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看来惜若这次即便功成,也非能安然身退!”相国大人若有所指。
“这个就不劳相国大人费心了,毕竟本阁与大人之间更看重本次jiāo易的达成与否。”罗刹阁阁主终于言归正题。
“的确!事成之后,皇上必会将血莲jiāo与罗刹阁!”
“如此最好!”得到相国大人的允诺后,罗刹阁阁主起身告辞离开。行至客栈门口的时候,举手找来随身隐士:“发出信号,行动可以开始了!另外,那封信可以给他了。”
洛恪一路追寻至城外,惜若却杳无踪迹。直到夜幕幔下,洛恪才失魂落魄地回到
客栈。穿过客栈大堂准备上楼时,却被小二拦住。
“洛公子,刚才有人让我代jiāo一份书信给您!”
“何人所托?”洛恪微有诧异。
“是一位夫人。原本在二楼会友,离开时吩咐下人将这封信托与小人,待您回来jiāo给您。”小二如实答道。
“好。谢过小二了!”洛恪接过信封,随即上楼。
回到房间后,洛恪拿着信件,并不着急打开,仿佛对信里的内容有所感知,已然熟悉。良久之后,洛恪一点一点撕开信封,抽出写满字迹的信纸。果不其然,看到了熟悉的字迹。
“洛大哥,当你见到这一封信,也就注定我们此生再难相见。或许,天意如此吧!
洛大哥,算起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久,从初识到分别也不过是两三个月,可这却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光。离开你的这段日子,靠着它们,才感觉我们仿佛从未分别,也才感觉我真的作为一个有生命、有温度的人而在这个世上真实的生活过。
我的出生,就是被遗弃的开始。我的成长,就是血腥冰冷的黑夜。yīn暗里行走的人,对光有着莫名的狂热。可能也是由此,我才会在一开始就被你所吸引吧!不过,洛大哥,你应该不知道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并非花楼,而是在十里亭。那时的你,和江湖侠客们一起谈书论剑,恣意潇洒,意气风发,浑身的光彩耀人眼目,我无法不被吸引,乃至于后来谨慎地跟随了你们一路,险些错过自己的任务。而今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可笑呢:作为一个杀手,竟也会失控。
很意外吧,洛大哥。你以天为媒,同chuáng共枕的妻子会是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杀手,一个你们侠士剑客人人得而诛之的杀手。这么久以来,你从来不曾问过我的身份,我也从来不曾问过的你的身份,好似我们之间真的不在乎这个问题。但当这个问题真的出现时,洛大哥,你是会觉得错愕、失望、愤怒还是会羞rǔ,我已经无法得知了。
只是,洛大哥,对不起!终究是欠了你!无法奢望你的原谅,但如果有天你能忘记这一切,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宽恕!——惜若绝笔”
看完最后一页信,洛恪目色迷惘,似乎神志已飘忽无踪迹,只独遗留下一具无人支配的躯壳映着明灭的烛光。
翌日,一室的寂静被小二的敲门声打破。
“洛公子可起身?”
无人应答,小二犹豫一下,再次喊道。
“洛公子可在?”
紧闭的门内仍是未传出任何声响,小二无法只得暂时离开。
又过了不知几时,呆坐在桌前犹如木桩的洛恪才有所微动,呆滞的眼神不自觉地移向窗棂,突然一愣:原来天已大亮。
扶桌欲起,酸软的双腿却是无法支撑,洛恪又跌坐在在椅子上。哂笑一声,用手缓缓揉着双腿。不多时之后,腿部的麻劲儿过去,洛恪便将手中的信件放入衣衫内,收拾行囊离开。
穿过客栈大堂时,被早已候着的小二拦下,激动地说道:“洛公子,掌柜的说已经替您联系到渝州城消息最灵通的人,只待您一醒便可带您前去打探消息。”
听完话的洛恪却如一滩死水,无任何声响发出。小二不禁急着再次叫道:“洛公子?”
“不必了,替我回谢掌柜的!”一字一字缓缓说完后,洛恪便径自离开。
两日后,寒潭寺的厢房内。
“三日前,胡烈被刺杀,死于渝州城外。”打坐的僧衣大师突兀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厢房里的另一人却并未应答,手下的木鱼依旧声声作响。
“惜若施主的星辰也在三日前陨落。”僧衣大师再次说道。
木鱼声戛然而止,如某人的心跳骤停一般。沉闷的空气在整个厢房中四散开来。
许久,gān涩的声音响起,“我已皈依佛门。”
“身入佛门,心了俗缘。去吧,如若你了得却心中事,自得入我佛门中。”
又是许久的一阵沉闷后,关门声响起。
我却连她生死不知!