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一星期前的一切,她觉得很奇怪,电影院里的凶杀案也还没有解决,她记得那天余锐醒酒后的表现,此刻忆起,那似乎更想是一种保护,她愈加qiáng烈地感觉到余锐实际上是在保护她。沈若何几步走到兴安落叶松的近旁,用她微颤的手指触摸那树gān上快要褪去的痕迹。
“喂,同学,同学!”她在一阵彬彬有礼的呼声中回过头去,身后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同学,或者说站着一个天使,她从来没发现林业大学里有如此沉雅清俊的人物,这个男孩子的一切似乎都可以用美来形容,对于他来说,“帅”这样的词汇都显得过于俗气了。
“你,有什么事?”沈若何看看那男孩子手中粉红色的纸袋,略有不解。
“你踩到我的东西了。”他什么表情也没有,但即使这样僵硬的面颊也美得让人惊异。
“啊,不好意思。”沈若何慌忙抬起脚,看到了那刚刚还被她踩在脚下的粉红色信封以及那深印在信封上的她的半个鞋印。
“没关系,是我不小心弄掉的,风chuī过来了。”他这时才忽然露出一丝善意的微笑,沈若何惊诧得不知所措,她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微笑。就这样目送那男孩子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沈若何胸中徒增了一种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怪异的不安。
从这一夜开始,她要用自己的方式走自己选择的路。沈若何坐在校礼堂的电影院里,身边没有一个人。这一夜放的是无聊的爱情电影,看电影的情侣似乎比往日多。她非常幸运地坐了上星期坐过的位置,周围的一切似乎正常得不值一提。
“喵!”一只虎皮花纹的橘色大猫正坐在沈若何的脚边,懒洋洋地望着她。她不知道这猫在礼堂呆了多久了,从她第一次到林业大学的礼堂来的时候,她就看见了这只每每在同学们面前仰面躺着,露出肚皮白毛的故作可爱的大猫。沈若何还非常有爱心地喂过这只猫三分之一根火腿肠。现在,她终于发现在那一夜那个怎么也想不起来的缺少了的东西——猫,猫不见了。
或许很可笑,猫可能存在于任何一个她看不见的地方,这也许根就不算是什么问题,沈若何抚摸着大猫的下巴,轻声问:“你那天去哪儿了?我都没看见你。”
“喵!”大猫叫了一声,用它热乎乎的舌头舔舔沈若何的手。
“过来,来。”过道里有个黑影蹲下,正朝着大猫招手。猫敏捷地跑过去,在一只大手的抚摸下温柔而驯良。
沈若何站起来,看那个美得无法形容的男孩子抱起猫,朝她走过来。“坐啊。”他极其自然地在沈若何身边坐下了。沈若何看看那男孩子,又瞥一眼那只正在想尽办法撒娇的猫,一时间如坠雾中。
“你不坐吗?”他又一次问,听起来更像是一种邀请。
沈若何静静坐下,思绪完全被打乱了。猫眯起眼睛乖乖躺在那男孩子的怀里,这倒令她大为不解了。
“你……认识余锐吧。”静默了许久,他首先打破僵局。
这的确是不小的震撼,她忽然觉得这一夜她是大有收获的,眼前的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男孩子抚摸着猫的脊背,似乎有些羞赧地低着头。
“告诉我你是谁。”沈若何笑了。
男孩子也笑了,略带歉意道:“我叫席昀,来这学校刚一个学期,我应该……叫你学姐吧。”
“的确,实际上我很喜欢别人叫我学姐。你怎么认识余锐的?”
“这好像是我的问题,你该回答我了。”席昀乖张的态度一点都不像是初来乍到的小学弟。
“他是我男朋友。”
“他……没跟你说过关于他的一些,不太平常的事吗?”席昀这话倒是□□luǒ的试探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呢?你还没告诉我……”
随着一声极为反常的猫叫,席昀猛然间从座椅上弹起来,沈若何只觉得全身发冷,她的目光完全被一阵闪烁的青光吸引,那不是幻觉,确定了千百次仍难以置信,但那的确真实存在着,她左手的中指上的戒指正闪烁着眩目而怪异的青光,在那片真实存在的青光里,她看到一条龙。
“你最好跟我来。”席昀放下猫,转身往外走。
很好的月色,沈若何走出礼堂的时候席昀已是一袭绛衣立在礼堂外的空地上了。他玩赏着沈若何诧异的神色,淡然一笑,转身飘然而去了。沈若何就这样梦游般跟这那绛色的影,不久,两人已经到了礼堂不远处的建筑工地,残垣间立着一个幽蓝的略显仓惶的影。
“那不是……那天晚上在电影院里被杀的男生吗?”沈若何走到席昀身旁,的确困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