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的人生来到了一个始料未及的节点。在某种意味上,他对庄离所产生的这种混杂着“着迷”与“眷恋”的_gan觉并不陌生,只是,上一次他_gan到这种心情时,是在他第一次接触到剑的时候。江湖人士茶余饭后偶会提起的关于他小时候童言无忌的那些逸事或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并非无稽之谈。
三岁识剑,四岁得剑,七岁弹剑振清音得剑意**
十四岁那年,出于好奇与发育极好的body的自然反应,他初次尝试自渎,可不过数日,他便已能压制堪堪成熟的body的本能yu求,专注于对剑道追求。自那以后,他更将乙未剑视为知己。当得知大师兄二师兄和小师妹之间复杂的_gan情纠葛后,他只觉得天底下没有比这更麻烦的事情,三分嗤之以鼻,七分唯恐避之不及。
可当他在那璀璨的星夜的见证下,凝望着庄离的眼眸时,却再次体会到了幼时第一次舞剑时的那般神往,整个身心不自觉就被xi引到了庄离身边。此时的他想了解、靠近庄离,就如当年的他想通透关于剑术的一切。
他抽丝剥茧,只道原来一切皆有迹可循:他于拥霞山时对庄离的宽容大度;他在下山后与庄离偶遇时nei心的那阵错愕与狂喜;他一路上对庄离的顾及与考虑。甚至,他将那把贴身的短剑给了庄离。几次让庄离走,也许还带着直觉的抗拒。
——也许早在看庄离的第一眼,他就已经躺在了那片时而幽寒时而燃烧的清潭之下了。对人间情爱一无所知的沈放直到决堤的那刻,才意识到暗cháo之凶险。
一剑可断骨r生死,却断不掉情爱和妄念。
经过yi_ye的煎熬,东方既白时,沈放半是坦然半是妥协地接受了这个现实。眼下的问题是,庄离不是器物,是个活生生的人,沈放无法按照自己的意志与心情去摆弄控制。所以,他到底是应该有所期待,还是自我消解?
“吾家嫁我兮天一方,远托异国兮乌孙王。
一阵歌声将沈放的心思拉了回来,他身旁的庄离已将竹帘卷上,面朝着不断后退的道旁柳树,轻轻唱着异域的歌谣。
他们已出了枫浦郡,行了一日yi_ye。
庄离唱得悠扬,思乡的苍凉曲意淡了几分。他的侧脸在晨曦中似染上了一抹淡淡的金光,像是林间的清霜,手温一触即融。
那是一张叫沈放如何也看不厌的侧脸。完美的下颚弧度,修长洁白的脖颈。他只看了一眼,nei心便有千万只蓝色蝴蝶展翅飞舞。紧接着,蝴蝶悉数化作一阵海cháo在Xiong腔nei狂啸着卷上礁石。
心猿意马的沈放努力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歌声中。
“居常思土兮心nei伤,愿为huáng鹄兮归故乡。”
那处纤弱的喉结,像是被chūn风chuī动的花苞般微微颤动。
沈放慌张地挪开目光,拿起脚畔的乙未剑。金属的冰凉触_gan叫他恢复了几分清明。他在心中暗暗想到:如果可以,沈放希望这世间会有另一个沈放和另一个庄离,于大好chūn光中无牵无挂地策马同游。而不是在这本是为了遮掩而用的马车之中。
庄离自顾自唱着,对身侧之人的纷纷思绪毫不知情。一曲罢,只听沈放问:“这是北荒的歌谣?”
“据说是很多年前远嫁到北荒的梁国公主所吟唱的歌,后来几乎人人都会唱上几句。”
沈放带着淡淡的笑意道:“你唱得很欢快,似乎不是此曲应有之意。”
庄离耸耸肩,俏皮地眨了眨眼,“也许吧,据说她最终也爱上了那儿。”
沈放下意识neng口道:“为什么?”
“谁知道呢,人心总是会变的,今日爱,明日怨,反之亦然,不是么?”
“也许她只是接受了现实呢,她已经不再是一个王朝的公主,而是另一个王朝的后。”
庄离耸耸肩,“耽溺于往事毕竟不是活着的人该做的事。”
沈放闻言一凛,收敛了心神:从小流离失所的庄离有时候确实要清醒现实得多,自己此刻关心起儿nv情长,是幼稚且无益的。更何况他甚至并不完全清楚,庄离陪自己送剑谱的目的。
“倒是你,这两日见你你魂不守舍的,又想什么呢,沈少庄主。”
沈放讶然,没想到庄离全看在眼里,思绪激生便要解释,却听车夫一声惊叫。
“出什么事了?”
歌声戛然而止,沈放掀帘而出,以为有人拦路,却见前面道旁竟是躺着不少人,有几个人正在哀嚎扭动。
看那些人的打扮和随身所携兵器,显然是武林中人。
“停车在路边。”沈放吩咐道。
“这也许是沿途绿林gān的**”那车夫不安地提醒道。
“莫慌,停车。”
车尚未停稳,沈放一跃而下,环顾着满地láng藉。庄离早已探出头来望了半天,“看出什么名堂了么,他们都是被何人所伤?”
沈放问离他最近的那个中年刀客, “那公子问你,你们都是被何人所伤?”
“你,你们又是何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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