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是冥差勾错魂, 没成想最后发展成了商场纠葛。鉴于五鬼搬运决是道门禁术,段道长表示此时的后续应该jiāo由他们本省道协来处理。
林老板犹豫地看向阮阳,阮阳当然没有意见, 黑无常却颇为不赞同地说道:“即便不是冥差勾错魂, 五鬼私自受贿和冥界也neng不开关系,应该由我们来负责T查才对。”
说罢,他又转向阮阳,低声道:“殿下,这正是一次锻炼的好机会A!像这样的基层腐败现象,如果能够处理得当, 让清正廉洁在冥界蔚然成风,冥差们一定会赞美您明察秋毫的!”
阮阳:“**”
他只想赚钱养家, 对冥王一职毫无事业心,在黑无常一通激扬的彩虹屁下沉默良久, 半天才十分艰难地点了点头:“**嗯。”
当冥王居然还要下到基层,阮阳对此表示压力山大。
这事冥界愿意出手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原本因为黑无常的身份还有些小心翼翼的段道长定了定神,觉得没准这是个道门与冥界建jiāo的好机会, 便壮着胆子提议道:“那不如由两界He作, 揪出这幕后的始作俑者, 无论是对冥界还是对道门都能起到一个杀jī儆猴的威慑效果。”
黑无常在冥界也算是个领导, 闻言想了想,觉得段道长说得不无道理。
因为一千年前天人两界的He作,冥界与人界道门的关系一直不尴不尬的,道门供奉着各种星君天尊,他们冥界的yīn神却很少有人供奉,说一点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都是神, 冥界的神哪一点比不过天界的了?
黑无常的事业心熊熊燃烧了起来,上头派他来辅助冥王殿下,是让他将功赎罪,如果能够“顺便”改善冥界与人界的关系,为冥界的yīn神们增加信众,想来也算是立了件大功。
想到自己还有一线补救希望的年终奖,黑无常点头应允,连带着看段道长都比之前顺眼很多,礼貌又谦虚地说道:“那就辛苦道长了。”
段道长不久前还承受过他的不满,此刻简直受宠若惊,连声道:“不辛苦不辛苦,黑**先生有时间可以来我们玄青观坐坐,这是我们的荣幸,先生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提,别的不说,我们本省道协一定会尽己所能为您提供帮助。”
他带来的那群小道士从没见过自家师父这么放低姿态的样子,一时间看黑无常的眼神也充满了好奇的探究,和林家的佣人一起,偷偷揣摩起了黑无常的身份。
黑无常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点了点头,顿了顿后,语气悠悠地开口道:“其实我确实有一事想得到你们的帮助**能否稍微借一步说话?”
段道长愣了愣,点头道:“可以。”
他二人单独来到阳台,段道长将阳台门关上,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黑大人说的是什么事?”
其实刚刚黑无常开口的一瞬间段道长便有些后悔自己一个激动之下把话说得太满了,现代的道门从未有过和冥界高层打jiāo道的经验,对冥界中人的认知主要来源于老祖宗留下来的信息,但这些信息的可信度无从考证,比如老祖宗说冥界中人x格bào戾,贪得无厌还蛮不讲理,但接触下来,段道长觉得黑无常的x格还是挺好相处的,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可到底是没打过jiāo道,他也不能确定对方是真的好相处还是伪装出来的,万一真如老祖宗所说,对方贪得无厌,给他来个狮子大开口,对人界的安危造成威胁,他这个轻易许下承诺的人岂不是成了整个道门的罪人?
在短暂的沉默中,段道长已经自己个儿脑补了许多,就差下一步自刎谢罪,忽然听得黑无常开了口。
黑无常回想了一下刚见面时娄道长夹在双方中间做的介绍,开门见山道:“听说段道长是本省道协的老前辈了?”
段道长心说果然如此,冥界中人哪有这么好说话,还约他到阳台上来,特意远离了人群,黑无常想必只是看中了他的身份而已。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便听黑无常问道:“不知段道长在本省道协中地位如何?”
段道长并不意外,他只恨自己长了张快zhui,这辈子的英明估计都要在今天毁在这张zhui上了。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nei心悲痛万分,语气沉重地道:“尚有几分话语权。”
黑无常松了口气,语气难得透露出几分欣喜:“那就好。”
段道长心中的悲伤在这一刻彻底逆流成河,对方会跟他提什么要求呢?是要他成为冥界在道协的傀儡,还是说不止是道协,对方的目标是整个人界**
这一瞬间段道长心跳如擂,心脏高高悬起,紧张地揪在了一起,面上几乎要渗出冷汗,被他自己硬生生掩饰了过去。
黑无常没有看出段道长异常的表现,在对方紧张的注视下,面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我记得你们本省道协有十几家道观吧?”
段道长屏息凝神,结结巴巴道:“是、是的,一共十八家。”
黑无常:“我希望这些道观里都能供上我们冥界yīn神的神像。”
段道长:“**”
段道长:“****”
段道长:“A?”
他有点匪夷所思,差点neng口而出一句“就这?”
难道对方不想直接接管他们道协吗?
供奉冥界yīn神算怎么一回事A?
黑无常被他的反应搞得有些不满,谁规定冥界的yīn神就不能被供奉了吗?冥界的yīn神也是需要信众和香火的好吧!
他冷哼一声,两条粗黑的眉毛皱了起来,整张脸立刻变得凶巴巴的戾气横生:“不可以吗?”
段道长被他吓得一个激灵,恍惚着回道:“就**也不是不可以叭。”
各家道观供奉的一般都是三清A八仙A之类的神像,再者就是供奉自家祖师爷,总之neng不开这几类,供奉yīn神还是前所未闻。
但如果只是供尊yīn神应该也没什么吧**段道长权衡了一下,眼一闭心一横,应道:“可以!供!”
一切都是为了三界和谐相处,为了维护天下,祖师爷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一定不会责怪他的。
***
基于双方都有建jiāo的打算,这场谈判很快就取得了圆满的结局。
时隔千年,人界和冥界关系终于破冰,而这历史x的一幕,就发生在林家别墅的阳台上。
重新踏进屋nei的时候段道长心里还有几分不真切的恍惚,但总的来说,他的心情是轻松且雀跃的,想起方才黑无常在阳台上答应他之后冥界会跟他们本省道协多多往来多多关照,段道长nei心就是一阵激动。
卫瑄和莫宇多少也猜到些段道长态度这么热情是为了什么,却懒得提醒对方马屁拍错了对象,因为真正能代表冥界做出决定的人正在积极地向林老板推销自己的符咒。
***
林老板对阮阳画符的能力没有一个具体的认知,看他从一个小包里扒拉出一沓huáng色的符纸,xing_fen道:“阮大师也会那什么五鬼什么搬运的法子?”
阮阳冲他摇了摇头:“不会,但是我的符能防身。”
他zhui角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思虑片刻,决定用自己最拿手熟练的符咒来证明实力。
于是他环视来一圈,问:“有人有便秘上的苦恼吗?”
半晌,管家别别扭扭地举起了手。
阮阳冲他点点头,铺开符纸,拈笔过来,沾了点朱砂就开始画符。
他shen知这种时候一定要让买家见到符咒发挥出立竿见影的效果才能让人信_fu,于是在画符的时候半点没收敛自己的灵力,有意识地学着将其灌于朱砂,落笔后一气呵成,一张漂亮潇洒的疗疮符一下子xi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娄道长虽然知道阮阳擅长画符,但还是第一次亲眼见他画,无论是画符的速度还是这张符咒上的灵气,无不让人瞠目结*。
原本并不怎么将阮阳放在眼里的段道长也怔了怔,用怪异的眼神重新打量了一遍阮阳。
阮阳对此浑然未觉似的,举起符咒chuī了chuī,折成一个三角后递给管家。
他笑出两个又圆又软的小酒窝,说:“你收着吧,看看效果。”
管家从他手上接过那块其貌不扬的小三角,正yu发言,却忽然面色一变,瞳孔都地震了起来,反应很明显。
林老板:“你怎么了?”
管家抿了抿唇,头上渗出两滴汗珠,语气艰涩又xiu_chi:“**先生,我想去一趟厕所。”
周围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炽热,林老板也大_gan震惊,忙摆手道:“快去吧。”
从阮阳把符递过去到符咒发挥效用,前后甚至没超过五秒吧?就算是qiáng力泻药也没这么大威力吧?!
林老板对自家的管家很了解,管家在林家兢兢业业做了快十年,不可能伙同外人骗他,更何况对方多年老便秘的情况自己也是知道的,去医院看也不起作用,已经是成年旧疾了。
这要是能被一张符咒治好,简直是奇迹!
在旁人惊叹的时候,阮阳已经提笔画好了三张驱邪符,他拿给林老板,问:“驱邪符可以保佑你们家邪祟不侵,一万一张,要吗?”
林老板立刻点头如捣蒜:“要要要!再来几张,我给我老丈人送去。”傻子才不要!
阮阳笑眯了眼,依言又给他画了几张辟邪符。
所谓外行看热闹nei行看门道,阮阳用立竿见影的效果让林老板这种外行人相信自己符咒的厉害,同时也给段道长娄道长等nei行人nei心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这水平**向来自视甚高的段道长扪心自问,他修道大半辈子,画符能力竟不及对方的五分之一。
都道长江后làng推前làng,段道长心中长叹一声:贫道这是要被后làng拍死在沙滩上了A!
林老板一个外行人看不出这么些门门道道,他只觉得阮阳画起符来落笔潇洒飘逸,看对方不出一分钟便画完了剩下的符咒,突然心中一动,问道:“大师A,你这里还有没有那种治便秘的符咒?”
阮阳:“林老板也便秘?”
“那倒不是,”林老板乐呵呵地摸了摸头发,“我是想求一张能生发的。”
阮阳的目光落在对方还算浓密的头发上,林老板看懂了他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是D的假发,你看我这头发A,光得跟撒哈拉沙漠似的。”
他说着便掀起了自己的假发,露出假发下锃亮的脑门,“没办法,生意场上压力大,我老丈人都开始嫌弃我了。”
这确实是一个很苦恼的问题,阮阳想起曾经见过的那只躲在人家马桶里的nv鬼,对方似乎也shen受neng发的苦恼**
他惋惜地摇了摇头:“现在没有,等我回去研究研究。”
林老板眼神一亮,伸手好兄弟似的拍了拍他的肩,直拍得阮阳身形晃了晃:“那我就先预定了,等您的好消息!”
阮阳努力挺直了yao杆,满满的使命_gan:“我会尽快研究出来的。”
卫瑄:“**”
讲道理喂,冥界一个两个都这么不务正业,他都开始担心冥界今后的发展了。
全体冥差跟着冥王卖符为生吗?
卫瑄抹了把脸,心说那画面太美,我甚至不敢想象。
——————
阮阳今天出来一趟赚得盆满锅满,心满意足地准备打道回府。
林老板还想留他:“大师忙活了一上午,不如吃个午饭再走?”
阮阳刚要拒绝,窗外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轰隆的雷声惊雷一般炸响,天色和刚才相比,又暗了不少。
“不用了,”阮阳婉言拒绝道,“要下雨了。”
林老板以为他是担心雨下大了回不去,便说:“不打紧,吃过饭我让司机送大家回去。”
阮阳还是摇头:“家里有事。”
他得赶回去把小菜园子yinJ起来。
见他坚持,林老板也没有办法,还是安排了司机送各位大师离开。
这天也确实太不正常了些,刚出林家大门的时候,阮阳几乎以为太阳已经落山。
然而看看时间,现在才中午十一点。
远处乌云堆积,狂风左右拉扯着乌云,乍一看,就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云层中间翻腾似的。
阮阳站在门口,被风chuī了一会儿,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林老板的车停在他面前,车门打开后,他正准备抬tui上车,段道长却忽然接起了电话。
“什么?!”段道长对着电话那头大叫一声,“怎么现在才通知?”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段道长很快便面色沉沉地挂掉了电话,看了一眼天边的乌云后,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阮阳好奇地探头:“段道长?你不上车吗?”
他没有多想,还以为段道长是准备和他的那群徒弟一起走。
段道长看着他,叹息一声:“唉!”
他这一声叹息充满了无奈,娄道长微微皱眉,有所预_gan似的伸手掐指一算,脸色登时就变了,开口时声音都变了T:“南方有异变!”
天下即将迎来浩劫这一点他们早就有所预料,本省的道协早在前天就赶到了H市,其他省份的道协人员,也会陆续在后面几天赶过来。
但万万没想到,异变竟然来得这样快!简直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段道长皱起了眉头,语气沉重道:“是,而且最新消息,有东西从南方过来了,途径nei陆各省,一小时前抵达H市高铁站附近,目前正在朝市三环锦秀区靠近。”
高铁站?锦秀区?
阮阳愣了愣,yu言又止。
且不谈前者他刚在微博上刷到过,锦秀区不正是他学校那里吗?
娄道长注意到他的反应,忙问:“阮道友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阮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搜索了H市高铁站的相关新闻出来,递给他看:“你们说的事,和这个有关吗?”
手机上明晃晃地显示着不久前有关高铁站bào雨,大批游客被困的新闻。
更加奇怪的是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气势冲冲地下了半小时的特大bào雨后,气象台刚推出预测,表示这场bào雨可能会持续到明天,这边雨势就突然小了下来,同时,H市另一个区下起了特大bào雨。
专家们正在抓紧时间抢救、寻找对策,广大网友对此事也掀起了极高的讨论热情。
娄道长和段道长凑在一起浏览微博,在热评里看到了好几个提龙的,段道长的面色越发凝重。
娄道长显然要稍微放松一点:“不是邪物就好。”
阮阳对这个词格外敏_gan,好奇道:“邪物?”
娄道长对他并不见外,闻言不做思考,便向阮阳简明概要地提了提最近困扰整个道协的预测。
“**如果邪物出世,这世间必然迎来一场大浩劫A!”
“阮道友,贫道有个不情之请,虽然来者应该不是什么邪物,但想来也不好对付,光凭我和段道友两人起不了什么作用,你可否愿意随我们一同去看看情况?”
娄道长说完,被莫宇冷冷地看了一眼,他对莫宇不熟悉,拿捏不住这人是什么意思,只得看向阮阳。
阮阳愣了愣,他倒不是说是贪生怕死,只是觉得自己似乎起不了什么作用,去了也许还要拖后tui。
此时便听黑无常对声音从边上幽幽传来:“殿下,这是个锻炼的好机会**”
阮阳:“**”
他再次shen刻地_gan受到了当冥王要肩负起的重担,疲惫地应下:“我知道了知道了。”
于是原本是要回家的车突然T转方向,改为出发前往锦秀区。
司机虽然疑惑,但并未说什么,只默默地修改了目的地。
一路上,段道长都在抓着手机看网友发上来的最新消息,信息时代就是这点好,消息传播得很及时,搜个锦秀区,跳出来一堆新鲜出炉的高清照片和视频。
越看,段道长越确信搞出今天这一出的是条龙。
这已经够让他激动的了,龙A!有几个人亲眼见识过龙?!
可惜,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激动。
娄道长:龙?兴许是蛟呢,又不是没见过,半月前他还和蛟龙打过jiāo道。
阮阳:龙?他依稀还记得,肖先生说龙筋挺好吃的。
而且同一时间,有人在火车站附近拍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一条大约有十几米长的青金色身影从轨道上呼啸而过,速度奇快,拍照的人只能捕捉到它的残影,放大了也看不清这究竟是什么。
有人立刻联想到了火车站来势汹汹的bào雨,断言这东西一定跟bào雨有关。
围绕着这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又展开了激烈的探讨,吃瓜网友们大开脑dòng,有的说是风筝,有的说是哥斯拉,还有人试图用科学的理论来解释,这张照片上的东西并不是真实存在的,有可能是在光线折she的作用下呈现出来的一种“假象”。
一时间,微博上众说纷纭,而大致能猜到这究竟是什么的道长们则是:“**”
这头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一车人心思各异地赶到了锦秀区,如果说在来的路上,阮阳还在考虑要去哪里找那头龙,那么一下车,这个问题便迎刃而解——
他们此时在一处广场上,而在不远处的天边,乌云压得最shen的地方,可以清晰地看见一头身长数十米的青金蛟龙在云层后面若隐若现。
阮阳一眼便看到了它的头部,无角,这说明对方目前还只是一头蛟。
仅仅是蛟就有这么庞大的体型,着实震撼到了在场的两位道长。
所幸,外头狂风骤雨,这片广场没什么人,出来很容易被风chuī跑,大家都躲在屋nei,因此看到这一幕的人少之又少。
带他们过来的司机早已吓到jīng神恍惚,直到现在才“卧槽”一声,手指着外头的天边:“大师们,那、那那那是什么东西?”
司机显然是个唯物主义,头一次见到这么不科学的东西,吓得座椅上的两条tui都在打颤。
黑无常笑眯眯地伸手搭上他的肩,说道:“一条蛟龙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司机:“**”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