过愿的,就在我的生日那天。”
没过多久,他又重新睡了过去,在弗雷德卡的早餐时间中轮回不休。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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