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征兆的结束,太过唐突。
濯尘向来自认睿智沉稳,却被那九九八十一道雷劈得措手不及。他仍能记得那个白发的nv子曾捏着酒杯,眼角闲闲挑着,说,“没有结局,不成故事,不论是蝌蚪尾还是豹子尾,每个故事都应当有个尾巴。”他原以为,这一世的她能有个圆满的收场。但事实并非如此。直到如今他才明白,谁是谁的劫数,谁又是谁的救赎。
这个属于无常的故事,白倾辞已经背负了太多。以至于结尾仓促,一切都来不及挽回。
那日他坐在覆云楼里,本想作最后的告别。远远的听见雷声,他以为是哪只妖在渡劫。可循着雷声的方向寻去,他离陆府越来越近。
心下涌起不好的预_gan,他用了最快的速度腾云赶去,却只见到一抹零落的影子,在八十一道惊雷里破碎消散。
他曾是高高在上的上仙,清冷高傲,不喜不悲;他曾是幽暗冥府的无常,见惯生死,看淡离别。数千年了,他对曾经的恋人,也只剩下愧疚。仿佛所有的_gan情都被时间磨平,所有的情绪都变得单薄,直到,他看见白倾辞的死。
惊天动地的雷声里,他突然觉得浑身被抽空了力气,连意识都变得模糊;唯有心口尖锐清晰的疼痛,提醒他还活着。他忽然意识到,这gu从未有过的_gan觉,叫做绝望。
很久很久以前,他唤她清瓷,是她的主子。她总是躲得很远,甚至不敢抬眼看他。他也从不曾对她上心,直到她为了未晞,魂飞魄散,身投烈焰。
她以白倾辞的身份重生后,忘掉了一切,她不再惧怕他,反而胆大妄为地跟他斗zhui。吵吵闹闹了上千年,她成为了他最熟悉,最默契的搭档;彼此的心意总能两两相通,不需太多的言语。
他不敢再开口说爱,也总是回避她的坦然;可如今想起,原来他为她破了很多次例,只是她从来都不知道。
即便过了上千年,未晞的影子还是频频出现,不肯散去。无论有多么疲乏,濯尘都极少入眠——他害怕梦魇,害怕在梦里看见未晞被贬入凡间,永世遭受病痛折磨,在年岁美好时逝去。自从白倾辞出现在他身边之后,他便很少做那样的噩梦了。他只用了短短的几百年,就把过去的人埋在了记忆里最shen的地方,甚至只要不被提及,他就不会再想起。
回望的岁月实在距离太远,他记不真切;为她频频破例的那段时光,就称为“那个时候”吧。
那个时候,白倾辞方接手无常职务,处处都仍需学习,常带着魂魄在人间游来**去,就连那些麻木的魂魄都开始发懵,这个莫名其妙的无常到底要把它们带到哪里。濯尘一眼看穿,她不过是想躲过他的监视,去买_geng糖葫芦。
他持着招魂幡,站在高处,睨着她鬼鬼祟祟的身影。他本是刻板严苛的人,那时却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任她将魂魄放在一旁,偷偷摸摸顺走_geng糖葫芦,又把碎银子塞进小贩的荷包。他意外得觉得有趣,连zhui角都不自觉地弯起。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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