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让蕙萍带到一处分院,吩咐下人收拾好衣物,就让李云领着白公子入室内沐浴。李云一听入浴二字,顿时要蹦起来!他很是难堪地拒绝:“小的就粗鄙下人,怕、怕伺候不好!还是让其他人来……”话还没说完便让蕙萍一瞪眼急急打断:“才多大的事儿!办好了少不了你好的!”
李云止住嘴,左右为难地看着身边的瘟神好一会,才勉qiáng答应。在那之前,他还不忘向蕙萍讨价还价:“蕙萍姑姑、这事完了,小的能否就回去了?”
蕙萍没多想,自然应了。
李云面露难色,领着白公子往屋内走去。白公子回头看了看蕙萍,那眼神直愣愣的,竟吓了蕙萍一大跳。蕙萍按着嘭跳的心头,似是有些不安。
可惜李云根本没做多余的想法,只想着赶紧把这活儿完事,省得浑身不自在的。幸亏这所谓的入浴也不止他一个人伺候,侍女都候在一旁,该指点的指点,该上的物品有条不紊地递上来。李云就负责把白公子扒光,领进澡池里,然后蹲下身给他洗身。
白公子身体颀长,长得很是健壮。据说他自幼到山上学武,后来走失了让白府好不容易寻回来,这几年好吃好睡地供着,才把气色养回来。
李云私下也没少听这位少爷的事,瞧着白公子也就有些呆,完全没传闻中那样厉害。于是便踏踏实实地给他擦身,伺候白公子穿衣。待他拿上亵裤了,脸色有点尴尬,蹲下身伺候对方穿上。因为动作免不了对上白公子的阳物,李云因自身原因,也不肯直视,只得边偏过脸边暗忖这些伺候人的小姑娘怎么就不羞红脸呢!
终于把入浴这活儿gān完,白公子人模人样地出门,倒是李云湿了半身,浑身黏糊糊的好不舒服。
蕙萍还在外头等候,见自家少爷出门来,忐忑的心这才总算平复下来。她暗忖这事办得不错,于夫人算是有jiāo代了,便想领着白公子去给白夫人请安。李云战战兢兢地在一旁站着,láng狈的模样让蕙萍也瞧不过去,于是蕙萍便吩咐道:“这事你办得好,功劳可不小呢!”
李云支支吾吾:“那、我——”
蕙萍道:“先回去罢。”
李云如蒙大赦,才走了几步就让蕙萍喊住。一回头就看见身后跟着的白公子,李云大骇,慌忙看向蕙萍。
蕙萍也没想过这遭,为难地看着白公子;几经挣扎才在李云期盼的目光中捻灭了他那小小的恳求:“你还是随我一起去夫人那儿请安。”
请安
白夫人一听说白公子愿意出门来,七上八下的心才搁回去胸口。本想着要去看看,那头蕙萍就让人传话来说白公子正入浴,收拾整齐了就到白夫人院子请安去。
白夫人便等呀等,终于等到蕙萍把人领来了。
白公子这几日不眠不休,此刻神气倒是不错,整个人看着挺jīng神。其实是蕙萍体贴细致,待白公子洗漱后,好吃好喝都奉上,先把人喂个七分饱才敢带过来。
李云跟在一旁,之前还湿淋淋的衣裳现下已经半gān,贴在身上又是难受又是láng狈。还未来得及给正座上的白夫人请安,白公子开口就喊了一句:“娘!”
白夫人关怀的话还没到喉咙,人先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回过神,她问:“你刚刚喊我啥?”
白公子笑笑,“娘、孩儿来给您请安。”
蕙萍也吓一大跳,见白夫人眼眶都红了,才快步上前劝道:“夫人!好事呀!”
白夫人喜极而泣:“好事!好事!不枉我等了这么多年。衍儿过来,让娘好好瞧瞧!可怜的儿呀、这几日都瘦得没影了!”
白公子敛敛笑没搭话,低头对李云轻声说:“笙儿,你还没喊娘呢。”
白夫人愣愣,这才正眼看向一旁的李云。只见李云尴尬地站在原地,那张与罗笙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堆满慌张,瞧见白夫人看过来,便着急地喊道:“夫人、小的……”
白公子皱皱眉打断他的话:“错了笙儿,该喊娘。”说罢转头就对白夫人道:“娘,您甭这么盯着笙儿瞧,她怕生得很。”
白夫人正正神色,那头蕙萍就凑过来低语一番。白夫人先是垂下眼睑,倏地睁眼打量李云,目光慢慢转到白公子身上,这动作似乎在一瞬间完成,最后白夫人竟然笑了。
李云让白夫人笑得jī皮疙瘩,然后就听白夫人慈祥地对自己说:“都是自家人了,怕什么生!”说罢顿顿,“为娘好不容易盼得衍儿成家,今日这一声娘亲,为娘也是盼得老久咯——”
李云杵在原地,还未反应过来。
蕙萍倒了茶规规矩矩地奉到李云面前,道:“‘少夫人’,给夫人敬杯茶。”边说,眼神边示意李云接过茶奉上前去。
李云这下可懵了,只觉得白夫人和蕙萍的眼神让他心寒,这才要缩回半步,手腕就让白公子抓住!李云抬头一看,白公子半眯着眼盯着自己,冷冷的眼神吓得李云腿脚发软!
蕙萍催促:“接着茶罢。”
李云侧脸看着蕙萍,颤声问:“敬茶就、就可以了么?”
蕙萍没回话,把茶盏递给他。
李云战战兢兢地端过茶,小心翼翼地奉上去。白夫人满意地接过,轻啜一口,然后就把手上的玉镯子捋下来给李云戴上。李云只觉那镯子烫过火,几乎要把他的腕子都烫熟!白夫人抓住李云的手拍了拍,力道很轻,却无法挣脱。她和蔼地道:“好孩子。还没喊娘呢。”
李云手心都在冒汗,硬着头皮低低喊了声娘。
白公子这才笑了。
白夫人望着白公子,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