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多了什么。
像是时间从“今天”变动到“明天”时, 时间线一层层扩散到世界每个角落的涟漪。
蓬勃充满生命力的,混He在风里,水里, 声音里。
时律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种变化的源头,他不顾自己还在跟蛇缠斗, 拼命转过头去看班西。
黑发的青年也正看着他, 眼眸中浓郁的绿色里泛出浅浅的金,班西的脸上没有表情, 只是注视着时律的眼睛。
那里站着的不是班西。
时律意识到某种他形容不出的东西占据了班西的body——顺应班西的请求而降临。那东西他似曾相识, 熟悉得仿佛就是他自己与班西融为一体, 又对此陌生得没有半点记忆。
通过班西的body,那双眼睛与他对视。
这彼此静默的时刻时律body僵硬空门大开,蛇本应抓住机会趁虚而入。缠斗中它已经察觉到时律相比以前实力大减, 虽然在现在这些妖怪里还能排得上号,但跟以前相比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倘若它之前碰到的是现在这个时律,决计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蛇看准了时律的脖颈, 它只消一张zhui咬上去,就能把这个纠缠了它千百年的噩梦彻底消灭。
但是它做不到。
在它张zhui之前, “班西”看了他一眼。
眼神无悲无喜, 视线寡淡无波地从它雾气般的身上扫过。
蛇发出了尖叫。
时律第一次知道原来蛇也是可以尖叫的。
因为靠得近,他清楚地听到了那种痛苦到所有的声音在体nei轰鸣的尖叫声, 甚至于蛇没有办法维持住仅存的实体。时律爪下一空,踩住的蛇变成了一团翻滚的绿色雾气,里面裹着刀枪剑戟般,发出刺耳的响动。
“嘘——”
似乎觉得这样很吵, “班西”轻轻地嘘了一声。
骤然雾气里就没有了任何的声音,每一丝雾凝固住一动不动, 悬在半空像卡在时间里的雕像。
时律听到的声音不是从班西的zhui巴里发出的,那声音忽略了来源,直接在接受者的_gan知里响起。
“班西”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有抛给那团雾气,径直靠近了时律,他没有去在意时律警惕紧绷起的body,脸颊还透着酒醉的红,在*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来自异国的青年着实有一张让人移不开眼的好皮相,平时一贯是稳重端庄的微笑,透着几分距离_gan,此刻酒醉的红涂抹上就显出轻狂的Yan丽,哪怕时律清楚知晓这幅皮囊里装着的是另一个意识,也在靠近时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
“班西”碰了碰时律的脸。
动作很轻,又很仔细,新奇又满足的情绪轻快地跃动着。
时律捕捉到了。“班西”眼睛里的绿色被金色尽数吞没,一双灿金色的眼瞳透着野x而纯粹的光,如林间潜伏狩猎的shòu。
他很好。
时律接收到了这样的意思从那边传递过来。
没有什么所谓的一道声音在心底响起,他知晓得仿佛天经地义。
想要。
我的。
时律脸色不变,只是眯了眯眼睛,抿起唇。
察觉到了他身上升起的敌意,“班西”歪歪头,拍拍时律的脸颊。
也是、你的。
他、说过。
“班西”生涩地对他扬起zhui角露出微笑,重复了一遍。
他、说过。
我的、也是你的。
时律持续瞳孔地震,对这个剧情变化仿佛自己可能错过了一季,以至于他都没办法理解这几句话到底是个什么逻辑。
什么我的也是你的,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好吗。
他不承认自己心里酸酸的。
“班西”指了指自己的Xiong口,虽然脸上表情生涩如同机器人,很不适应拥有body般动作也很僵硬,但时律硬是读出了一点极端类似于学霸指点学渣的得意。
这里。
用你自己、_Fill_他。
因为——
时律没接收到后半句,班西的眼角流出两道血迹,被他召唤而降临的存在便知晓这具body已经到达了承担的极限,祂侧眼碰了碰蛇化成的那团雾气,便有狂风席卷将雾气chuī散。
“往昔**”
祂在班西的body里,第一次开口,班西的喉咙不太配He地发出别扭的声音,小儿牙牙学语般断续古怪。
“不可、追。”
他们脚下可以看到流淌过整个申市的浦申江。这条曾经叫做jiāo江,更早之前叫做龙江的江流上泛起层层波澜,江上的渡船颠簸起伏赶忙拉响警报。江岸边的人探头想看一眼,又被翻卷起没过护栏的波làng惊得连连后退。
“请迅速撤离!行人不要停留!”
“不要拍照!不要停留!远离江岸!”
警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指挥行人撤离,连拉带扯地拽走还想拍两张照的路人,又有工作人员穿着明huáng色的雨_yi,快速地在江水沿岸拉起长长的警戒条。
反应迅速得仿佛早有准备。
微博上#浦申江决堤#之类的消息没多久就占据了热搜前列,不过点Jin_qu看到的都是各种辟谣和科学论证,辟谣帖列举出种种理论依据告诉吃瓜路人浦申江不是忽然要决堤,只是再正常不过的Zhangcháo而已。
自然现象而已,小场面,小场面。
在古代浦申江每年都得来这么几次,辟谣帖随随便便就能列举出十几篇古文里描写jiāo江cháo水的片段,那时候还会有大型祭祀活动和集市举办,堪称申淮地区的盛景。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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