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朝云殿的时候,我立在长长的阶梯之下,隔着朦胧的烟云,抬眼便见那长阶之上,似有一抹雪白的身影。
我不禁停驻,呆立在那里。
云雾缭绕间,他的眉眼朦胧不清,但我仍旧是第一眼,便认出了他。
他立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久久不动。
而我犹豫良久,终是一步步地踏上长阶。
当我终于站在他身前的时候,我看着他,轻声唤道:“溪音。”
我对着他笑,可他的眼眉之间,却是一片寒凉,冷淡得可怕。
而面对着他的这副模样,我竟没由来地有些局促。
半晌都不见他开口,于是我只得gān笑了几声,道:“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他则是用他那双清澈如旧的眼瞳望着我,久久不言。
我被他盯得有些发慌,便又试探着唤了他一声:“溪音?”
当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我右脸颊上的伤疤时,我听见他略有些沙哑的嗓音响起:“你的脸**怎么了?”
我被他这一动作一惊,回过神来后,便忙往后退了两步,拢了拢头纱,尴尬道:“不碍事。”
“楚璎。”他忽然唤我的名字。
我有些惊诧地抬眼,便见他正紧盯着我,眼底竟已微微有些泛红。
而后,我便听见他说:“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他的嗓音有些哑,带着细微的颤抖。
我一怔,不晓得他究竟是怎么了,于是便只好老老实实答:“自然是我的乖徒儿A,溪音你是怎么了?”
他却是垂下眸,嗤笑:“这五年,你去哪儿了?”
听见他问我这话,我便晓得他定是在怪我当初不声不响地离开。
于是我便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笑了:“你可是在怪我?”
谁料,他竟一把抓住我的手,那双眼紧盯着我:“你觉得呢?你说,我该不该怪你?”
我咳嗽了几声,挣neng了他的手:“溪音,当初我下山,是事出突然,当时你方才jin_ru谕渊之境,我又如何能告知于你呢?这说起来,还不是你不听我的话,非要去那谕渊之境闹得么?”
我旧事重提,就是想借此来平息溪音的怒火,让他觉得,当初的不辞而别,错不在我,全在他便是了**
我以为我如此机敏,溪音岂会有不落tao之理?
毕竟这诡辩的本事,我也与韶chūn那臭老头学了个七七八八。
“楚璎,你下山是为什么?”他忽然问我。
“此前萧玉师姐失踪,掌门便命我下山去寻她。”我对他解释道。
“那么五年前萧玉师叔回来的时候,你又为何没有回来呢?”他殷红的唇微微一勾,是一抹凉薄的弧度。
“我**”我张张zhui,想与他解释,可我却又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要我如何与他说清楚呢?
说我在暮云城中的事?还是说我被攸宁囚禁在大漠之中的罗云宫五年之久?
这些事,他不必知道。
“沈溪音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还有你为何直呼为师的名讳?五年不见,你便忘了尊卑了?”我戳了戳他的脸。
我竟没想到,他这么一个男人的脸,竟比我这个nv子还要neng滑rou_ruan。
这实在可气!
我这动作实在是未经过脑,随x而为。
而溪音似乎也被我吓到了,他那一张如玉般明净*的面庞迅速染上浅淡的红晕,眼神闪烁,似有些慌乱。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什么不太规矩的事情。
但我咳嗽了几声,虽是颇为尴尬,但我zhui上仍然qiáng硬:“怎么还是这么害羞A。”
他则是抿紧了薄唇,望着我许久,方才试探一般地轻声问我:“师父,你还走么?”
“不走了!”我摆摆手,果断地答。
只是我垂下眸,却渐渐有些笑不出来了。
我即便是想走,依照我如今的境况,我又能去哪里呢?
一瞬间,我又想起韶chūn所说的话。
短则三月,长则半年。
这便是我楚璎,全部的寿命了。
身为长明神nv,本该此身永恒,与天地同岁,但我,却硬生生将自己作成了这副模样,甚至还比不得凡人。
那么长明山,又该怎么办才好呢?nv娲神脉若是至我这里断绝gān净,那么长明山,又会落入谁的手里?
我不敢再shen想了。
攸宁曾于我说过,长明山是我的责任,是我父君临终前,jiāo托于我的重担,但它更是八荒六He无数人觊觎的灵山神脉。
长明山究竟藏着什么,我不晓得,攸宁也不清楚,父君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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